第177章 :棺材里的成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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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玉郎已经被吓成了软脚虾,在人群交替时,他短暂的和他的母亲婉美人打了个照面。。
    婉美人擦了擦眼角的泪,不动声色的跟在妃嫔最末的位置走开了。
    至始至终,婉美人都没有正眼瞧过赢湛几次。
    我想起上一次赢湛去见婉美人时,貌似也被婉美人以早就睡着了为名给拒绝了,最后赢湛只能在窗外默默的看着婉美人,他回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对我说。
    而从婉美人偶尔落在赢湛身上又快速转开的视线里,我只能感受到厌恶和折磨。
    我不明白,怎会有亲生母亲对自己的孩子流露出这种不厌其烦的眼神。
    我领着赢湛去御膳房拿了一些菜油,将他脸上的石灰小心擦去。
    赢湛这才能安然的睁开眼睛,若有似无的掀起我的衣袖,对着我手腕上的那点红朱砂浅浅勾唇。
    秦玉郎脸上的障眼法也在洗了一把冷水脸之后失去效用,我估计他是把北冥鲲的那口痰洗掉了。
    “布谷~~~~”不远处,传来一阵十分违和的布谷鸟的叫声。
    不用回头看,我也知道是北冥鲲在叫我。
    “谢谢!”我随着北冥鲲张大了嘴巴,无声的说。
    他读出我的口型,也夸张的张大嘴巴无声问我:“走不走?”
    我想要点头的,但赢湛似乎察觉了我们,一把扣住我的手腕:“今晚,你哪里都不许去。”
    一小队提着灯笼的侍卫神情戒备的巡逻过来,北冥鲲等不到我,只能一头跳进池水中。
    赢湛驾马车,带着我回去王府,路上我忍不住满腹疑惑,问道:“公孙小姐对你用情颇深,她会不会?”
    “本王没工夫关心其他女人。”赢湛挥动马鞭,加快了马车的速递。
    顿了顿,他深邃的眼眸很快的看了眼我的掌心,“那里,还痛不痛?”
    我的胸口猛地跳动了一下,感到了一种失而复得的温暖,“还好。”
    我发现他落下一鞭之后,手腕竟然有些颤抖,“你是不是生病了?”
    “本王百毒不侵,不会生病。”赢湛不屑的勾唇,似在嘲笑我的无知。
    马车继续在夜道中奔驰,赢湛不断抽打马鞭,仿佛非常迫切的想要王府。
    他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精致完美的五官宛若绘画在一张白纸上,令人看了心痛。
    之前青婴说过,赢湛会在元宵之夜脱胎换骨?
    我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能猜到赢湛面色苍白的原因和“脱胎换骨”脱不了干系。
    我正思考着,马车已经驶入了一条无人的小巷子,身边都是两层的瓦房,月光照射在漆黑的瓦片上反射出一片片阴冷的光束。
    当我们进入小巷子的正中央,屋顶上忽然冒出十几个穿着夜行衣的刺客,他们的手上都握着寒光凛凛的刀剑,脸上蒙着黑布,悄无声息的从两侧屋顶对我们发动进攻。
    “啊!”一个刺客正好跳到马车的顶上,一刀插进车厢里,差点没戳破我的天顶盖。
    还好我机智,躲开了!
    赢湛的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咬破自己的手指,用鲜血在马车上写了一连串如蚯蚓爬似得文字。
    我一眼就认出来,他写的是冥文!
    写完最后一笔,赢湛喊了一声“都出来!”从他写下的冥文中就一个接着一个的爬出了几十个面目狰狞的鬼魂。
    这些鬼都是被人害死的,带着浓郁的怨气,在夜里鬼的力量被无限放大,让他们可以以一敌十的与活人较量。
    很快,那些鬼就听从赢湛的指挥,将追杀我们的刺客打了下去。
    而赢湛依旧猛烈的挥动马鞭,他的嘴唇也微微发颤,整张脸上几乎找不出一丝血色。
    “你没事吧,他们为什么要杀你?”我结结巴巴的问,伸手去擦从赢湛光洁的脸庞汇聚到下巴上的汗珠。
    赢湛深吸了一口气,艰难回答:“这些人和那个老宫女一样,若不是赵姬派来的,就一定是公孙起派来为公孙环报仇的,本王早就预料到了,只是没想到他们来的那么快。”
    “赵姬又为何要刺杀你,你不会也想争皇位吧?”发现自己说了大不敬的话,我赶紧捂住嘴巴。
    “以婉美人的背景,本王还未出生就已被从皇储名册中除名了,在父皇眼中本王比你更像妖怪。”赢湛苦笑着,眼神有些暗淡。
    我看得心痛,“那赵姬杀你的原因?”
    “父皇有意立公子扶苏为太子,赵姬则拥护自己的儿子公子胡亥为太子,本王是站在公子扶苏那一边——”
    说完,赢湛的表情豁然凝固一般,如木头人似得直直倒在了我的怀里。
    “赢湛,你怎么了?”我用力的摇晃他,马车还在行驶,他要是晕了,叫我这个不会骑马和驾车的人如何是好?
    但他的身体已经僵硬了,像是死了好几天的尸体,胸口似乎也不再起伏。
    我一颗心猛地掉到了嗓子眼,屏着呼吸去摸赢湛的鼻息,指尖上冰凉冰凉的,赢湛俊挺的鼻子下一点气息都不剩。
    他的脖子里似乎出现了一些青紫色的痕迹,我拉开他的衣领,骇然发现,他的身体上居然布满了尸斑。
    “不好,公子的成年礼提前了!”青婴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接过赢湛手中的缰绳,控制住马车。
    “给我说清楚,什么成年礼,难道你看不出赢湛已经断气了!”我急的眼泪都涌了出来,一颗颗滚烫的泪珠滴落在赢湛的脸颊上。
    青婴没好气的对我吼道:“和你说不清楚!你要是真那么关心公子,就不该在这种关键时候还吸公子的血!”
    “你是说,赢湛给我喝了他的血,才死的?”我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为何总是要我看见心爱之人,失去生命的模样?
    现世中,我和赢湛违反天条,所以受到天谴。
    可这一世,我和他清清白白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赢湛怎还会因我而死。
    “别把死字挂在嘴边,只要在子夜之前赶回王府,公子就不会有事的!驾!”青婴还不留情的抽打着拉车的枣红马。
    等我们回到王府,距离子夜只剩下半柱香的时间,青婴抬起赢湛就往屋子里冲。
    王府里的下人都是肉眼凡胎,见公子满脸尸瘢漂浮在空中,都吓得尖叫连连。
    我跌跌撞撞的跟过去,看见青婴将赢湛抬入了位于王府最西侧,那个永远都晒不到太阳的房间。
    房间里放着一口用羊脂白玉雕刻而成的棺材,四周阴刻着数不清的冥文,一眼看去说不出的诡异!
    青婴将赢湛放进棺材,就抬起棺材板将四个角都用木钉定死。
    我拦住她,“你想做什么,你说过赢湛没死!”
    青婴推开我,如忠犬般守护在棺材前:“公子如果没有告诉你这是怎么一回事,那就说明,你不配知道。不过,为了你一个妖女得罪了大良造公孙起,我替公子觉得不值。”
    谈话间,月亮已经上升到夜幕中最正中的位置,子夜来临了。
    青婴拿出了三个香炉,各自点上了一支香。
    袅袅青烟刚刚升腾到半空,一个青面獠牙的鬼影就闻着烟雾的气息从紧闭的房门后面穿过来。
    这种场面我真是闻所未闻!
    小时候,我跟着外婆见到的鬼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可没有一只鬼像这只鬼这般行为鬼祟的。
    这是一个男鬼,他来这里的目的令人匪夷所思。
    不是来报仇,也不是贪图房间里的祭品,而是像倒进席梦大床一样扑进了棺材里!
    我根本来不及阻拦,那个鬼魂就全部钻进赢湛所在的棺材里了。
    对此,青婴表示不以为然,还按住我,不让我靠近棺材。
    “你再多嘴,打扰了公子的成年礼,休怪我将你赶出去!”青婴威胁的伸出长指甲,在我眼前转动手指。
    我虽然一头雾水,却也只能点头。
    那个男鬼在棺材里待了几秒钟,就钻了出来,不知又飘去了哪儿。
    之后,又出现了七八个女鬼,燕环肥瘦各种姿色,她们跟排队上车一样,挨个的都钻进了赢湛的棺材里。
    但是,每一个女鬼都只在棺材中短暂停留,就离开了。
    我看的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这些鬼再弄什么名堂。
    紧接着,更多的鬼魂寻着从房间里弥散出去的烟雾寻到这里,甚至为了进入赢湛的棺材,排起了长龙。
    这个房间终年不见眼光本来就阴寒的很,同一时间聚集了那么多的鬼魂,更是冷的呼吸都结出了冰雾。
    直到青婴点燃的三炷香完全烧完,这些鬼才散去。
    “你现在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回事了吧?”我再也忍不住了。
    这些鬼和赢湛究竟是什么关系,他们对赢湛对了什么,赢湛到底是死是活?
    青婴被我的口气怔住了,“这些鬼都是来借东西给公子的。”
    “借了什么?”
    “一口气。只有在子夜开始的一个是时辰里,不断有阴气进入公子的身体,才能完成这个成人礼。”
    青花说道这里,猛然停住,看向棺材。
    我也跟着看过去,就听见静谧的空间里突然传来的一声闷闷的“咔咔”声,好似骨头被踩断的声音。
    又像是有人在棺材里放了一把质量欠佳的鞭炮。
    “起作用了!”青花听到这诡异的声音,激动的跪在地上,似乎是再祈祷。
    棺材里的怪声音,总共响起了两白零六下,这个数字与我在学过的成年人骨骼的总数吻合。
    那声音听来确实也挺像是骨折的声音,可我想象不出,全身两白领六块骨头一起骨折是怎样一种体验。
    又过了一会儿,棺材里传出了一声低沉的呼吸声,像是有人从噩梦中惊醒!
    “公子!”青婴激动的爬到棺材周围,伸了半个头到板材里,两秒钟后又把头拔出来,起身掀开棺材盖。
    我惊愕的考进棺材,心情复杂,试探的叫了一声,“赢湛?”
    棺材里的呼吸声确实是存在的,而且平缓有力。
    “不许直呼本王名讳。”赢湛的声音乍得从棺材里响起来。
    一只手抓住了棺材边缘,撑起了身体,赢湛如画卷般精美绝伦的脸庞从棺材里探出来,对着我莞尔一笑。
    这样的笑我已经忘了有多久没有看见过,明明分开了只有短暂的半夜,却遥远的像是度过了漫长的两千年。
    我克制不住喜悦的心情,扑进了棺材,勾住了赢湛的脖子。
    贴着他健硕的胸口,我能清楚听见猛烈的心跳声和他比我稍稍高出一些的体温。
    “你吓死我了!”我真想一拳揍在他脸上,拳头却被他宽大温暖的掌心一把包住。
    赢湛戏虐的看着我,墨色的瞳孔中印出我憋红的眼眶,“怎么,手不痛了?”
    “痛!”我才说了一个字,眼泪就没出息的夺眶而出。
    “笨女人。”赢湛抱着我,跨出棺材。
    他给青婴使了个眼色,青婴就识趣的化作一团青烟消失。
    房间里,只剩下紧紧抱在一起的我们。
    哭了一阵,我被赢湛看得小路乱跳,有些难为情,“放我下去。”
    “不放。”赢湛推开大门,当着一群下人的面,将我抱在怀里一路走向他的寝室。
    一路上,他还随心所以的探索者我的身体,一双大手就没有停下来过。
    我脸红的就快要滴血,想要从他怀中跳出去,往地上一看才发现我距离地面的高度似乎有点不一样。
    赢湛什么时候长的那么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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