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紧追不舍
胡进喜陪着笑脸道：“圆公公已好久没上药房来啦。,:。不知娘娘想要的是什么时候的药方？”
慕离歌忍着性子道：“本宫进宫以后，小圆在你这里所取的所有药，都给本宫找出来！”
“是是是！”胡进喜连声应着，眼珠一转，又道，“只是娘娘若要全部找出来的话，数量过于庞大，奴才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全，不如等奴才找全了，再送给娘娘过目？”
慕离歌冷哼一声，轻蔑地瞟了他一眼：“你少糊弄本宫！现在就给本宫找，本宫就在这里等。你若一天找不出，本宫就等一天，三天找不出，本宫就等三天。到时候陛下寻过来，你若还找不全，知道什么后果了吗？”
胡进喜大骇，哭着叩头道：“娘娘！饶了奴才吧！”
“那还不快去找！”慕离歌厉声大喝，当真坐了下来。
胡进喜只好听命行事。他一边翻查着记录，一边想，这次他的脑袋算是要保不住了。
下朝归来，没有看到慕离歌，龙傲天随口问：“娘娘呢？”
彩云回道：“今天齐王侧妃进宫了。娘娘去见侧妃，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是吗？”龙傲天脸上登时现出一丝不悦。
女人的思维实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当初在瑞国的时候，慕离歌明明同慕景黛势同水火，可到了关键时候，她还是会百般相护；她的意思其实很简单，景黛是有不好，但只能她说她不好，其余所有的人若说景黛不好，都是不对的，不行的。
龙傲天顾不上休息，转身向外走去。
彩云端着茶在后面追问：“陛下这是要去哪儿？”
龙傲天头也不回地道：“朕去找找她。若娘娘回来，千万不要再让她出门了。”
彩云急了：“陛下！若娘娘一意孤行，奴婢怕到时候拦不住娘娘啊！”
龙傲天便对小圆道：“你留下吧。”
小圆会意，送他到门口就止了步。
龙傲天大步流星向外走，站在门口略一斟酌，径自向着御花园而去。
药房里，胡进喜已是挥汗如雨。一方面记载簿子的确多，搬出搬进，颇费体力；另一方面，他也是因着东窗事发而冷汗涔涔。早知和妃如此受宠，当初就不该自作聪明跑到太后那里邀功请赏了。
慈宁宫的司仪绿萝来为太后取药，乍见慕离歌端坐于此，她脸色当即一变。但她还算机灵，向慕离歌行礼问了好，便匆匆赶了回去。
太后得闻此事，不觉会心一笑：“那慕景黛果然上当。呵，看来这次小圆是在劫难逃了。”
绿萝急忙附和：“还是娘娘高瞻远瞩，神机妙算，这么久的事也能拿出来大作文章。这后宫里除了娘娘，还有谁能有这样的定力？”
太后听了很是受用。她对绿萝交待道：“一会儿你再去胡进喜那里瞧瞧，若是和妃走了，你就去提醒胡进喜，叫他千万别想不开，做出傻事，哀家还要给他论功行赏呢。他若死了，小圆那边可就前功尽弃了。”
“是，奴婢这就去药房外守着，和妃娘娘一出来，奴婢就去见胡进喜。”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
绿萝很是乖巧地行了礼，随即退出。
龙傲天在御花园找了一圈也没看到慕离歌，情绪很是低落。
无意中撞到宁贵妃，两人相见，竟是无比尴尬。
宁贵妃很是感慨：“臣妾已经很久没见到陛下了，陛下这些日子可安好？”
龙傲天含糊应道：“还好。”
就只这“还好”二字，宁贵妃已激动得热泪盈眶。她温顺地垂着眼，又问：“和妃娘娘身体可好些了？”
“好多了。”在她面前，龙傲天简直惜字如金。
宁贵妃颇有自知之明。这几个月过去，能和他聊上两句，已是无比奢侈的事，她还能再奢望什么呢。
“那就好，臣妾就不耽误陛下了。”
龙傲天心生感激，心中多多少少也含了些许内疚。虽说当初贵丽淑容四妃全都是为各自家族利益进宫为妃的，可毕竟她们把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都留给了他，而他，却辜负了她们。
那一刻，龙傲天简直想要夺路狂奔，远远逃开。可才走出几步，他突然想到一件事，又将宁贵妃喊住。
宁贵妃急忙道：“陛下还有何吩咐？”
龙傲天问：“现在后宫内务，是否仍由你主持？”
宁贵妃解释道：“和妃娘娘身体抱恙，所以日常事务就由臣妾代为处理了。不过遇到大事，还是需要和妃娘娘定夺的。”
“那就好。”龙傲天说，“朕再辛苦你一件事，只怕你不愿接手。”
宁贵妃喜不自胜：“陛下但说无妨。”
龙傲天道：“从今往后，慕景黛每月只能进宫一次，每次只能申时进，酉时出，不得提前，更不能推迟。”
宁贵妃暗想，不知他与和妃又在闹什么。这趟浑水，自己有必要去趟吗？
龙傲天没等到她的回复，不觉扬了扬眉：“你做得到吗？”
宁贵妃道：“臣妾只怕若是和妃强留，臣妾也无计可施呀。”
龙傲天似乎早料到她会这么说，他微微一笑：“这倒不用担心，你只需吩咐守门宫人和侍卫只能申时放她进来，到时候你在亲自前往督促督促就好。”
只要不同和妃发生正面冲突，这个忙也可以帮一帮。
宁贵妃一口答应。
龙傲天道了声“多谢”，匆匆忙忙又赶了回去。才走到明颐宫前，远远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步履蹒跚，不知为何怀里好似抱了一堆东西。他心下一动，迈开大步向她奔过去，急急唤了声：“离歌！”
慕离歌猛然抬头，手中的簿子散落了一地。
龙傲天急忙替她一一拾起，一边拾一边问：“这都是些什么呀？”
慕离歌冷冷瞥了他一眼，却是答非所问：“你的尾巴这会儿怎么没跟着来？”
龙傲天知道她在奚落小圆，却不知因何又惹她生气，只好压低声音问：“你这又是怎么了？这都是些什么？”
慕离歌急忙从他手中夺过来，没好气地道：“都是证据！”
“什么证据？”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离歌！”龙傲天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你这又是听谁胡说八道了？”
慕离歌死死盯着他的手，眼珠倏地一转，直直望向他：“你为何如此紧张？是不是你还有事瞒着我？”
龙傲天下意识垂着眼回避着她的目光，忽而又望向别处，细看之下，他眼中似已蒙上了一层浅浅的水光：“该告诉你的我都告诉你了。”
“是吗……”慕离歌咬牙回敬道，“那么，我也是。”
龙傲天被她哽得哑口无言。
两人向着明颐宫走去，刚进大门，慕离歌便直奔西暖阁。龙傲天想跟着一道进去，却被她拒之门外，结结实实吃了个闭门羹。
小圆看在眼里，心中不由腾起一丝不安。
刚才慕离歌进来的时候，正好撞上她。她一反常态，眼中烁着寒光，冰冷刺骨，充满了恨意。而她却不知，自己这又是哪里得罪了她。
她急忙拢到龙傲天身边，担心地问：“陛下，娘娘这是怎么了？”
龙傲天很是遗憾地摇摇头，说：“随她去吧。”
他万万没想到，这一随，她竟将自己关在西暖阁里关了三天。
其间，她出来了一趟，却不许任何人跟来。待她回来的时候，手中又多了厚厚的一摞书。
龙傲天下朝后便守在西暖阁外，准备随时迎接她的归来。
到了晚上，寒气来袭，他冷得受不了，便舞一阵枪暖暖身子。
小圆立在一旁，心中忐忑难安。
和妃能如此对陛下，必定心中有莫大委屈。而她已明显感觉到，她的委屈，十有**来自于自己。
上次不是都说妥了的么……而今，又是哪里出了状况？她百思不得其解。
想得投入，她竟忘了多加一件衣服出来，背心受了寒，禁不住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龙傲天听到，收了枪，对她说：“你不舒服，先回去吧。朕一个人行了。”
小圆满心感激，正要拜谢，西暖阁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慕离歌立在门口，怔怔望着他们，眼中莹莹闪闪，似有泪光。
“离歌……”龙傲天扔了枪，大步向她奔过来，激动地握住她的手，“你终于出来了！”
慕离歌看了小圆一眼，面无表情地将手从他手里抽出来，转身将西暖阁的门合上，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锁，将西暖阁的门锁住。
龙傲天这才看清她的脸。她一脸疲惫。
“离歌，你这是……”
慕离歌掀着眼皮看了他一眼，说：“陛下，臣妾累了，臣妾不想说话。”
“哦……”龙傲天碰了一鼻子灰，讪讪缩回手。
慕离歌随即掉头向寝室而去。
小圆心中哽咽，对龙傲天道：“陛下，奴才告退了……”
龙傲天来不及回头，只应了一声，匆匆追了过去。
小圆掉头就走。可忍了许久的泪，却还是不争气地淌了下来。
龙傲天进去的时候，慕离歌已然睡下了。她背对着他，只露出长长的黑发。锦被下的娇小身躯，正瑟瑟发抖。
他心下大震，急忙拢过去，扳过她的肩，已是又惊又急：“离歌，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不可以说给我听吗？！”
慕离歌脸上已是泪痕交纵。
“陛下……”她的双眸陡然睁大，痴呆呆地望着他，下颌微微抬起，小嘴微张，鼻翼在轻微地翕动，胸脯也随着抽泣一起一伏。
“陛下，你真的……爱我吗？”
龙傲天脸上现出一丝凄楚的笑意。他紧紧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着，使劲吸了吸鼻子，眼里已然泛起了泪花。
“我这辈子，除了云曦云锦，就只有你一个女人，你说，我爱不爱你？！”
“那是不是为了我，你什么都肯去做？”她目光咄咄，给人心中莫名的恐惧，这个问题若答不好，只怕会造成难以想像的结果。
龙傲天略一沉吟，说：“为了你，我可以牺牲一切，甚至我的生命。”
慕离歌那张紧绷的脸终于有所松弛。她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反握住他的手，说：“我不要陛下的命，我要陛下给我另一个人的命！”
龙傲天心中一紧：“谁？”
“小圆！”慕离歌斩钉截铁般报出这个名字，泪水汹涌而出。
204. 紧追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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