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不顾一切
直到暮色降临，龙傲天才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
谢小宝任务完成，当即告辞回营。
见到龙傲天，慕离歌不高兴地嘟囔道：“还说会在这里等我呢。到底是谁等谁呢。”边说，边细心地替他拭去脸上的汗珠。
龙傲天轻轻笑：“第一天练兵，我就提前打退堂鼓，会伤了士气呀。你怎么样，今日玩得可尽兴？”
慕离歌看了他一眼，故意道：“当然。我还去了怡春院呢。”
龙傲天一怔，随即笑起来：“你去那里做什么？”
慕离歌理直气壮道：“你们男人能去的地方，我就去得。”
龙傲天却说：“我可从来没去过那种地方。”
“哼，假正经！我才不信呢。”她拿汗巾使劲在他脸上蹭了蹭，“这世上，哪里会有不偷腥的猫。”
龙傲天握住她的手笑道：“你若这么说，那改天我倒一定要去一趟才行了。”
“你敢！”她一声大喝，泪水跟着就淌了下来。
龙傲天急忙拥她入怀，柔声道：“不过是句玩笑话，如何就当了真呢。”
“以后不许你开这样的玩笑！”她死死扯着他的衣襟，认真地说。
龙傲天笑了起来：“明明是你先玩笑的。这算不算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呀？”
慕离歌撇了撇嘴，却又说不过他，只得耍起了无赖：“是又如何！就不许你去那种地方！”
听她又带了泪声，他不得不像安慰孩子般安慰道：“好好好，不去不去。我答应离歌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慕离歌紧紧抱住他，哽咽着说：“那陛下还记得之前答应过臣妾，一定会替我们的孩子报仇的吗。”
龙傲天的胸膛高高鼓起又落下，用着低沉得不能再低的声音答：“记得，怎么会不记得……”
慕离歌猛然抬起头：“我今天见到秦雪松了。”
“秦雪松？”龙傲天的手不自觉一顿，随即不以为然地道，“怎么可能！他现在远在千里之外，怎么会分身来京城？”
“我真的看到他了。”她认真地说，“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但我能肯定，他就是秦雪松。他和秦雪峰太像了！”
龙傲天满不在乎地调侃道：“和秦雪峰长得相似的人就是秦雪松啦？呵，这也太牵强啦。再说，秦雪峰又不止秦雪松这一个弟弟，就算真是他的弟弟，也未见得是秦雪松呢。”
慕离歌死死盯着他的眼睛，问：“陛下为何定要否认？”
龙傲天回望住她：“因为你说的情况不可能发生。”
慕离歌略一点头：“原来如此。”
龙傲天心中一紧：“如此什么？”
慕离歌转过身不肯再看他，轻描淡写地打发了他：“没什么。”
龙傲天叹了口气，从后面将她拥进怀里，说：“别这样。我这就派人去怡春院瞧瞧，看看是不是真的是他。如果真是他，那……”
“那怎么样？”
“那问题可就严重了……”龙傲天的语气低沉下来，却没有再说话。
他抱得很用力，慕离歌只觉背上似有什么东西硬硬的，硌得慌。
她转过身来。
龙傲天以为她已消了气，慌忙讨好地笑：“这样总可以了吧？”
她瞟了他一眼，一双小手在他胸前细细摸索着；他被挠得痒痒，禁不住捉住她的手求饶：“好啦好啦！你要找什么，我找给你！”
“不用！”她锁定了某个地方，伸手从他怀里掏出一件沉甸甸的东西，举到他面前，问，“这是什么？”
那是一枚铜制的老虎，却只有一面成形，另一面则是平的，显然还有一半，却不知在什么地方。
龙傲天瞪大了眼，随即笑道：“这是兵符，用来调动军队的。另一半在主帅手中。有了它和诏书，主帅见到就必须出兵。”
慕离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那另一半应该在秦雪峰手上吧。”
龙傲天将兵符收回来，郑重其事地放进一枚匣子里，收进柜子放好，这才道：“这一枚是调动京城卫队的兵符，其他地方的军队有不同的兵符，我没带在身上。”
看他如此紧张，连让她多看几眼的功夫都不给，慕离歌心下有些不悦。
一个大胆的念头不经意间在脑中闪现，她自己都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实在是太疯狂了！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飞来一只鸽子，咕咕叫个不停。
慕离歌稳了稳神，将话题转回正常：“陛下是先沐浴还是先用膳？”
龙傲天说：“先用膳吧。要不，吃完又是一身汗！”
“那臣妾就去吩咐了。”慕离歌款款走了出去，临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再多看他一眼。
龙傲天的目光一路追随，见她回头，他立即奉上笑容，向她挥了挥手。
她欣然而笑，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回廊上。
龙傲天立即来到窗前，伸出手，吹响了口哨，那只鸽子便飞到了他的手中。
它的腿上系着一枚小铜管，里面倒出一张纸卷，上面只有一句话：人已控制，放心。
龙傲天立即放飞了鸽子，心里总算踏实了下来。
慕离歌领着佣人端了晚膳进来，随口问：“咦，那只鸽子飞走了？”
龙傲天含糊着道：“是啊。叫得好吵人，我把它轰走了。”
慕离歌嫣然而笑，说：“吃饭吧。”
她哪里知道，她跟谢小宝闲逛的同时，两名密探正尾随其后，暗中保护着她的安全。
她在怡春院看到的那个人，正是秦雪松。而这两名密探早得秦雪峰密令，亦在暗中寻找秦雪松的下落。
她发现秦雪松的同时，那两名密探也发现了他。但两人有任务在身，不便行动，于是一人留下以观其变，一人则赶去报信。
秦雪松被慕离歌认出后，深感不妙，打算离开怡春院，另觅藏身之所。所幸秦雪峰及时赶到，将他安全带回，总算有惊无险。
入夜之后，龙傲天显得有些眼迷心荡。对于他所派之人的调查结果，他似乎漠不关心。命令传出去后，便如同石沉大海，久久得不到回应。
慕离歌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
下过几盘棋，两人便熄灯就寝了。
龙傲天虽然就躺在身边，可从他的呼吸可以听出，他迟迟没有入睡。慕离歌只好紧闭双眼，假装睡着。
她知道，如果她不睡着，她就永远不知道龙傲天到底向她瞒下了什么事。
秦雪松的出现，决非偶然。如果她没有猜错，定是秋荷意识到大祸临头，故而想借未婚夫之力逃出京城。哼，真是不打自招。她若非心虚，又为何要逃走？
龙傲天对亲情素来珍惜，就算太后已堂而皇之地公开支持郑王为储，他也丝毫没有废太后的意思。
秋荷毒害她腹中胎儿又得不到华太医力证，他更加不会让秋荷受到伤害。
而今想来，华太医一定太了解龙傲天的个性，才会当着众人的面一口咬定她滑胎乃是天意。
傲天，既然你不肯面对现实，那只好由我来替天行道了。
迷迷糊糊中，她突然觉得身后一空。
龙傲天蹑手蹑脚下了床，轻轻拉开门。
她紧张得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龙傲天似乎回头看了她一眼，确认无事后，他这才掩上门，大步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她便听到马儿嘶鸣之声。
她迅速翻身下床，一口气跑到马厩，从怀中取出事先准备好的布条，麻利地包住了马蹄。马儿不乐意，扑腾了两下，她急忙喂了点玉米，让它安静。
很快地，她也牵了马，悄无声息地出了门，循着马蹄声追了过去。
她不敢骑得太快，怕被龙傲天发现，又怕自己骑慢了被他甩掉，只好仔细聆听着马蹄声，判断着她同他之间的距离。就这样行一段停一段，她惊讶地发现，龙傲天居然回到了京城。
夜深人静，城门早已关闭。可城门外，似有人影绰绰。
她渐渐放慢了速度，将马栓在树旁，自己则向着城门慢慢靠近。
待她看清这些人影，泪水瞬间弥漫了双眼。
那是龙傲天、秋荷，还有秋荷的贴身侍女晓卉。
他，果然是要暗中放秋荷走了！
秦雪松镇守西线，他要带秋荷走，自然回到西部军营才是最安全的。
慕离歌含着热泪，飞奔回大树前，跳上马，随即调转马头，向着福盈门酒庄飞驰而去。
决不能让秋荷就这么逃之夭夭！但凡有份害她孩子的人，她一个都不能放过！
那个大胆的计划，就在今夜实行了！
城门外，秋荷骑上马，心中仍然忐忑难安。
她万万没有想到，她接到秦雪松的书信后，在城门外等候她的，竟然会是龙傲天。
“九哥！我……”惊恐之下，她彻底语塞。
龙傲天上前牵住她的马，催促道：“时间不多了。你要说什么，朕心里清楚。朕只有一句话，朕相信你。秦将军已经在西关等候多时，快上路吧！此次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相见。朕，送你一程。”
秋荷含泪点点头，翻身上了马。
龙傲天调转马头，领着她们向着西边疾驰而去。
夏夜的月，似乎格外圆，格外亮。借着月光，秋荷已隐隐看到前方有一人一骑，正昂首期盼。看那身形，极似秦雪松，她不禁加快了速度。
那人听到马蹄声，也试着策马向他们奔来。
两方人马刚刚碰面，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一只军队来，黑压压一片将他们齐齐包围。骑兵手中弯刀在月光下烁着银光，令人胆寒。
秋荷的坐骑受到惊吓，险些将她摔下马。
晓卉哪里见过这般情形，当即吓得哭起来。
龙傲天沉着地环视一周，当他看清来人都穿着虢国的军服，他不由厉声喝道：“这是怎么回事？！”
“是陛下！”为首的大将正是冯俊杰。他策马出列，向着龙傲天行礼道，“陛下！微臣接到密令，说有叛党企图趁夜出逃！微臣不是陛下驾到，微臣惊驾，罪该万死！”
龙傲天奇道：“哪里来的密令？”
“就是……”
冯俊杰还没来得及报出名字，一把熟悉的声音幽幽从暗处传来：“是我。”
199. 不顾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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