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熬到天蒙蒙亮，偷偷遛回自己的小屋好好补了个觉。叔哈哈·中·文·网·首·发太可怕了，那四个人打了通宵牌九，真有精神！
昨晚在地上睡到后半夜，青儿就觉得半边身子又冰又麻，吓得她不管不顾跑回自己的小破屋，捂上大被子又睡了个回笼觉，还真管用，身体又舒畅了。
看天色已是辰时，青儿起身去后院干活。才走到拐角处，就听见有窃窃私语声，还伴着几声抽泣。青儿循声望去，却是十姑娘偎在贾公怀中抹眼泪。贾公背对青儿，弓着背小声哄着什么。
青儿看了不禁觉得好笑，这对爷孙一夜之间竟处出了感情！
实在太好奇这对忘年恋人能有什么共同语言，闪身躲在暗处，伸直了耳朵听悄悄话。
只见十姑娘一边跺脚一边哭，贾公手足无措，一个劲儿的认错道歉，十姑娘只是不依，将头抵在他的胸前，两只粉拳不住捶打他的胸口，哭道:
“早知如此，你又何苦害我！把我一个人撂在台上，由着我去死也就是了，又何必假情假意的帮我，又何必飚价要了我，又何必花言巧语哄我，等人家真的把心给了你……唔唔……你却又厌了。才一个晚上，就把我扔在这里不要了……”
“我的小心肝儿，这次我不去真的不行！我对你是真心实意，若有半分虚假，让我天打雷劈不得……”
十姑娘慌地用手捂住他的嘴，着急地骂道:“胡说什么？谁让你发誓了？哪有自己咒自己的，你要是……我也不活着了……”
说到这红着眼又要哭，贾公一手将她揽在怀里，一手按住嘴上的那只纤手，不停的亲吻……
“哎哟，这是在演哪出儿呢！哈哈……贾公果然是老当益壮，可喜可贺啊！”九文此时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肆无忌惮地狂笑着。
石姑娘只羞得把头埋在贾工怀中，再也不抬头。云娘笑着走过去拉起她的手，把她从贾公的怀中拖出来，笑道：
“十姑娘你这是……哟，怨我叫错了，应该改口叫十娘了！”
一句话把十娘羞得粉面通红，低着头骂道：“姐姐坏死了，我还当你是好人，你却借机笑我，我再不理你了！”
云娘挑了一下眉头：“你们快来看这没良心的小蹄子，为了她我的脚都快跑断了，她倒过河拆起桥来了！”
孙员外笑着搂过云娘，大声说起私房话：
“姐姐不要气了！俗语说媳妇娶进门，媒人抛过墙，这保媒拉纤的事儿原是费力不讨好！你看昨晚就没人来谢咱们，我想着应该是急着入洞房也没在意。不想现在洞房也入了，十姑娘也成十娘了，还是没听到半个谢字。唉，寒心啊！以后咱们横竖不管这路闲事了！”
孙员外说得抑扬顿挫，很是俏皮，云娘早憋不住，用手绢捂着嘴，半依在他怀里偷笑不止。贾公听罢也是一笑，忙拉起十娘不住向二人打躬作揖，赔小话。
正此时，忽然急匆匆走过来一名青衣家丁，俯首在九文耳边说了什么。贾公、孙员外也止住玩笑，一起严肃地看了过去。
“走！”九文丢下一句话，大步向外走去。
孙员外向云娘递了个眼神追了上去，贾公拉着十娘的手正色道：“我尽快回来，放心！”不等十娘答话，也急冲冲的跟了出去。
云娘搂着十娘的胳膊，用手帮她理了理头发，笑道：“他们去办正经事，你放心。”
十娘嘟着小嘴，委屈地说：“我知道。可他才住一晚就这么走了，只怕不出一个时辰满街全知道了，没的让人笑掉大牙！”
云娘搂过十娘的肩膀，安慰道：“我的傻妹妹，由他们笑去！他们口里再笑，心里也是酸的。一千二百两银子的身价不是假的，我猜五年内再没人能盖过你去，谁笑也没用！”
十娘听到这里得意的一笑，这笑容还没完全展开，只听一声厉喝：
“十丫头，看我怎么教训你！”
却是果妈妈气势汹汹冲了过来，人还未到就劈头盖脸地叫道：“新姐夫走了？去的哪儿？几时回来？”
十娘吓得往云娘身后藏了半个身子，小声回道：“他有要紧事要去几天，半盏茶前走的，没提去什么地方。”
“你傻啊！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反要让三娘说给我听，丢这么大的人！你就这么放他走了？他没说点什么？没提姐妹们的见面礼？或是给你留了礼金？”
十娘慌得直掉眼泪，怔怔然一语不发。
果妈妈见状愈发暴躁，手指着十娘责问道：“你说实话，是不是你伺候的不好，把人家得罪了？不然怎么会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还一下走了三个？你倒是给我说清楚啊！”
见十娘畏畏缩缩躲在云娘背后，全没半点言语，果妈妈更是火上浇油，一手将十娘从云娘背后拽出来，上来就是两记耳瓜子。十娘也不敢躲，只不停啼哭……
云娘见状忙走上前，挽着果妈妈的胳臂扶她坐下，笑道:
“妈妈，气大伤身！有什么事坐下慢慢说，何必闹出动静，让人笑话。依我说妈妈也真是……昨晚有人巴巴得抢着送胭脂，您偏不要，现在却又为这个急了！通共几个钱的事儿，我替妹妹出也就是了。”
“你懂什么？！我是那么财黑的人吗？东西我一早就备下了！我只是恨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一定是她嫌人家老，怠慢了人家，把个好端端的财神爷给气走了！你也不长脑子想想，那是孙姐夫的朋友，你气走的不是他一个，是三个！”
骂完十娘，用手拍着云娘的手，悲戚地说：
“你还给她说情？这个混－帐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只怕以后孙姐夫也不上门了！到时咱们娘仨就张着嘴，站在当院喝西北风吧！我怎么养了这么个不中用的东西……”
云娘听到这里噗嗤一笑，揽过果妈妈的肩头耳语了几句。
只见果妈妈先是瞪圆了眼，继而又迷眼想着什么，终于眼睛一亮，满脸的黑气烟消云散，眉飞色舞地弹起身，将十娘搂在怀里不停的揉搓：
“哎哟，我的乖孩子，这可真是天大的误会！你也是，就会傻哭，也不解释清楚，让我白着这顿没影儿的急。现在好了，一片云彩散了！我得赶快去给大家分发礼物，别让人挑了眼。你也快补补妆，一会儿让人看了笑话！”
说罢果妈妈又风摆荷叶似的飘走了。
云娘拉起十娘的手，柔声说：“妈妈最疼你，一心盼着你好，难免遇事着急上火，你要多体量她，想开些。”
“呵，早习惯了。也许有一天我真能当上花魁。”十娘笑着看向云娘，停了半晌，忽然一脸严肃地说：“可我不会开心！我现在才渐渐体会姐姐的苦楚，什么头牌、花魁、身价全是假的！姐姐真心待我，我也不瞒你，昨晚我想了很多，发誓一定要从这里出去！我受够了！”
青儿看她二人抱头痛苦，心里老大不是滋味。十姑娘昨天欢欢喜喜，跳着脚说赢了的样子还记忆犹新，只一个晚上竟换了个人似的，唉！
第28章 受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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