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墓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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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认出古拉墨靹的邪恶来自墓癍,从灵魂出生地到这里,一切跟影子有关的怪象便可迎刃而解,只剩下jinru瘗魔神殿的墓道入口要费些周章才可找到。

  钟教授听来却是大惑不解:“老朽实在孤陋寡闻,考古半辈子,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世上还有墓癍之说。难道古墓由于历经千百年沧桑,也会跟野兽生灵一样,毁灭之后长出尸癍。”

  墓癍并非考古上的专用术语,其名只在崶宇玄圣口中有所流传,这世上听说过的人屈指可数。而且墓癍极为罕见稀少,在许多年代久远的古墓中,都未必有这种邪恶之物的存在,钟教授不曾听闻也就情有可原了。

  逆地经象轮将那些没有血肉特征的山石赋予生死循环的运转形态,谓之“地理的经脉”,用逆转的规则找到原始本源,才会发现如此骇异的现象。

  野田先生问我:“墓癍究竟是何神物,竟然可以剥夺闯入者的影子,继而无影无形中要人性命。”

  我告诉他们,在崶宇玄圣的传说中,墓癍可以说是古墓内游荡的孤魂野鬼存在于世的怨痕,也包括墓主人的魂魄。原本就是凌驾于人们意识之外的古墓产物,到今时今日没人能说得清墓癍究竟是实是虚。

  不乏其人会问这样一个问题,墓癍会不会是一种未被发现的细菌或者病毒。答案显然不完全是这样。

  崶宇玄圣中,不乏智慧超群之辈,尤其野史中被神话的木萨,她在经卷中对墓癍的描述似乎也很玄妙,并未一语道破,只留下聊聊迷津,传述后世,古墓内会寄生有这种邪毒无比之物……

  在场所有的队员听这段讲述入了迷,发掘石鼎棺椁的工作陷入缓慢状态。钟教授问我:“那这些跟影子有什么关联。”

  古人相信,人死后形骸血肉腐朽归于天地自然,唯独离身的魂魄不灭徘徊在堪舆之间。尤其那些枉死之人,未受天地造化释解,怨魂遗留在荒野和古墓中,少不了祸乱人世。

  古拉墨靹正是枉死孤魂野鬼的邪恶聚居地,他们没有影子,看不到光,找不到轮回的通道,在阴阳交界的古墓内久久不愿离去,希冀有朝一日寻得自己的影子,待到“魂影结合”,便可寻到自己的往世躯身,寄托来世为人之念。

  可惜世上很多事情事与愿违,鬼魂也如此,在阴森无光的古墓内无法逃脱劫数灾难,受尽比地狱还痛苦百倍的折磨,久而久之便是恨天地不公道,生出怨念戾气,有些甚至祸及后人。

  说句题外话,古老的瘗塟文化能传习至今有一定的道理,并非捕风捉影,很少人会违背这种由“生死经验”得来的祭祀丧礼,很大程度上,那些先人入土不安者,子孙遭牵连的怪事也由此而来。

  钟教授频频点头跟我讲:“虽然是传说之言,也不乏有一定的道理,神秘而邪恶的墓癍或许只能如此诠释了。”

  不语在一旁继续用匕首的锋刃清除椁板缝隙间的淤尘,听到这里,他轻描淡写的说道:“墓癍据说就是影子的鬼猎手,唯活人的影子给了他们生存下去的希望,闯进古拉墨靹地宫的活人,后续必遭邪害也就不足为奇了。”

  葫芦却是啧啧称奇:“这世上真是千奇百怪,各种各样的怪事接连不断,还有这种专门捕猎活人影子的鬼事,好玩得很。人呐,可莫要死到古拉墨靹里面,否则后患无穷。”

  我说:“好玩?葫芦你说话注意一下场合,照顾一下各位的情绪。咱们可都明明白白的在古拉墨靹里面,小心自己的影子被怨魂的墓癍给吸走……”

  葫芦不以为意:“我的影子我做主,哪个不开眼的孤魂野鬼王八羔子胆敢犯我,老子非掘出他的尸骨剁碎喂了小吼吼不可。”

  尚子对此事相当感兴趣,听得几乎入神,玉手托著下巴问我:“那就是说,墓癍是活人留在世间的最后一道影子形成的咯,这倒是跟‘塟鬼窟’的名称很贴切。”

  我对他们讲,古拉墨靹古墓的墓墙寄托了枉死怨魂的戾气,便形成恐怖的墓癍。活人来时,墓癍显露,意味著埋葬寄托在墓墙中的幽灵找到了寄主;活人死时,墓癍消失,可谓怨魂得以安息,重归轮回天地之道。

  就不知道古拉墨靹之内有多少枉死的孤魂野鬼了,那些剩余的未被天地造化的怨魂还要继续等待活人的到来,而那些因此丧命在此的活人最终也会变成怨魂的同类,古拉墨靹内的邪恶便可永远循环,永远都填不满,墓癍也就永世不可消失了。

  小高战战兢兢地提了一个问题:“许哥,你是说古拉墨靹是用影子铺成的墓癍墙,怨魂为何要活人的影子呀。”

  我犯懒点上一根香烟,坐在地上,边吩咐其他队员抓紧时间把石鼎棺椁的缺口清理干净,边大发不善言论:“对于古拉墨靹来说,里面的孤魂野鬼是十分欢迎活人造访的。活人的血肉灵魂能点亮古墓内万世的阴暗,让里面的鬼魂找到他们已经不见了千百年的影子。”

  久而久之,这些枉死的老鬼都记不得他们自己的影子了,见到生人进到古拉墨靹,他们便认为是他们自己的影子,到那时一拥而上,把活人的影子死死的抓住,好根据影子去找他们散落在荒郊野外的往世形骸躯体。

  不知好歹的活人闯进古拉墨靹,就这样翘辫子死了,形成古拉墨靹墓墙上的一团墓癍。影子都没了的人,还可能是活人吗,所以影子一旦被古拉墨靹吸走,人就活不长了。

  小高听我此言,明显吓得不轻,瞠目结舌呆立当场,就连亲身经历过的钟教授都险些将墓癍的传说信以为真,一脸余悸的表情。其他队员个个心有所思,那惊恐的神色藏都藏不住,完全挂在了脸上。

  不语见状急忙说道:“小高,你别听你许哥胡说八道,他这人讲述这些离奇的传说头头是道,但蛮不是那么一回事。”说罢将毛刷丢给我,讲道:“默默,你也真是的,怎么越说越吓人,还有没有正经的。”

  这时我才恍然觉得不该把这些传说讲得太过神鬼莫测,但是我读书少,脑中墨汁少了点,也讲不出那种惊天动地的神奇科学言论,只好因势利导,讲个通顺有逻辑的鬼事以解当前谜团。

  见队员们无一不稍有恐慌,脸上变色,话音顿消,于是我暗骂自己:“许默啊许默,你这名副其实的地官,果然半句不离崶宇玄圣的恐怖传说,你这是纯心吓唬谁啊。”

  葫芦忽然哈哈大笑,将此时此刻本来就心弦神经脆弱的队员给吓了一跳:“老默,你还是改行到天桥底下说书得了,我敢保证那观众肯定围个里三层外三层,达至水泄不通,人手一毛钱,赚的可都比当地官多了去了,你不当说书先生,真是浪费你这一脑子的浆糊鬼故事。”

  我说:“我讲的好好的,你葫芦打什么岔,不知道我正为大伙解开这个遗留千百年的谜团,好破解这恐怖的墓癍吗,这可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叫队员心中有个数,莫犯了忌才好。”

  尚子却兴趣盎然:“默默讲的很对,就算默默讲的是神鬼的传说,但是跟我们现在所遭遇的处境紧密相连,很多迷局都可得到解释,或许就能从石鼎上下去,jinru瘗魔神殿了……默默真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什么都懂。”

  葫芦打趣:“老文盲了,他可不懂英文。小妹,你跟老默倒是天生一对,心有灵犀不点都通,我可不知道咱们这一路接连不断的怪事跟墓癍有什么联系,依我之见,打开石鼎上这口棺椁,小小的检查检查,就可下去了,我葫芦愿打头阵……”

  此番话让尚子羞红了脸,低著头,有一茬没一茬的用毛刷清扫著棺椁缝隙间的淤尘,暂时不说什么话了。

  我岔开话题:“葫芦,快点打开棺椁,只有棺椁内的物件才可解除墓癍之祸……话说,这椁板封盖没多少面积的缝隙,你们忙活了半天还打不开,多半说不过去吧。”

  其实石鼎上安葬的棺椁并不会跟墓癍有太多的关联,但可以肯定与瘗魔神殿有某种不可或缺的联系,现在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开来看,心中便只痒痒。

  不语冷冷的盯了我一眼:“大懒使小懒,你也不看看这椁板的厚度,少说有千斤之重,顷刻间哪能打得开的,要不你来试试。”

  在讲述墓癍到末尾这段时间,那三个险些掉命的美国大兵终于哼哼唧唧醒转了过来,脸上的瘀斑也尽数消除,淅淅沥沥的流了许多虚汗。

  我说:“尚子,你看,我说过他们死不了吧。”尚子喜不自胜,赶紧给那些仍在昏迷状态的打个儿喂了点清水,又连连跟我说了几句她的口头禅:“ありがとう……”

  一直照料三个美国大兵的野田先生安静了许久,见护他周全工作的队员稍微省人事,心想总算可以跟在昆明饭店的那个无名小妮子交代了,也是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不过他转口不经意便自言自语:“为何只是钟教授和这三个美国朋友受到墓癍的邪害,咱们这些队员却安然无恙。”

  这段时间我故意把事情进展的速度拖得很慢,期间还讲述了墓癍的传说拖延时间,一来是避免队员们胡乱猜疑,自乱阵脚,二来是想等待这三个哥们醒来。

  否则带著不省人事的三个大个儿,即便我有办法破解墓癍邪害,带著他们同样是个巨大的累赘,往后的路径可谓凶险万分,迟早耽误了大伙的性命,因此不得不等到他们三人能行动自如才可为下一步打算。

  况且,石鼎上的棺椁是志在必得,不打开来看,可能错过一些线索,这些线索极有可能是瘗魔神殿的致命灾劫,不得不防,里面的崶金倒是次要。

  不语早就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他平时就少言寡语,不到关键时刻他是不会讲太多的话,况且有三个队员受伤,这件事急也急不来,因此他也就没有过多忧虑,还从旁掩护,避免队员慌乱。

  此时见三个美国大兵醒转过来,不语冲我使个眼色,轻描淡写的说道:“下一步该是灵魂出生地跟来的返老还童了……”

  我点了点头默认,要进瘗魔神殿墓道之内,咱们所有的考察队员必须灭掉所有的光源,这样才能避开墓癍现出影子,继而害人性命于无形。等他们恢复体力就准备向黑暗进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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