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步入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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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古天地有灵气,藏地鬼母击钵图中的罗刹魔女由穷凶极恶的地理格局演化所生,其未被镇住的邪目被木萨分化成四十九个眼魂,分别瘞埋在不同的巫官墓之内,每一个眼魂能招致的天劫之疾也就不尽相同。

  尽管鬼母之眼分化在各地,但眼魂均出自同宗同源,一脉相承,引起的灾疾因此都有某种不可言喻的关联。徵冥怤豫图中隐藏的预言就暗示到这点。

  另外,云桥石棺上的四幅神笔天卷,东置“阙霄琴厢邈音曲”,西覆“徵冥怤豫图”;北络“翕月天宫”;南盖“劙天地恏瘞图”,共同构成了藏地鬼母击钵图的全貌以及地理方位顺序,这是全身相。

  而其中的“徵冥怤豫图”是眼的局部相,是鬼母的眼界地域范围,眼魂散落在其中,涵盖在内的即是四十九座巫官墓的位置,也就是不同天劫之疾产生的地带。如此俨然是个格局庞大的地图,遗憾的是jinru巫官墓的崶宇玄圣对此浑然不知。

  有一点不得不提,不管是运棺客的鬼瞳之眸,还是四公他们的败血枯肌之症,到现在起码都未听闻过致命的事例,肖自在等众运棺客也都证实过这点,患鬼瞳之眸的祖辈都是寿终正寝,无一因此枉死。由此不妨大胆推测,木萨的传承之念就一同隐含在其中。

  不难联想到,其实巫官墓有两重深意。其一,瘞埋的鬼母眼魂在经过常年累月的沉寂,达到某一时刻最终会自行消解,但是事与愿违,还是有不少崶宇玄圣闯进来惊扰,使得巫官墓内鬼母眼魂邪气不散。

  其二,木萨正是意识到这点,于是将她的无界舍利一同埋在巫官墓的地宫之内,压制鬼母眼魂的同时,一旦有崶宇玄圣闯入,不仅可以保住这些人的性命,还可以用她的无界舍利通过“伏藏”之类的神授方式寄托于后世之人身上。

  由此可以作出判断,木萨千年前神谕的“伏藏”就传承在每一个jinru巫官墓的崶宇玄圣身上。这些人不仅有鬼母眼魂邪害,而且也有木萨的无界舍利。或许在木萨香消玉殒之时,她就觉得后继有人能够勘破那道“天机”,继而借力将鬼母之眼彻底铲除……

  这一切的联系错综复杂,但终归捋清了些眉目。神思回到现实中,运棺客的鬼瞳之眸可以用坖瞽魔焰花化解,这点毋庸置疑,我已经想通了一个妙法。但却是会让他们因此染上另一种诅咒,并不能彻底摆脱鬼母眼魂的纠缠,除非懂得运用木萨终身没能等到的“天机”。

  我把线索归集讲了一遍,情绪缓了一缓才跟他们讲:“肖爷,要彻底摆脱天劫之疾,必须先弄明白木萨所说的‘天机’是什么。木萨留给崶宇玄圣谜团的同时,也是希望我们这些后世之人协力同心,消除鬼母乱世之祸。”

  说得好听点,我们这些身患天劫之疾的人都有可能是木萨苦苦寻找的衣钵后徒。能不能传承到她的意志,就因人而异了,想来当今世上能有木萨那般逆地演算的神通人物已经没有了。

  我把话讲完,惹得众运棺客险些呜呼悲绝,不住地生愤作言:“咎由自取,真是咎由自取,想我辈运棺客殚精竭力数代人,原来是会错了巫官墓的意,寻错了方向……害得自己还有家人好苦啊。”

  到这时,运棺客进不进巫官墓好像都不重要了。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惨白不堪,那种百无聊赖的神情,谁看了都会于心不忍。

  鬼瞳之眸让他们担惊受怕这许多年,让他们不敢与外人相通,不能同常人一样看尽人世百态,有生之年不惜搭上性命进魑城宫崫寻找谜底,可到头来却是一场空,所有的希望化作泡影,如何不悲愤呢。

  我见士气低落,急忙寻些好话壮他们心气:“各位运棺客兄弟,我许默呢只是把事情的经过稍微描述了一遍,并未说巫官墓就一定没有其他办法可以化解鬼瞳之眸嘛,这坖瞽魔焰花留著,进巫官墓,兴许有什么用处也说不定。”其实我是说到哪里算哪里,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更晓不得能不能让众运棺客从悲戚中重拾旧日的雄风。

  葫芦随即附和道:“别着急,虽说各位运棺客兄弟跑偏了路,默默这不把你们引回正确的方向上来了嘛,方向对了,化解这鬼瞳之眸那还不是指日可待的小事。”

  不语说:“大家既然来都来到这了,不妨进巫官墓一探究竟。默默说的对,鬼瞳之眸一定还有其他办法可以化解。”

  反正我是没想到什么可行性的办法,之前初次跟运棺客相遇,不堪他们蔑视小觑,就唬过他们一回,这次故技重施再唬他们一次又有何妨。一回生二回熟,他们此时无比的信任我,我说的话,在他们的心中应该有些分量。

  于是我拍拍肖自在的肩膀说:“肖爷这说话的功夫可耽误了不少的时间,咱们赶快进巫官墓去,您尽管放心,外人解不了这鬼瞳之眸,我许默这地官,哼哼……”

  运棺客漆黑的眼眸里冲出希望之光,盯得我发悸,话都没法说下去了,暗地里用心念扇了自己好几个耳光,许默啊许默,你又逞能说谎吓唬人了,口出诳语完全不是你的风格。

  葫芦不明所以,犹在作言:“哈哈,我就说嘛,默默这狗头军师,擅用木萨那小神仙的逆地经象轮,不出多长时间诸位运棺客兄弟就可跟常人一样可以蹦蹦跳跳到处走走看看,谁都不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你们了。”

  我心说你葫芦这时候添什么乱啊,这是我骗他们的话,总得带他们离开魑城宫崫才算圆满。他们一个个的垂头丧气,免不了用心不专,少观了暗中危险,性命可就担待了。

  “如此最好了?”一个运棺客说的话仍有顾虑,没完全相信我的话。

  都怪刚才把那个问题说死,现在要挽救回来,非是要费些口舌不可了。我神思急转而下,各种吹牛的本事都用上了,甚至那一知半解的逆地经象轮都添油加醋的胡说八道了一遍,把之前所说的结论做了个本末倒置的重新演绎,总算让几个运棺客重新笑开了。

  运棺客可不糊涂,这期间还问了好些问题,我一概用逆地经象轮和与木萨有关的布置方法加以掩饰。他们听不懂,也就信以为真了,毕竟这一路我看巫官墓的行脉走向没看走眼过,总算是把话给圆了回来。

  葫芦侃侃而谈:“只要进巫官墓,这鬼瞳之眸就有办法给他解了,弟兄们尽管放一百个心,一千个心,有默默在,阵地就在,木萨小神仙的衣钵就在,嘎嘎!”

  在大家稍显欢喜的攀谈声中,大家不知不觉已经晃过了最后一个弯道,jinru前面空阔的叠石台阶山洞之内。

  周围死气沉沉,暗石遍布,那些叠石而生的天然台阶,在光线冲入时,层层叠叠引入眼帘。这个山洞没有一粒土,完全是各种岩石,有的黑,有的灰,有的发白,光线照射到上面还能晃出耀目的光团。

  在叠石台阶尽头那边的距离还隔著三十几米,当中又有突石遍布,手电筒和羊皮灯笼的光线不能及远,还不看不见四公和顾笑之他俩的身影,或许他们早就按照我给他们的方向jinru巫官墓了。

  “哎哟,瞧瞧这地方,真是宏伟,浑然天成,不见一丝人为的痕迹,却有千军万马之势,感觉很久以前曾经是有那么多人住在里头的恍惚之感。”

  大家一边捡径而行,一边观澜高处的奇形怪石,此地简直叹为观止,震撼人心,什么话都形容不了当时的滂湃心胸,慷慨激昂。

  在穿过一片矮石林之后,眼界之内便全是气势恢宏的叠石台阶了。这些天然的古岩台阶有的高有的低,高的有一米上下,矮的也有二十几公分,边界很长,光线都找不出全貌,谁知道这一层的台阶究竟有多长,可能是将山洞都环绕了一圈。

  攀谈声在行走的过程中渐渐微弱,最后偃旗息鼓,谁都在留意暗中的山窟,小心从中蹿出野兽,做好相应的准备是势在必行了。

  这段荒径蜿蜒向前,黑压压的显得格外让人不安。大家心知,一旦感觉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十有八九又要遇到什么危险了。

  我回头细想了一遍,当初护送四公和顾笑之来到此地,并没有觉得这其中有什么危险,这可能是因为那时我急于赶回去相助运棺客对付疢魇,不仔细观察之故。

  倘若四公和顾笑之没进巫官墓,他俩应该早就发现我们了才是,如何一点的动静都没有,他俩手上都有一把手电筒,也看不见他们的光线,莫非早就进巫官墓了。

  我心头一个不好的念头涌现出来,此地不会是藏有猛兽,四公和顾笑之遭厄,被弄死在这里。完了完了,他俩若是进巫官墓还好些,否则这里绝对不安全。

  葫芦出声喊了几句,声音在空旷的叠石台阶上回旋不绝,似乎在某处的黑暗山窟中也有个东西喊出了同样的话语。就是没听见四公和顾笑之的回话声。

  虽然这仅仅是个回音,但听上去此间有个看不见的东西正藏在某处山石的背后盯著渺小的我们jinru此地。

  不语说:“不对劲,大家小心!”

  这个不对劲只是心里或者第六感的直觉,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可能是太安静,以至于给神思一种死寂的感觉。

  大家统一把刀子拔出鞘外护在身前,让那个被著装有坖瞽魔焰花的运棺客走在队列的中间。这时那坖瞽魔焰花还在布袋里蠕动,倒也很安静,偶尔就翻个身子。

  “嘤嘤……嘁嘤嘤……”

  什么声音?

  这个声音像是婴儿溺水是发出的,由于在空旷的山洞内作响,使得本来很细微的声浪,拢成一个刺耳且断断续续的哭声。

  葫芦压低声音,警觉地张望著周围,说道:“老默,我发现你到哪儿,哪儿就有危险,你跟蚊子出来是不是没算时辰啊。”

  “你算过时辰了?”

  “当然,我是子夜出的门,与鬼同行,正儿八经的地官。”

  这小段对话只不过是为了减轻心理负担而胡说的,但是那嘤嘤的啼哭声再次响起来,我们就没能再说什么安慰之言了,个个紧绷了神经,双目冲出的寒光估计都能把人给瞪个撂跑。

  这时我用手电筒往前边的地方照了过去,那里已经是叠石台阶的尽头,在高耸的绝壁上现出一个高大深邃的裂缝,那就是巫官墓的正宫关门所在。

  大家近前几步,一同往那里照光,却见裂缝上方吊著两个人,正是四公和顾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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