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这样被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这身子公然顶撞太子没受到惩罚,最终还得了夸奖。白玉歌不得不承认,身份地位真是个好东西,没有了之前的怨天尤人,简直是心存感激,她得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命运感谢人生,让她穿到了这成为王府千金,享受了把人上人的尊贵待遇。
瞧闯了祸都不用担心受罚,想不嚣张都难!
“皇上驾到!”
就在她沾沾自喜的时候,天翊皇朝的大boss终于到场了,云皇后率众起身相迎。
天翊帝年近五十,一身龙袍加身,神色不怒自威,眼角透着长期浸淫在权势与高位中养成的精明。他的身边,相伴着一位三旬有余的妇人,紫金色的堆层宫裙,容上略施粉黛,于贵气中透着高雅,媚而不俗。
在老皇帝一声“平身”的命令后,白玉歌见那位紫金宫装的妃子走到云皇后身前,行礼请安道:“妹妹见过姐姐,姐姐万福金安。”
而她的话音刚落,自她身后又走出一明艳少女,正是早前在宫中相遇的万诗敏。
她袅袅上前,举止端庄,“诗敏见过皇后娘娘。”
看到她,眼前这位妃嫔的身份便不难猜,是多年来颇得圣心的万贵妃!
白玉歌转身望向自己的姨母,她身为皇后,但陪同皇帝出场的却是另外的女人,这于身为正宫的她来说到底是颜面有损吧?然云皇后面色如常,依旧是派雍容华贵,同万贵妃寒暄几句后,便随皇帝往位上走去。
天翊帝到来,全场便不似早前般散漫随意,谁都规规矩矩的坐在自己位上。
白玉歌正对面的席位,空无一人,亦不曾上酒食,似乎只是替一个不可能到场的人留着位置。
宴席开场,老皇帝与几位老臣、亲王们过了场子,目光便转到白玉歌身上,满脸长者温和的开口:“听说玉丫头今日又大闹莲花池了?皇后你可得好好管教,朕上回的那些堇色贡鲤,全都进了她的肚子,这回是瞧上了朕的七色鳞鳜?”
“咳,”白玉歌本享受着眼前那道炒墨鱼丝,刚在心中赞叹御膳美味,听了老皇帝的话,差点就噎住,抬头目光微囧的望过去。
不是吧,原主专吃皇帝养的鱼吗?
好不容易将口中食物咽了下去,白玉歌真心替自己的未来抹了层汗,虽说是能嚣张,但原主可不可以低调些,别嚣张成这样无度?她这到底还都做了些什么胆大包天的事,是专捡皇室威严挑战吗?
“皇上说得是,玉儿天性率真,偶尔顽皮了些,臣妾会好好教导的。”云皇后从容接话,看向外甥女的眸光依旧柔和。
白玉歌暗想着皇帝也真是好性子,刚想出声表个“知错会改”的态,却听旁边席上的谢南楚突然开口,“皇上舅舅,其实这事您还真错怪了玉歌妹妹,上回那批堇色贡鲤并非全都进了她腹中。外甥听玉歌妹妹说贡鲤肉味鲜美,其实也曾抓了几条,果然名不虚传。”
白玉歌惊讶,没想到还有人不打自招的?望过去,却见后者对她抛了个“有难同当、够意思吧?”的眼神,忙猛翻白眼,将视线移向旁处。
“楚小侯爷和玉歌妹妹倒是趣味相投。”
高位右下首的元竞鸣右手举着雕花金杯,神情散漫的晃动着杯中酒水,一双幽深的眼眸望过去,飞速的从谢南楚和白玉歌身上掠过,面无波澜的神色看不出喜怒讥讽。
感叹过后,突然将手中酒杯搁下,起身对着皇帝拱手作揖,开口即道:“父皇,今日乃中秋佳节,儿臣听闻玉歌妹妹午时曾向母后进言,道佳节思亲、无奈月圆人难圆,她独身在京,见别人全家团聚便觉得形影单只,故而只能借酒浇愁。儿臣身为其未婚夫,闻此心忧难安,今日良辰美景,儿臣斗胆,有个不情之请,还请父皇恩准。”
元竞鸣恭恭敬敬的弯身叩拜,面色真诚。
白玉歌听到自己被点名的时候心中就暗叫不好,这个太子现在当众开口,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好事。
因此,她急急站起,出言便驳道:“太子殿下此言差矣,我怎是孤身在京?皇后姨母待我视如己出,皇上姨父又对我恩宠有加,还有太子表哥您如此替我着想,我是知恩图报之人,怎会心生委屈?您这话让人听了,会以为我私下抱怨道你们待我不好的,这话如若传到北地荣王府,还不教我爷爷与父王生出误会?”
白玉歌说着目光讨好的望向主位上的皇上皇后,暗想着奉承话总是谁都爱听的。
果不其然,见天翊帝面色欢愉、云皇后表情欣慰,顺便添道:“若皇上姨父实在心疼我,怜我许久未曾在爷爷、父王身前尽孝,倒不如下个旨意,让我回北地荣王府小住些时日?”
这绝对是蹬鼻子上脸的行径。
天翊帝老脸一落,干笑了两声回道:“玉丫头倒是比往常会说话了,想来是皇后调教有方,真是辛苦你了。”望了眼自己的皇后,跟着视线反转向正中央的元竞鸣,语气一本正经,“不过太子的话也不无道理,皇儿且说说你有何要求。”
白玉歌就想开口打断,但受到云皇后制止的目光,最终只好咽了咽口水。皇后姨母刚刚的眼神太过严肃和认真,对于护她帮她的人,自己是绝对会故意违背她的。
云皇后坐在位上,袖中手心不断冒汗,与身边男人夫妻数十年,哪里会不明白他刚刚那个淡淡的眼神?
是在含沙射影的说玉儿那番话,是自己所教。
“儿臣想恳请父皇下旨,提前让儿臣和玉歌妹妹完婚。待等成亲后,她在京便不会是一个人,儿臣定然会好好护她疼她。”元竞鸣掀起袍角,弯身跪下。
一句话,惊了满座!
太子竟然主动开口要求履行婚约!
虽说白玉歌是未来太子妃的这个认知,京中知者甚多,但她一日没有嫁进东宫,便代表一日还有转机,她们就还有希望。而白玉歌若真的成了太子妃,其他人就真的没有丁点的机会了。
于是,自元竞鸣跪下的那瞬,殿内便私语怯怯、议论不止。
云皇后也惊了一跳,赶在皇帝表态前劝道:“皇上,玉儿她、她还不曾及笄。”
白玉歌狠狠的瞪向地上那抹身影,又看了看面色如常、状似沉思的天翊帝,心里是那个恨啊。元竞鸣这是在报复原主先前的举动吗?这具身子的年龄还不满十四,竟想着成亲,担心自己跑了吗?
元竞鸣若知晓她此刻的想法,肯定会立刻点头应承,可不就是担心她给跑了?谁叫她不止思想不安分,连作风也不检点,明知是有婚约的人,还去招惹其他男人,他当然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煮熟的鸭子跑了!
“父皇,儿臣是真心想娶玉妹妹的。虽说她年纪还小,但这门亲事不过早晚,儿臣想好好照顾她,还望父皇成全。”
太子殿下这个是诚心诚意。
殿内许多妙龄千金听得羡慕无比,同时亦在连连嫉妒,白玉歌的命怎么就那么好?而许多朝臣命妇的脸上,则是沮丧之气居多,好了,自家闺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彻底落空了!
“我不用你照顾,皇上姨父,我爷爷和父王还想再留我几年呢,这么早成亲他们不会答应的。”
“混账!玉丫头,什么叫不会答应?”天翊帝被气的不轻,做他皇室的儿媳妇,还委屈了?
但是,或许是有了前几回有惊无险的经历,白玉歌现在对皇室的威严有了“雷声大雨点小”的印象,还真不觉得自己会被怎么样,倒是不怕死的回道:“不会答应就是不会答应的意思嘛,这对皇上姨父没有冲撞之意,您可千万不要误会。”
“哦?那你倒是解释解释,难道荣王府还不满意朕的太子?”
白玉歌在心中暗暗接话:本来就是不稀罕你的宝贝儿子!
感受着殿内众人“不知好歹”的目光洗礼,白玉歌索性就举了例子,正视着天翊帝回道:“皇上姨父,您也知晓我年纪尚小,怎么可能这么早成亲?再说,我父王就我一个嫡女,爷爷打小宠我,自然是舍不得的。这就好比,若此刻有人向您求娶相茹公主,您也会为难不舍的是不?”
“这怎么能一样?”
元竞鸣首先答话,他是真气恼了白玉歌,竟然敢如此再三拒绝自己?想她一个无才无德的女子,若非是生在荣王府,谁还偏得娶她不成?自己不计前嫌,宽宏大量了她午时的顶撞,没想到对方竟这般嫌弃做他的太子妃?
天翊帝的脸色也随之阴沉不定,云皇后不再言语。
而其他人,则更是唏嘘不已,白玉歌竟然拿自己跟皇室公主做对比?而且拿的还是皇上的心尖女儿五公主说事,谁不知晓相茹公主两个月前方过完十二岁生辰?
白玉歌毫不示弱,看着转首的元竞鸣别别嘴,没好气的回道:“这怎么就不一样了?皇上姨父的女儿是宝贝,难道我白玉歌就没人疼没人在乎了吗?”
话中泄露了她心底的情绪——排斥嫁给元竞鸣,不愿做皇家妇!
“是啊,太子殿下这要求着实强人所难了。您就算想照顾玉歌妹妹,但也得问问人家同意不同意。”谢南楚也起身说话,双手拱在身前,对天翊帝说道:“皇上舅舅是明君,相信定不会强人姻缘。”
“明君”这顶高帽子往天翊帝头上一套,真是想治罪发怒都难。
“皇上圣明,臣妾姐姐生前就玉儿一个孩子,若如今在世,想必也见不得她受丁点委屈的。”
云皇后起身,她动作一做出,随伴君侧的诸多妃嫔都起身附和。
白玉歌瞧着心中是那个得意,看来她皇后姨母这么多年的六宫之主真不是白当的,这么多人唯她马首是瞻。都说枕边风是最有效的,老皇帝,你这么多枕边人同时相求,就不信你还好意思发落我。
殿中的元竞鸣脸色微变,而天翊帝目光深邃,对他那些女人的话置若罔闻,在座的众多官员家眷均不敢出声。
半晌,天翊帝突然别过视线,望向白玉歌旁边站着的谢南楚,开口问道:“南楚,今日宫中有言论,传你喜欢玉丫头,可是属实?”
第九章 请旨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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