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雁玄羽、回风之木、守月珠分别是虚临、天罡、长穹三座仙山的镇山之宝,君祁山本来也有一卷天河画轴,与其它三宝并列仙界四大门面招牌,可是后来,仙界曾因这四物起过风波,后果也很严重。所以,风波过后,时任君祁掌司的珩际便昭告天下,说,是非之事多因贪、嗔、痴、念而起,有宝易招贼,君祁愿毁去天河画卷,以正心念,所以,天河画轴已经消失多年,如今只剩下三宝。
这些事引发我的思考:梁巧玉盗走了大雁玄羽,为的是捉住雏宁怪兽,帮助霍希希得到昆仑尾,所以,我才会在虚临山附近遇见梁巧玉,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受到仙界的围堵的原因,而看霍希希的反应,虽是吃惊,也没有发怒,可以知道,梁巧玉并不是要据为己有,那么——我望向龙王,他恬淡的表情告诉我,他早就知道梁巧玉要去虚临,甚至还帮了忙,那么,虚临山、幻海、琉殇、龙王、梁巧玉、甚至阿难无染,都在一个关键点触碰到一起。
“喂!你说你先行一步,竟然是去偷虚临山的镇山之宝,你给我个解释啊!”霍希希紧紧盯着梁巧玉,他虽然得到了昆仑尾,却没了喜悦。
“束襄,不要生气嘛,我也是看到别人偷梁换柱,我也是邯郸学步啊!”梁巧玉答道。
“你也没说阿难无染是去偷大雁玄羽啊?”霍希希进步一逼问。
“他是没偷,他是偷不了。”
“什么意思?”
“他本来已经把大雁玄羽打开了,可是,你知道吗?大雁玄羽里面不是空的。”
“怎么不该是空的吗?”
“你看看雏宁就知道啦!”
霍希希朝着困住雏宁兽的“梭形翅膀”看去,“你是说,这大雁玄羽里面有怪兽?”
“不是怪兽,是人。”梁巧玉给了霍希希答案。
“什么人?”
梁巧玉小声道,“他阿难无染不敢放,是因为他不确定那里面困得是何人,可我知道。”
“你知道?你怎么会知道?”
“我见过他,就是你在思君山的好老师,赤牧离啊!”
“赤牧师父?赤牧师父怎么会在虚临山?”
“那这世上怎么会有一模一样的人?”梁巧玉显然不信。
霍希希也一时困惑,又道,“你不早告诉我!这事有蹊跷,我得弄清楚。”
梁巧玉拍了拍霍希希的肩膀,“人我已经放了,没准你赤牧师父有个孪生兄弟也不一定啊!”
霍希希不搭理他,转而问,“你打算怎么办?”
梁巧玉呵呵一笑,道,“你放心,我对这个玄羽没兴趣,等用完了自然归还。”
霍希希道,“这样也好,这家伙刚刚被我砍断了尾巴,你放它出来,它肯定要找我报仇,魔君又不许我杀它,你等它气消了,再放它离开。”说着,霍希希捧着昆仑角离开了龙门阵,往琉璃岛赶来。
我将他二人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一言一语都听在耳里,又见霍希希往回走,梁巧玉并未打算放了雏宁,就知道事情还没有结束。恰逢此时,香百里又来通报,他先对我行了礼,才对龙王说道,“岛主,仙界之人已经到了北海之滨。”
“都是什么人?来了多少?”
“看仙袍和法器,大多都是君祁山和虚临山的人,大概三百人左右。”
“按计划行事,放弃一切抵抗,迎他们进来。”龙王道。
“是。”
我收回满月之弓,站到龙王面前,问他,“你要做什么?”
龙王走上前一步,他比我高上许多,只俯视着我,“今日之后,你我便不是敌人了,我曾欠你的,欠君祁山的,今日便一并归还了。”
“怎么还?君祁山已经失去了地脉,你又能怎么做?再说,我已经和君祁山没有关系了,你不欠我什么!”
“别把话说得那么绝对,我终究是欠你一些东西,至此,不必多问。”
“把话说清楚。”
“我有办法让君祁地脉得到新的补给,让季山七剑重新回到君祁山,这就是我‘老谋深算’的目的,我邀你来琉璃岛作客,是为了两个答案,第一个,关于皓月,你已经给了我意想不到的惊喜,第二个答案,关于你,是我想要换取的奖赏。”
“什么奖赏?”
“我与仙界止戈的奖赏。”
“为什么和我有关?”
“十二年前,在瑶海,你也曾问过我同样的问题,你问我,为什么六界八万年都没见过一条龙了,你问我,我从哪里来?这个问题,让我成为了今日的龙王。而籽言,我想问你,问你同样的问题,为什么八万年了,神族已经消失了,如今却要卷土重来?籽言,你是谁?这是我要的答案。”
我怔在原地,无法前进也无法后退,芈曜麟从上而下的压迫感消失了,他转身离开了,出了门,霍希希和梁巧玉重新回到了琉璃岛,霍希希绕过我身旁走到我面前,开心地向我伸出手,一边展示着他的胜利品——昆仑角,一边说道,“魔君,你看,这就是雏宁的角。”
“喂喂!魔君什么没见过,”梁巧玉抢先一步将雏宁角端在手里,欣赏着,“这是真的么?快试试,束襄!”
“你知道怎么用吗?”我抬头,问霍希希。
霍希希走到梁巧玉身边,将雏宁角在手中掂了掂,又放在嘴前,伸了舌头舔了一舔,“不会直接吃吧?”
“味道怎么样?”梁巧玉一脸好奇。
霍希希的鼻孔张了张。
“昆仑角不能见明火,也不能用金属的锅,你去摘几片芭蕉叶,再到龙王的冰窖里取几块冰,将它放在冰上,过不了一个时辰,昆仑角便会和冰块融为一体,然后你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导气归墟,再用内力将冰块融化成气体,吸入身体里,你的参身果毒就解了。”说完,我便向琅轩殿走去,不再多话。
霍希希和梁巧玉面面相觑,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魔君怎么知道那么多啊?她会不会骗你啊?”梁巧玉一脸惊慌。
“不会吧。听上去听像真的。”霍希希眨了眨眼睛。
“那还不快去!”梁巧玉反应过来,推了霍希希一把。“越新鲜越好!”
霍希希扭不过他,只好转身去找冰块,一边闻着昆仑角的腥味,一边揉着鼻子,“越新鲜越好!你当是泄移么?”
至此,我们三人各有心事,各有所忙,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