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叶凉开看着她欲言又止的脸,十分平静地送上祝福。
齐月的眼里的光芒一下子黯淡了,微微低下头,额前微长的斜刘海遮住了眼里低落的情绪。心里不是滋味地道谢道:“谢谢。”心中见到他的兴奋因为这一句话全部四散而逃。
叶凉开盯着她细长的手指,那上面涂着通透的粉色的指甲油,紧捏住手中白色的皮质包,粉衬白,别有一番美感。她的感情,他不是不知道,而是不可能实现。
叶凉开面上的笑容挂的有些累,走上前,慢慢地蹲下身子,把手中的玫瑰花放在了诗莺的墓碑前,伸手轻轻地触摸那张带着笑靥的脸相片,轻柔地呢喃道:“我来看你了。”他化了妆的精致脸上,表情温柔极了。
齐月提着白包站在身后默默地看着他,觉得自己强烈的被隔离在他们夫妻二人的世界外,那个女人活着如此,死了后也如此。
人的心有四个心室,他的爱难道不分一点给其他人吗?
叶凉开与墓碑说了一会儿的话,转过头来看着她,柔问道:“你什么时候走?”
齐月听了这话,瞬间心情又跌落一个阵地,原来他觉得自己站在这里是多余的,心中突然更加难受,可是不能哭鼻子啊。
她清秀地眉眼强装轻松地告别道:“我现在该走了。”叶凉开闻言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道:“我送你出去。”便扶着腰站缓缓站起来,俊秀的脸上表情变的扭曲起来,起身动作显得非常的吃力。
她清丽的小脸马上紧张起来,跨动步子快速上前扶住他的手臂,凑近关心地问道:“开哥,你怎么了?”
叶凉开借住她的力量,站直身子,面上是一片无关紧要,轻松地摆手解释说道:“没事,昨天不小心扭了腰,休息几天就行了。”实际上腰伤的情况比昨天的情况更加严重,只要动一下都会疼。
齐月离他近了,这才发现他的左边脸比右边脸肿很多,心脏一下巨缩起来,心疼地问道:“你的脸怎么回事?”
叶凉开不自然地偏了偏头,捂着脸,遮掩着说道:“没事,不小心摔在地上,脸摔肿了。”心中暗道:没想到化了妆还是掩盖不了脸的伤势。
齐月以前跟在他身边做助理好一阵子,知道叶凉开现在肯定是说谎,他只要说谎脚就会不自觉的微靠在另一条腿上,这点包括叶凉开本人都不知道。
齐月知道叶凉开不喜欢别人刨根问底,因此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你今天开车来的吗?”齐月摇了摇头,叶凉开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我陪你出去叫辆车。”
“好。”齐月没有拒绝,私心想要和他多接触一会儿,搀扶他慢慢向门口走去,天上的晴朗的天气在不知不觉中变阴,地上的两人无知无觉。
叶凉开伸手替齐月打了一辆出租车,替她开了车门,送她上了车,在车门前对她说道:“到家了,记得给我发个信息。”
齐月望着他想说些什么,外面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赶紧把车门打开,借势说道:“下雨了,你快上来吧。”
叶凉开淋了雨快速地钻进车厢内,刚想拍拍衣服头发上地雨珠,齐月就拿出纸巾替他细心地擦拭,叶凉开觉得不好意思,伸手想接过她手里的纸巾自己来。
不巧就握住了她的纤手,她乌黑似水眸子对上他的眼睛时,那深沉的爱恋毫无预兆地闯进他的心扉,叶凉开忽然之间感到心里一紧,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车厢里忽然变得静默了,气氛有些微妙起来,有些暧昧漂浮在空中,司机大哥不合时宜地扯着外地口音的普通话问:“你们去哪里啊?”
叶凉开收回自己的眼睛,马上松开她的手,低头看着自己的大腿说道:“听她的。”
齐月的脸上爬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双手互相紧握住,偷瞥了叶凉开一眼,有些害羞地说道:“去……”
“好咧。”司机拉起车把,踩动油门,绿色的出租车就奔跑在了茫茫的雨幕中,齐月望着外面越来越绵长的雨,心里盼望能再下久一些,最好不要停。
过了五六分钟,叶凉开面上率先自然地问道:“现在工作在胖子那还顺利吗?”
“嗯,月全哥,他对我挺照顾,只不过他因为家里的事情,最近心情挺不好。”齐月微微地点了头,想起了近况又皱了皱眉头,话中带了些哀伤。
叶凉开想起那**耐不住寂寞,背着胖子给他戴绿帽就有些愤然,可是胖子又喜欢那女人的紧,即使知道了,也没太大的责骂,只是自己暗地里伤心不已。
前几天,在半夜里突然打电话给他,才知道这事情,一个大男人边喝酒边哭嚎的场景真另人心碎。叶凉开本来想过去看看他,但是王月全坚决不肯,说出了这事感觉没脸见任何人,尤其是兄弟。
“多照顾他,他看起来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其实心里很细腻,这次那个女人真伤了他。”叶凉开正坐双眼平视挡风玻璃外的街景,有些悲伤的说道。
他每次遇见大事情的时候,这位看起来嘴巴没把门的主持人,总是仗义地站在他身后,因为自己的原因,很多脏水也泼向他,这点叶凉开心里总是愧疚。
叶凉开记得他们说过:“凉开,哥哥们平时虽然八卦,但是永远是站在你这边的,我们可比外人了解你。”很多感动都在记忆中,支持着他过来了。
“嗯。”齐月转头看向叶凉开,他脸上笼罩着淡淡的哀愁,含而不外露,想起有句话语:“真正的悲伤总是潜藏着。”要是她能有机会去抚平该多好。
淡绿色的车子在这有些偏僻的郊外,显得有些孤独,雨一直拍打着车子的铁皮,闷闷的厚响隐隐约约的传进车厢里,叶凉开的思绪随着这雨散漫开了。
人生到底是什么?
起起落落见证悲欢离合?
人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为了背负责任而活,还是为了活着而活着?
叶凉开觉得自己活的一点都不开心,这个世界总是对对他充满恶意,他明明不是一个坏人啊,只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平凡人,可是为什么受磨难总是他。
他所求,求不得,他所愿,愿无现。罢了罢了,活着的人,总是要承受活着的利息。
叶凉开不再深思,不开心又能如何,改变不了任何现实。
“我听月全哥说,你下个月时就要开始拍戏?”齐月私心里总是希望多和他有些交集,哪怕是多说一句话,于是望着他问道。
“是啊,我腿快要好了,也要开始拍戏了,恐怕没人会希望我再复出吧。”叶凉开的笑容带着一丝苦意。
“不会的,我想喜欢你的人,肯定希望你再出现。”齐月看见他伤心了,立刻安慰道,似水乌黑的眸子满是坚信。
“谢谢。”叶凉开笑了,尽管知道她是安慰他,心情还是好了很多。
“我能叫你凉开吗?”齐月见叶凉开的心情好了些,这样子问道。
“可以,你喜欢叫什么都可以,这些都只是个代号而已。”叶凉开没细想她背后的动机,非常宽容的说道。
“我家就快到了,看这雨势,还要好一会儿才会停,你先上楼去我家坐坐?”齐月看了看车窗连绵不绝的雨,又转过头对叶凉开说道。
“嗯。”叶凉开看着如自来水般不绝的雨,心里想着现在去找酒店有些不方便,于是颇无奈的同意了。
车子缓缓地停在一栋十几米高的楼前,叶凉开付了车钱后,跟着齐月的步伐,乘着电梯一路到达了二十五层楼。
齐月掏出房门的钥匙,事先对他说道:“我的房间有些乱,你不要嫌弃。”
叶凉开还真以为她的房间会非常的乱,可是进去后发现其实非常的整洁。房间并不是特别大,可是却充满了女人气息,淡紫色的矮沙发上,放着一个半米大的米色熊玩偶,占一半多的位置。
除此之外,到处摆放放满玩偶,叶凉开以为她只是普通程度的喜欢收集玩偶,实际上大错特错,叶凉开看着她得意打开自己的房间,望着里面的领地被几百只大大小小毛绒玩偶占领,一时有些头皮发麻。
叶凉开望着拥挤的房间,僵硬地说道:“挺好。”便立刻转开了视线不再瞧了,再瞧下去就要患密集恐惧症了。
齐月见他有些避之不及,微微撅起嘴巴说道:“有那么不喜欢吗?”
“挺好,挺好,就是玩偶太多了。”叶凉开望着四周的玩偶说道,齐月不好意思的疏理着披肩的长发,笑着说道:“我去给你泡茶。”
叶凉开看着她身影进了厨房,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感觉这些玩偶的仿真的眼睛都盯着他看,似乎在窃窃私语。
叶凉开一时颇不自在,心里打定注意等雨停了立刻就告辞离开。
外面的雨确越来越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