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瑟,不要怪银儿,她……”沈衣衣紧紧拉着他的衣服,想要把他那受伤的手拉到跟前,但面对玄瑟对陆银琶的怪责,她却又是说不出辨别的话,不太明白他说的那些都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陆银琶的出发点是对的,他没必要发那么大的火。
玄瑟没有接她的话,而是依旧用严厉的眼神看着陆银琶。若她是别的事犯错,也就算了,偏偏关于玄术的事,是绝对不容有差池。
r体伤了可以送医院,如今医学发达,一定能够治好。可一点灵魂受了损伤,那可就任谁都无能为力,而且不只是影响一世,更是影响来生。
所以这一点是绝对不会对她松懈,那不是为她好,那都是害了她。
“对不起师兄,对不起姐姐,银儿知道错了。”陆银琶咬着嫣唇,都已经被她咬破出血了,但她只是强忍着,安静地回到一旁,安静地待着。
沈衣衣轻叹,接过凯东送来的药箱,她抓着玄瑟的手给他处理手中的伤:“你至于那么生气吗?她只是个孩子,而且又没有恶意。唉,好吧,不说。那你告诉我那个眼镜到底怎么回事?”
一边细细地给他确认伤口没有玻璃渣子,沈衣衣这才用绷带把他的手给包扎起来,又是忍不住把他的手拿到跟前嗅了嗅,哦!闻到的不仅仅是药味,更是那无法被掩盖的青莲味,这让沈衣衣一愣。
玄瑟并没发现她这察觉,依旧是眉头浅皱地看着地上那眼镜,淡淡地说:“我之前给你的眼镜,是用符咒制成,所以你可以看到我的式神。但这个不同,这是以怨灵的力量,强行让人看到存在于现界的鬼魅。那是需要吸取使用者的生灵,所以你才会觉得难受。”
似懂非懂地点头,沈衣衣不自觉地环视了一下周围,刚才的画面冲击力太强,她现在都觉得还能看见那些走来走去的鬼魅。却又是猛然抬头看着玄瑟,很是认真地问:“那我刚才所看到那些黑气和奇怪的灵魂,都是你平常所看见的东西?那边是坐着一个满脸是血的女人,那边是有一群鬼怪再听他们讲话,对吧?”
玄瑟目光中带着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冷眼扫视那些溜到头等舱的灵魂,光是用眼神就将它们全部驱逐出去。但回望沈衣衣那紧张迫切想要确认的眼神,却只能是轻叹:“恩,那都是其他人的式神或使魔,抱歉让你看到那些东西。”
他担心沈衣衣会害怕,但沈衣衣却是松了口气地笑着说道:“太好了,我总算可以看到跟你一样的风景。”
这话,让玄瑟浑身一震,很久前沈衣衣也说过相似的话,当时自己只觉得她是在异想天开,但如今听着这同样的话,却让他无法产生一点怀疑。而且内心洋溢着一种说不清的喜悦,那感觉就像是,压在心上的巨石被分走了一半,肩上的重担有人帮忙扛着一样。
把人紧扣在怀中,玄瑟埋首在她的秀发中,心中那焦躁不安的感觉,似乎终于得到了平静。
他,果然是爱着一个神奇的女人。
“呐,玄瑟,你身上那个味道,该不会是来自你的血吧?”沈衣衣依旧拉着他受伤的手,轻抚着,有点放不开。不仅仅是在意伤口,更是在意那味道。之前玄瑟也几次受伤,但那时候充斥着的都是血腥味,可如今这个,到底是……
玄瑟轻笑,笑容有点苦涩,她发现了啊,可这要怎么跟她说?还打算瞒着她一辈子呢。不过,这傻丫头的眼中,并没有那种惊慌的眼神,而是一副享受的样子。
若是告诉她,这香味其实是属于怨灵的味道,她还会这般反应吗?
刚才因为吸收眼镜上的怨灵,才会让手中的血散发出这种青莲味,这多少让人觉得讽刺。
轻咬这沈衣衣的耳根,玄瑟低声喃喃:“这个啊……是秘密,不会告诉你。”
“哇!不、不说就不说啊,咬我干嘛啊!”沈衣衣轻轻地挣脱他,捂着耳朵羞红了脸,看着玄瑟心情似乎已经平复,那她也干脆逃离算了!
直接溜回到陆银琶身边,安抚这个被玄瑟欺负的小女孩。
玄瑟淡淡浅笑,的确心情冷静了下来,不再像刚才那样散发着煞气,表情平淡地看着窗外,独自沉思。
陆银琶身边还有小雅和于洁珊,见沈衣衣过来,这满脸羞涩得表情,两人也只是嘿嘿地笑着,总之那位大少爷似乎心情不错,那也算是沈衣衣的功劳,就不拿她开心了,还是先来安抚陆银琶吧。
“银儿,嘴唇都流血了哦。”沈衣衣拿纸巾给她拭擦,因为嘴唇不方便上药,也只能是看着红肿等这慢慢消散。见陆银琶还是一脸痛苦懊恼的表情,沈衣衣只好把她抱在怀中轻轻拍着背安抚着,“没事,我才不会让他把你关起来来呢,还等着银儿带我们去逛街,不然法国那么大,我可会迷路了哦!”
沈衣衣说着,脑海不自觉地响起在澳大利亚那一次,才想起来,她把冉玖忘记了。
不禁苦笑地敲着自己的脑袋,冉玖估计又要哭了,想起上次不小心丢下它一天,就闹脾气,这好像都好今天没见到影子了,到底去哪了啊?
要不下了飞机试试呼唤它吧,反正冉玖说过,自己呼唤的话,它一定会出现。
轻叹,继续安抚。
这飞行时间,比起去澳大利亚还要久,几乎跨过半个地球,又是让沈衣衣不禁想起圣诞的时候,他们那说走就走的旅行。
沈衣衣不禁轻笑,这段时间,她真的是满地球地跑啊。不过,看着那伏在她身边睡着了的陆银琶,还有其他也是进入睡眠的人,沈衣衣就觉得,她这一年,是人生中最充实的时间。认识了很多人,见识了很多事,找到了自己喜欢并且喜欢自己的人。
她不贪心,不管未来会有什么结果,她觉得自己都不会有遗憾。
突然玄瑟走了过来,或许是以为她睡着了吧,悄悄地给陆银琶盖好毛毯,又是轻轻地牵着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坐在她边上。
看,她多幸福,还有什么可遗憾的呢?沈衣衣浅笑,微微侧身,靠在玄瑟的肩膀上收紧了彼此那十指紧扣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