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蒲成宇把王军一个人丢在一张无人的桌子旁坐着,自己开始忙碌起自己的工作,神情专注,遇到不清楚的地方就不时地打电话询问了解,一时之间已经忘记了其他的事情,更忘记了还有王军这个人。
王军坐在椅子上对这里的氛围感到新鲜,这可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像上班一样在市公安局里坐着。时间不长,王军就觉得无聊了,这里的人都在做着自己的事,进进出出的没有谁会感觉到多了或者少了一个人,仿佛自己就像空气一样,根本不存在似的。
王军左顾右盼的十分无聊,一会儿趴在桌子上,一会站立起来走动两步,一会儿翻动桌面上的东西,一会打开抽屉看看有什么东西。忽然,王军打开最下层的抽屉时,发现一张作废的记录团体群殴事件的草稿纸,只记录了一部分。王军把这张草稿纸拿起来仔细的观看,上面写着的是广寒市的城郊发生的一起群殴事件,事件双方使用了棍棒和砍刀,人数达到30多人,7、8个人受伤,无人死亡,然后就没有了,下面一片空白,没有写是什么人,也没有写为什么争斗。
王军心里忽然一惊,昨晚苟斌给自己说的那个姓刘的在寻找自己,就是广寒市的,也是黑社会道上的,难道和这张纸上面记录的人是一伙的,还是另有其人。如果是一伙的自己就能查出来是谁在找自己,如果不是一伙的就不好查询了。
就在王军沉思遐想之际,办公室里,走进来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大声的说:“小蒲,有任务!你马上和小刘走!这是任务!”蒲成宇条件反射的站起来答应了一声,也没跟王军打个招呼,拿起一个小包就大步的朝外走。说话之人在门口也不对蒲成宇多说什么,只是递给他一张纸,然后转身离开。
王军被声音打断思考,猛然看见蒲成宇边走边看手中的任务,急忙起身跟着向外走并喊道:“成宇哥,等我一下!”
蒲成宇回过身看着他,皱着眉头说:“你去干什么,我这是执行任务!别影响我工作,你还是早点回去,别在这呆着了。”说完不理他,继续往停车场走去。
王君急得连忙小跑着跟着走,到了停车场,在他身后说:“成宇哥,我就是跟着,又不做什么,而且我这都来这里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跟你添麻烦啊!况且现在我都放假了,回去也没事干,还不如跟着你剩了电话费。”
蒲成宇气的眼睛大睁:“你……”话没说完,就见一位女警跑过来喊道:“蒲哥,我没来晚吧,现在就走吗?”
蒲成宇转过身见那女警已跑到距自己几米远的地方了,只好对女警说:“小刘,马上就走。”又回身对王军说:“你快点走,不要耽搁我时间!”说完走向一辆长安面包车,掏出钥匙打开车门上车。那女警也跟着打开副驾门坐了进去。
王军见此大急,连忙打开后门迅速的钻了进去,顺手关上门。整个过程不过3、4秒钟,车上两人都没反应过来。等两人反应过来转过头看向王军时,就王军傻呵呵呵的对两人笑。
蒲成宇生气的说:“你在干什么!我这是执行任务!你赶快下去!”女警没有说话。王军依旧笑呵呵说:“我说哥哥啊,你就让我跟着你吧,我又不会跟你捣乱,更不会给你找麻烦。”女警听见王军叫蒲成宇哥哥,恍然大悟的似乎明白了什么,就转过身坐好对蒲成宇说:“蒲哥,你就让他跟着吧,又不什么危险的事,不会出问题的。”
蒲成宇一听就知道被误解,及的指着王军说:“你…”
王军听到女警的话心中高兴异常,见蒲成宇又要说话,就打断他的话说:“哥哥,快点开车,不然要耽误时间执行任务了。”转过头对女警说:“谢谢姐姐,我哥就是这样的,我都见怪不怪了。”那女警听见王军的话,看向蒲成宇呵呵呵的直笑。
蒲成宇气的只想把王军扔出窗外,然后暴打一顿,只是有人在场,只好按下心中怒气,使劲的地打火启动汽车开走。王军却像没看见一样,一个劲的和女警套近乎,不一会就张口闭口的“Madam”“姐姐”的叫开了,逗得那女警“咯咯咯”的直笑,引得整个车里充满了笑声。而蒲成宇心郁闷无比,一路上默不出声的开车。
汽车开得很快,十几分钟后就出了花牌坊街,径直的向西奔驰而去。王军也没注意这些,只是一个劲的和女警套近乎。就这么短短十来分钟的时间,就把这女警的情况大致摸了个清楚。这女警姓刘,叫刘云芳,27岁,独女,从事警察工作大概6、7年了。这个女警长得还蛮标致的,散发出一股英气,显个格外朝气。她的父母都是警察,还是老警察,再过个一两年就要退休了。
蒲成宇在旁虽然没说话,但是对他们的一言一语都听得清清楚楚,心里对王军的怒气虽没全部消除,但也生出了一丝叹服,这小子就是个人精,在哪儿都能和人搭得上话。
王军奇怪得问她:“姐姐,你怎么还没结婚啊,不会是工作忙的没时间吧?”刘云芳恼的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道:“姐姐的事你也想管!”随后又说道:“要是真的忙的没时间倒还好了,我也就没那么多麻烦了。”
王军听的糊里糊涂的,结个婚怎么就成麻烦了,结就结,不结就不结,搞那么复杂干什么,又不是搞什么地下工作,更不是搞见不得人的事。正想再继续问下去。就听见蒲成宇说:“小王,好好的安静坐好,少说那些不相干的事。”
王军一时语塞,心说,我说电话这么就不想干了。安静的坐了几分钟,正好这一段路车辆比较多,都是些大货车,加上的路面比较破烂,一时有些拥堵。王军又开口说话:“Madam,你会开车不?”
本来比较安静沉默的车被王军的话打破了,蒲成宇皱了皱眉没说话,刘云芳看了眼蒲成宇后,对王军说:“不会,怎么了?”王军说:“哎呀,那好可惜啊,女的开车好拉风啊!”停了一下,又加了一句“女警察开车更拉风!”
两人听得一愣,刘云芳跟着“哈哈哈”的大笑起来,对蒲成宇说:“蒲处,你的这个小兄弟太有意思了!拉风,女警察开车更拉风!”蒲成宇瘪瘪嘴说:“你别听他的,他就知道胡说八道。”
刘云芳显然没听蒲成宇的话,接着问:“小王,拉风是什么意思啊?怎么女警察开车就特别拉风啊?”
王军笑嘻嘻的说:“拉风就是时尚噻,酷啊,有回头率啊的意思,如果你开辆好点的车,那回头率一定是百分百,呃,就算我说的有点多,那也有8、90,追你的人肯定有一长串,至少一个连。咦,你这么问,难道你们没看过香港电影吗?”
蒲成宇和刘云芳都有些尴尬,他们虽然在城里有空闲时间,可那都是不能确定的时间,加上现在警力不足,根本都是随时待命,有时候正在吃饭接到任务电话,立马放下筷子拿起衣物就走人,特别是蒲成宇这种想表现自己能力的人,更是尤其突出。
王军看两人都不说话,像是明白了似的点了点头,又转移话题说:“我说啊,以后你们的日子越来越好过,也越来越难过了。”莫头莫脑的一句话,又把两人给弄糊涂了。
蒲成宇生气的说:“说话就说清楚,少跟我说那些不着边的话。”刘云芳也说:“小王,你跟姐姐说清楚些,啥叫越来越好过,又怎么越来越不好过了。”
王军见挑起两人兴头,笑呵呵哈的说:“越来越好过是说你们的工资待遇,福利啊这些,以及装备比如车辆都会越来越高,当然是越来越好了啊;越来越难过是说将来你们即要被老百姓骂娘,又要被领导逼迫,还要被同事记恨,你说难不难过。”
蒲成宇有些惊讶,没说话。刘云芳倒是笑呵呵的说:“小王,你说的越来越好过,我倒是听得明白。可是这难过还不明,为啥会被老百姓骂娘,还有什么领导同事的,你在说清楚点。”
王军装作为难的说:“我怕犯错误,等会蒲哥又要骂我。”刘云芳来了兴趣说:“别理他,有啥我给你担着。”
王军又假装看了眼蒲成宇,见他一本正经的开着车,心里暗笑,等会看你装。王军小声地对刘云芳说:“你想啊,你们现在就这么些人,以后事情会越来越多,你们终将难以分身,这样就必定会有一些事做不好,你说老百姓骂不骂你们,领导到时候一看,哦,原来你们连这点小事情都做不好,那怎么行,你说你们会不会被领导逼,另外一些同事会不会被连累,会不会记恨?”
刘云芳听得哑口无言,侧着身子上下打量王军,疑惑的问:“你多大了?”王军回答:“20,怎么了?”刘云芳不相信的说:“真的20?你这么小的年纪,怎么会想这么多?不会是骗我的吧。”
蒲成宇听的是眼冒金光,呼吸有些急促,但是脸上什么都没有反应,见刘云芳还在追问,猛然的一个减速,向右边一个转弯,“吱”的在一个大门口停住,嘴里说道:“别说了,到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