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已经在黑暗中集结完毕,渺无声息。
“东部的人来了吗?”我问身边的人。
“暂时还没有侦测到”,他低下头回答,白发挡住了全部面孔,是害怕吗?
今晚是回归的时刻,不能允许任何差错,那些低级生物不该迟到,我有一种背寒的感觉,他们没有胆量违背我的命令,“鹰眼术搜索每一个地方,发现他们立刻报告。”
“是!”他遁入黑暗中。
东部的士兵必须按计划阻断援军,否则这场战役无法快速结束,该死的蠢货,我早该杀了他,然后由我的人带领他们。
“兄长”,一个人站在我背后,“她在等你的报告。”
“好”,我按住剑柄,少了四分之一的士兵。
继承了痛苦和仇恨的生灵此刻全部聚集在脚下,血红的眼将感染大地,我跪在她面前。
“你的人准备好了吗?”她高抬起头,对我的臣服不屑一顾。
小指轻轻抖了下,我捏紧剑柄,强大的气息使我深深地埋下头,“是……是的,大部分已经到达。”
“什么意思?!”她的脚踩在我的肩上,“还有谁?!”
“东部的士兵……”我不敢抬头。
“东部,那个城市吗”,她转身走了两步,“今晚对于他们是最好的时机……放弃东部士兵,重新调整计划。”
我吃惊地微微抬起头,视线只敢停留在她的脚,“是的,我马上部署。”
“滚”,她给我的命令。
我靠在墙上,为自己还能活着感到奇怪,“为什么?”
“一切都不寻常”,他跟在我身后,那根武器发出动听的“噗噗”声,“东部和北部军队没有按计划出现,就在不久前,我们与时空之钟的法师失去了联系。”
“什么?!”我抓住他的衣领,“你们在做什么?!”
“那里有一只精锐守护,我们的兄弟也在那儿,你明白这意味了什么”,他冷静地陈述。
“我马上带人过去”,那个地方关系到整个战局。
“恐怕他们会有人留守,等待我们回援”,他挡在我面前,“一旦失去你……”
“我们还剩多少?”
“亲卫军,五分之三的军队,目前我们的盟军还很坚定,他们已经开始。”
我看着他的脸,“为什么还要继续?回去收拾那些粘虫!”
“她已经决定了”,他转身离开。
我孤身往前,今晚很舒适,霉湿的环境让任何气味难以掩藏,很好,适合死亡。
“东部仍没有动静”,他向我回报。
“放弃,改变计划”,我望着黑暗,“把我们的人分成两组,一组跟我,另一组你来带领,迎接他们援军”,此刻只有我们的人能相信。
“这样做……分散优势兵力,恐怕……”他低声仿佛自语。
“照我说的做”,我的命令不容置疑,“半夜之前我不希望看到有一个人穿过树林。”
“是!”他低头接受命令,“跟我走”,士兵们伏在墙边行进。
我带着士兵赶向目标,战斗已经开始,我们的护甲和武器远比那些低微的族类强大,他们在哀嚎,乞求,我喜欢这种氛围,像是为我们的到来庆贺,今晚将翻开历史新的篇章,重生或灭亡。
“你们终于来了”,法师指着视野尽头的树林,“他们的士兵不足一提,只要击溃法师阵,看到那儿了吗?交给你们了。”
只是一群小丑,我没有拔剑的欲望,“把我的人传送过去。”
十尺隐形和群体传送开始吟唱。
召唤术降临在敌军的天空,我们的宠物开始玩耍,它把一个铁桶给压瘪了,对方的第一道防线瞬间崩溃,大批士兵冲过了过去。
实在没有挑战,如果是这样的战斗力在半夜前我们就能占领这片土地,似乎过分高估他们了。
“他们中有个不一般的人”,法师淡淡说道。
“哦?”我用冷哼做回应,目前的局势完全在掌控中,孱弱的法术没有对我们士兵造成影响。
“有人用一个法术驱散了我们的法术陷阱,目前侦测到对面阵营中有近三十个大宗师等级对手,数字还在增加。”
冲过防线的士兵被新一轮的敌军围在战场中央,无数魔法球集中轰击,士兵们没有成功突围,那些可笑的东西被蒸发成干尸。
看来对方的第二道防线更为强硬,我转身坐下,“把大宗师的分布标识出来!”
一个预言师立刻拿出已绘制的分布图,“在树林后有一支箭队,其中有七名大宗师射手,法师阵周围发现三名大宗师,分别是剑圣、法师、游吟诗人,就是那位法师破解了我们的法术陷阱,在这块高地上有四名大宗师,全部是游侠,下午侦测到的一只德鲁伊小队现在失去踪影,另外还有这几个地方……”
我接过地图,他们分布的很分散,这对发动突袭有利,“这是什么?”在战场外还标识了一个白点。
“一个异常强大的大宗师预言师,位置在距离这里两英里的树林中,他通过思维之源反噬了我们的预言师。”
我知道东部军队中有人擅长对付这一类对手,真是可惜。
“他一直没有移动,应该是在布置空间位移,准备大规模的兵力输送”,预言师用手指圈出战场的区域,“这片区域已经被时空之钟所覆盖,他会被反噬震伤。”
“时空之钟结束了”,我不用抬眼也能想象他们的表情,“不管他们有多少援军都不会平复我们的愤怒。”
“附近王国有一支骑兵队正在往这里赶来,预计在午夜加入战场,我们已在山谷设下埋伏。”
天空中发出犀利的破空声,如石锥上滴下的悦耳水滴,我往上看,无数黑点跃过战场往这里飞来。
“啊!”士兵们成批倒下。
“大宗师射手开始行动了”,法师群集体吟唱法术,迷雾和幻影在阵前起伏。
“主力军队马上赶到”,一个法师传送在我身旁,“她希望听到胜利的消息。”
“会的”,我指着地图向士兵们分配目标,对方法师阵的守护者以及射手是主要对手,“把我传送到这儿”,我点在对方的法师阵前,那个剑圣的位置。
“您应该再等一会儿”,一个法师建议。
“不”,我站起身,剑在月光下窃笑,第二轮传送术开始。
我睁开眼,一具恶魔的尸体躺在脚下,它被刺中了心脏。
“哇哦,看看这个”,一个脸上涂了油彩的家伙,手中一柄沾了恶魔血的巨剑,他在微笑。
我喜欢这样的对手,自信,我更喜欢从自信到绝望的转变。
另一个脸上涂油彩的法师开始吟唱,我不想看到多余的东西,士兵们马上从黑暗中突显。
剑圣的剑横向挥扫,我向后仰面躲开,看着剑身在我的眼前擦过一股战斗欲望涌上我的指尖,来吧,就是这种感觉!
长剑出手,我刺向他心脏,速度足以在黑暗中遁形。
剑圣后退一步用剑柄格开我的攻击,准确、快速、冷静,剑刃发出月的反光。
充满暴戾的剑,对方的眼使我无法移动,一个令人畏惧的狂徒。
“喝!”他的巨剑正面出击,我举剑格挡,强力的震荡使我弹开两步,绝不是人类的力量,剑圣借助了某种外力,我必须改变策略。
巨剑再次攻击,我后退一步,长剑引导巨剑偏向一侧,在剑圣收剑的刹那我发动准备已久的反击,剑尖在他右臂、左胸、左腿上留下印迹。
血沿着他的皮甲往下流,看得出那是一件赋予了强大魔力的皮甲,我会把它撕成碎片。
“使出全力吧”,我收起剑,他额头的皱纹和手部的皮肤说明了剑圣的状态,我要加速他的绝望,“你的剑只能让迟缓的蛛虫感到害怕。”
他屏住微笑,巨剑卷起风暴向我袭来,狂野的战意,我心跳加速,手中长剑发出嘶鸣,每一次碰击都让我手臂震痛,我被覆盖在剑影中。
巨剑划向我的脸,他以为马上就能结束,但很可惜,我主动迎向他,握住他的手腕,长剑刺穿了他的小腹。
“呼——”他大口喘气,这点伤痛不会要他的命。
我扭动肩膀,难以想象,他竟然在受伤的瞬间给了我同样的教训,我必须更快。
微风,我闭上眼,一股气味在我身后徘徊,潜行者。
剑圣挺起身,双手握住巨剑,剑刃开始旋转。
我向后退去,只要找到破绽就能快速斩首,给这些低劣的爬虫上一课。
剑镜快速成形,它仿佛将空气凝结成镜,完美的剑技,毫无漏洞,我试探地攻击被快速弹回,死亡之门已经打开。
我被压制在狭小的范围内,该出击了,长剑分体,我分别刺向他的头部和腹部,叮当声在空气中繁密地响起,他保持稳定的节奏逼近,我必须全力应对,双剑加速围着他全身攻击。
耳边一阵凉意,潜行者!我反手攻击,那个身影鬼魅般躲开。
被包围了,绝境,即使我死在这儿也必须用他们两人的血来抵偿!剑镜再次震击,我松开右手,长剑碰撞后向后反弹,我听到了低哼,潜行者被弹中。
巨剑撕开我的防御肆意飞舞,左手长剑飞出,我低下头,肋骨被一根一根砍断,血溅在脸上,我无力地闭上眼,以血偿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