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她起来。
她突然拽着张朗的胳膊,双眼充血,声嘶力竭的低吼道:“你说,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是谁干的,是谁这么狠心,这样对一个老人家,是谁?你告诉我是谁?是谁?”
张朗无法回答,白易过来,假装帮忙,弄晕了她。
白易的卧室,两人坐在那,面前的茶盏里的茶水早已凉透,却没人喝一口,两人就那样坐在那,隔着茶几对看。浅浅还在床上昏睡。
窗外的夕阳不知何时悄然沉在云后,只剩下一片灿烂的绚丽。
金光从窗户射进来,洒在两人的面上,泛起一层薄薄的浮光,浮光掠影里,两人精光四溢的眸子,浮现的都是对彼此的欣赏。
“谢谢!”
张朗率先开口。
“不客气。”
白易微微一笑。
旋即直接开口问道:“你觉得邹氏的死所谓何事?”
“你说呢,白公子。”
张朗反问。
“她既无钱财也从不曾得罪什么人,跟她照面十几年,也未见她跟什么人结恶!若不是其中有重大原因,谁会对这样一个老人下如此的狠手,这样折磨于她。”
“所以呢,结合倩碧突然烧伤,你说应该是谁?”
本就对倩碧的柴房突然起火起疑的张朗,意有所指地揣测道。
白易心里一机灵,张朗话里的意思恰恰吻合了他之前的疑虑:“所以你的意思是”
“所以都是我的错,都怪我那时不该去找她,冒充她远房侄女的身份,给她带来了今日的灭顶之灾,都是我的错!都是我,都是我这个害人精!”
两人齐齐转身,浅浅不知何时醒来,坐在那,红着眼淌着泪,接着张朗的话,难掩伤痛自责,一副恨不得时光可以倒转地说道。
“那时,你带我出去散心,去她的凉茶铺喝茶,偶然无心听见她远方侄女前来投奔她,却在路上病故。所以那晚从你那出走,我就去了她那,她得知前因后果,没有半点犹豫,就帮了我的忙。可没成想,这个忙却让她老人家不能老有所终,死的这样凄惨。”
想起邹氏的惨状,屋里的气氛骤然沉寂,心里不好受的张朗跟白易,面对浅浅的痛彻心扉,也不知该对她说些什么好。
良久,白易双手一拍,声音低沉地说道:“肯定是宗紫樱怀疑你,却没有证据,所以倩碧好好的给火烧了,她是拿她来做试验品。”
张朗瞅眼浅浅,点点头。
“是啊,没错,宗紫樱拿她做试验品,就是想看当日浅浅给火烧伤,能恢复到什么程度。”
张朗接着白易的话紧说道,转而又紧接着继续说下去:“现在你们知道宗紫樱的恶毒了吧,简直是恶毒到人心不能揣测万一的地步。”
浅浅下地来,收起伤痛,极其坚定地对他们俩说道:“我浅浅今天在这对天发誓,一定会为邹婆婆还有我爹我娘还有小月儿报仇雪恨,拿回第一楼。”
“好,我帮你。”
白易郑重允诺。
张朗动容地转头凝望浅浅,极其担忧关切地对她说道:“只是宗紫樱既然已经疑心你到这个地步,加之宗明远又随时有可能会认出你,不然、不然,浅浅你还是别回去了,菜谱的事交给我。”
“不用,我要回去,我要回去看看她还能耍出什么花样,再说菜谱肯定在她贴身之处,你又怎么能拿得到,还是我回去,继续接近她,找机会。”
“那一旦拿到菜谱,你赶紧出来。”
白易着急的嘱咐。
浅浅笑笑:“张掌柜,你先回去,我处理完邹婆婆的后事就回来!”
“是啊,你回去,我会帮着浅浅处理。至于倩碧我自有主张。”
白易补道,一门心思都在浅浅身上,却没发现一旁的张朗脸色不是一般的沉重,宗紫樱已经疑心到如此,想要拿回菜谱谈何容易,只是要拿回完整的第一楼,没有菜谱怎么成?
可是就算拿回菜谱,没有秘方,不还是有缺憾,那个秘密调料究竟是什么?是什么做的?
走出门口张朗想到这,一回头就听浅浅正在对白易说:“凤少皇是你的好朋友,我看你还是找机会提醒提醒他。”
“他?还是算了!”
白易苦涩无奈的答道。
邹氏的死在凤凰城传的沸沸扬扬,尤其是她左右邻居,甚至有人说曾在半夜看见一个黑衣人,从邹氏的家里出来。
也有人说是邹氏家里藏着宝贝,引来江湖大盗的觊觎。
各种说法传的是沸沸扬扬。
凤夫人偶然听见,也是接连好几声叹气,虽然她们并无交集,但一个老人忽然死的这么惨,而且还是近邻,不免也对逝者心生恻隐,同情怜悯,咒骂那个下手之人,狠毒异常。
后来在听说老人是浅浅的亲戚,白易在帮忙处理后事后,更加无法淡定,吩咐管家跟玉书前去探望。
等玉书回来把详细的情况一说,凤夫人气的浑身哆嗦,站起身,就要去找林大人,让他赶紧缉拿凶犯,这凤凰城多少年来,还从未发生过一起这么严重骇人的事件,还是针对一个手无寸铁的老年人。
听到消息赶来的凤少皇急忙端茶倒水,让凤夫人冷静。
凤夫人瞅着他,一拍扶手,怒目圆睁:“冷静,少皇,你叫娘怎么冷静,你说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对一个老人下此毒手,不管什么原因,这是不是也太骇人听闻,你说说看,咱们凤凰城之前何曾出过这样离谱的事?”
“是,是,娘,可是这些事自有林大人出面,您就别跟着瞎操心,白白急坏自己个的身子。”
“我瞎操心?你呀,我知道你一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是身为这凤凰城一份子,听见这样的惨案,你怎么还能这么无动于衷?”
“娘,我不是无动于衷,而是大家各司其职,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是生意人,生意人的本分就是尽力做好生意,能力许可的范围下,回馈乡亲。至于这些命案则是衙门的事,他们自会处理。大家泾渭分明,才能和谐嘛。”
“算了,我说不过你,不过既然那浅浅是白易的朋友,是否你也该去看看,不要整日里心里就记挂着你那个宗紫樱。”
“我去做什么?这个白易也真是,紫樱的爹病在床榻上,他不去管,对这个浅浅的事倒是跑的勤快!”
凤少皇坐在凤夫人下手叽咕着。
凤夫人脸色微愠:“反正都病着,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倒是那个浅浅的事,人这一辈子就这一次,白易顾着那头,有什么可说的,事情要分轻急缓重,白易他没做错。”
“娘!”
凤少皇不满的叫了一声,为娘的维护偏心。
“叫什么叫?娘哪里说错了吗?”
“娘,紫樱哪里不好,让您说起她就这么心烦,之前你不是也很喜欢她吗?”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这说明娘是在经过了解之后,才这样,并不是盲目的,所以娘在这,不妨跟你直说,娘是不会同意你跟她的婚事的,你自己注意点分寸,不要到时弄的大家不好说话,见面难堪。”
“娘!”
凤少皇忍耐不住,站起身:“如果儿子一定要娶她呢?”
“那就有她没娘!”
凤夫人也不含糊,干脆利落的回道。
凤少皇盯着他娘看了那么几秒,闷哼一声,扭头走开。
城外,白易张朗陪着浅浅,送邹氏入土为安。
祭奠完毕,回到城里,来到邹氏的故居。
白易提议浅浅不如去他那里休息几日再回去。
“不必,反正都要回去,晚回去不如早回去,张掌柜你等我一下,我换下衣衫就来。”
一会,浅浅脱下麻衣孝服,换上第一楼的工作服,鬓边戴着朵白色的小花,跟着张朗回到了第一楼。
“不要去见下大小姐吗?”
浅浅见张朗直接送她回住处。
“我会去跟她说,你也累了一天,还是先休息休息!你看看你,这几日又瘦了一大圈!”
“好,那麻烦你顺便跟大小姐说说,我还是想回大厨房。”
“好!”
宗紫樱听了,稍微琢磨一下:“也好,我也想着她还是暂时先回大厨房好了。”
“是!”
“那邹氏的事,衙门可有什么线索没有?”
“不知道,不过道听途说,听说那晚有人看见一个黑衣人从邹氏家里出来,如今林大人正在满城找那个黑衣人。”
“是吗?这样也会找得着?”
“不知道,也许能找着也不一定,毕竟有人看见了。”
“是啊,有人看见就好办了,不过要是那黑衣人蒙着面,可咋办?”
“蒙着面?这个小的到是没听说。”
宗紫樱挥挥手,示意张朗出去。
等张朗出来,再也坐不住,从后门回到她的卧室。
站在窗户边,望着天边的夕阳,盼着那抹红晕早点下沉,有人看见,要是那该死的那个时候没蒙面怎么办?
真是一点不让省心,还说自己什么老江湖,结果呢?没一件事办的牢靠!真是想不通,她为什么还会三番四次地相信他?
113.第一百一十三章 心 里 有 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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