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大哥!”申亦柔一声惊呼,令诸人一愣。
南宫逍礼道:“亦柔,怎么了,可是累的糊涂了?肖逸早在黄泉路上等我们了。”
申亦柔惊喜道:“肖大哥没死,你们快看。”
余人颇感诧异,百忙中向着申亦柔所指的弱水看去,可是水面只有波纹荡漾,哪里有半个人影。
申亦柔见弱水复归平静,急道:“刚才的确是肖大哥,他困在水底,出不来。季大哥,你快想想办法。”
众人一脸莫名,心道:“这妮子是累的出现幻觉了吗?”季逍城道:“亦柔,你来我身后,先休息片刻。”
申亦柔见众人不信,急道:“季大哥,真的是肖逸大哥,我刚才分明看到他了。”
就在余人暗自摇头时,弱水之心突然破开,一条人影豁然穿出,但是刚露出腰际位置,又重新落回水中。这一次,众人看的真切,不是肖逸是谁。
众人大喜,忽觉浑身充满了力量。季逍城道:“逍礼,我为你护法,你用腰带拉肖逸兄弟上来。”
南宫逍礼轻快应道:“好!”当下将腰带解下,将一头扔进弱水中。腰带虽是布料,并不甚重,可是迅速地向下沉去。
南宫逍礼大叫道:“肖逸贤弟,你抓着腰带,我拉你上来。”
却说,肖逸在弱水之下,以砚台发出的晕光抵住怨灵滋扰,尝试跃出弱水。可是不曾料到,弱水之所以称为弱水,就是因为其软弱无力,不可胜芥,他连试两次,已然倾尽了全力,可总是无从借力,反射之力根本无法助他冲出弱水。
若是没有他人相助,他恐怕永远也不能逃出这片弱水。这时。一条布带飘至眼前,当真是那及时雨、雪中炭。他心中大喜,一把抓住布带。随着布带的一带之力,顿时如脱笼之鹄。临空飞起。
“肖大哥”,“肖兄弟”,“贤弟”,各种惊呼声接连不断,语声中无不透着惊喜。
肖逸一声清啸。气贯长虹,说不出的畅快。他临空下望,看到无边无尽的噬魂蚁,先是一怔,随后俯冲而下。胸中五行运转,产生强大吸力,形成磅礴的旋风。
此域既有阴阳二气,又有灵魂气息,气息混杂,非百万大山混沌真气所能比拟。噬魂蚁诞生此间。吸收阴阳二气修炼,又依靠吞噬魂灵为生,体内自然是三种气息混杂。
然而,无论何种气息,对于肖逸而言,竟来者不拒,全然吸收。但见他所落之处,巨蚁来不及向他扑来,就突然变得软弱无力,瘫痪在地。
众人只见一道旋风在群蚁间飞旋。摧枯拉朽般,不过数息时间,方圆十丈内的巨蚁全部匍匐在地,再无力动弹。
众人面面相觑。若非刚才的确看清了肖逸面目,心中恐怕都会有白日撞鬼之感。这时,他们才明白,尸仓为何执意要寻肖逸。
那座围攻怨灵王而形成的蚁山,此时已小了一圈。申亦柔忙叫道:“肖大哥,快救冉师叔。”
肖逸看清蚁山。暗道:“这怎么会是冉师叔?”不及细问,飞身过去,五行之力发作,吸附在怨灵王身上的巨蚁顿时头昏脚软,纷纷跌落下来。
巨蚁落尽,露出怨灵王真身。待肖逸看清其本相,着实吃了一惊。然而,未等他从惊叹中回过神来,怨灵王突然一个猛扑,竟将其拥入怀中。但闻众人惊叫:“小心!”可已然不及。
肖逸本能地推出一掌,可是入手处,软如棉絮,竟不着力。接着,淡蓝魂体四面八方挤来,将之完全笼罩。
凄厉的尖叫声,恶毒的咒怨声,在脑海轰鸣,恨不能啖其肉、噬其骨。一些古怪气息疯狂地向体内涌入,与弱水中的“东西”相似,但气息却强横百倍不止。
怨灵王困住肖逸后,再不动弹,又陷入挣扎之中。其外诸人的心境也如同浪涛一般,起伏骤变,同样挣扎难辨。
当场静了一瞬,只听南宫逍礼问道:“怎么办?”
是啊,怎么办?一边是本家师叔,一边是至交好友,救好友就必然要伤害师叔,但是任由师叔伤害好友,又绝不可坐视不管。
儒家门规森严,首戒戕害同门,次戒不仁不义。而此时,动手则戕害同门;不动手,则不仁不义。儒家四人陷入两难境地。
公梼原上前一步,道:“再不动手,肖逸可就小命不保了。你们不忍动手,就让我来吧。”说着将阴阳双剑祭起,合二为一,化作一柄偌大的长剑。其实,阴阳家并不擅长此祭剑之术,只是他唯恐重蹈覆辙,被怨灵王的冰凉气息粘住,这才舍长取短,使用了祭剑之术。
但见阴阳剑光芒愈发闪亮,即将斩下。申亦柔闭上眼眸,睫毛轻颤,心中默告道:“冉师叔,你莫怪柔儿。”
阴阳剑威势虽盛,可是对于庞大的怨灵王来说,也只是蚍蜉撼树。季逍城喝道:“假人之手做不义之事,非儒家弟子所为。自古忠义难两全。师叔莫怪。”说着,也将仙剑祭起。
端木逍云和南宫逍礼相视一眼,也加入进攻之列。
四剑同时发威,声势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剑势即成,就要挥斩而下时,公梼原忽然大喊一声:“等一下。”但见怨灵王躯体变得透亮,从中透出金黄色的光芒。
怨灵王通体淡蓝,这金光自然不是其自身所发。再过片刻,金光渗出怨灵王体外,诸人依稀能看到光影之中,有一个人影悬浮,不是肖逸又是谁?
南宫逍礼喜道:“我就知道肖逸贤弟福大命大。”
却说肖逸一受到怨灵攻击,便知这些“东西”无法用真气驱除,忙伸手入怀,握住砚台,真气灌入,催发出滚滚热浪护住周身。
这些怨灵的怨力纵然比弱水中残留的怨念强横百倍,但是一物降一物,亦经不住砚台散发的浓浓生气,瞬间被驱逐体外。
他本欲穿破怨灵王躯体,从中逃出。但是忽然想到刚才申亦柔要他相救冉霖甫之言,心道:“难道冉霖甫变作了怪物?”他对冉霖甫千里相救之情铭感于心,当下也不问其他,便催动砚台气浪,从内而外逐步消除怨灵王体内的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