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真的假的,这小子,怎么这么早就睡了?!”本来蹩着回来想三堂会审把谭晓天问个底儿掉,却没想到谭晓天会已经钻进被窝睡觉,古重阳很有点儿泄气的感觉。
“刚吹完灯就睡得这么死,依我看叫他小懒猪更恰当。”李明秀哼声道,他是不大相信谭晓天那么巧,在几个人下了晚课回来时刚好熄灯睡着,而且在一时片刻之间就能进入深度睡眠,连三个人进屋这么大的动静都不知道。
“好啦,不管他是真睡假睡,郑管家吩咐过他明天要见老太爷,今晚要早早休息,咱们就忍一忍,暂时放过他,等明天他见过老太爷回来再旧账新账一起算。”还是卓不凡识大局,明白轻重缓急的道理,为了不耽误大事,小事上装下糊涂没什么不好,把两个人劝出了屋子回自已宿舍去了。
听着脚步声出门,谭晓天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今晚算是熬过去了。
这些天来一直在赶路,有时住客栈,有时住在农宿,有时错过了宿头甚至找间破旧的庙宇凑合一宿,而住的客栈就算再怎么高档,设施再怎全,床铺再怎么软,那种不安的感觉还是难以完全消除的,现在到了京城,进了郑家,住了宿舍,虽说这里的条件送不比住过的一些客栈好,但心却安定的多了,有个虽然有点儿八卦却是很会照顾人的同屋,床铺硬点儿又算得了什么,所以谭晓天刚开始还是在装睡,但脑袋沾到枕头后不久便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一夜无梦,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迷迷糊糊中,忽然感到有人在推自已,睁开眼看,却是卓不凡站在床头。身上穿的是短裤**。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谭晓天向窗外望去,半黑不白,天还只是蒙蒙亮。
“凡哥,天还没亮,怎么这么早就起呀?”揉揉眼睛,谭晓天问道。
“不早了。早起有晨练,快点儿穿衣服。去晚了会被罚刷碗的。”叫醒了谭晓天,卓不凡回到自已床边穿衣服,同时向谭晓天解释道。
“啊,还有这规矩呀......,严格说来我现在还不能算是郑家弟子,是不是可以不去呀?”睡的正香,谭晓天还有点儿恋床,不愿意离开温暖的被窝,于是向卓不凡问道。
“可以当然是可以。但你既然不算是郑家弟子,那晨练后就也别吃早餐了,那是专为郑家弟子准备的,只有郑家弟子才能吃。”卓不凡到是好说话,也不强迫,只是按着对方的逻辑推演下去,并将最后的结论讲了出来。
“啊.....,那好吧......”。饿肚子的滋味绝不好受,想到可能会不让吃早饭,谭晓天的睡意全没了,赶紧起床穿衣,不再拖延时间。
三下两下穿好衣服,正要叠被子里。门外传来古重阳的叫声,“不凡,怎么还没出来?是不是小糊涂赖床?”
“谁是小糊涂,你才赖床呢!”谭晓天愤然抗议道——他并不是一个喜欢赖床的人,只是前些日子一直赶路积累了太多的疲劳,所以才想多躺一会儿而已。
“原来已经起来了呀。哈哈,不简单。别管被子了,先去前院报道,等回来以后再叠。”说着话,古重阳和李明秀已经推门进来,见谭晓天正在叠被子,于是笑着说道。
原来还可以这么做呀.....,谭晓天心中想到——怪不得这两个人出来的这么快,看来生活技能上自已需要学的还有很多。
既然被子不用现在叠那事情就好办多了,穿上鞋,四个人离开宿舍,与其他郑家外门弟子向前院走去,别的人穿的都是适合运动的统一宽松裤褂,谭晓天还不是郑家弟子,没有配发服装,所以穿的还是他自已平时穿的衣服,在一群人中显得很乍眼。
来到前院时,已经有很多郑家弟子先一步到了,东一堆,西一伙的聚在一起聊天说笑,此情此景,与江都棋院时没什么两样。
又等了一会儿,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多,正好奇什么时候才晨练时,门口处传来一声大喊,“孟教头来了,快整队!”,同时一个人影从门外窜了进来,跑进人群,而听到这声警告,原来如同放羊一般的人群迅速行动起来,有往前走,有往后奔,转瞬间便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排成了整整齐齐的四列纵队,只余下一个不知所措,傻呆呆站在一边的谭晓天。
“凡哥,我该怎么办呀?”见大家各就各位如临大敌,谭晓天不由得有点儿慌了,队伍排的那么整齐,他又不敢随便找个空档钻进去,只好向卓不凡求救,
“站在那里就好,一会听孟教头的安排。”可能是怕被正朝这边走来的人听见,卓不凡压低声音简短的叫道,叫完以后连忙挺直身体,和别人一样当起了木桩。
......等会儿进来的人该有多可怕,怎么把大家伙吓成了这样?这里又不是军队,用得着挺胸抬头站得那么笔直吗?
看着大家的反应,谭晓天心里更是七上八下打起了鼓,心里猜测着那位孟教头会是怎么个彪悍的汉子,会不会比在梅龙山碰到的强盗头子雷鸣还恐怖。
在忐忑的期待之中,一个人从院外走了进来,出乎谭晓天的预料,这并不是一个身高丈二,虎背熊腰,面赛黑锅铁,满脸虬髯的魁梧汉子,而是一个三十左右岁,面白无须,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中年人,穿一身浅蓝色的练功服,脚上是一双黑面的薄底布鞋,头上没有戴帽子只挽了个髻,上边别了一根牛骨发簪,整个人神气内敛,含而不露,虽不发一语,却给人以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孟教头,早上好!”应该是经过无数次的训练,这个人来到队伍前面十步左右站下时,所有的弟子一齐大声喊到,虽然都是十几岁的少年,但小一百号人整齐划一的口号声势也是颇为惊人,震得毫无准备的谭晓天耳中嗡嗡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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