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见老蔡真上火了,都把这话都撂了出来,抿了抿嘴角笑着说:
“哎,不去就不去了,我听你的话还不成吗?
蔡大爷您是看着我从小长大的,这个面子我给你!
我说完给富贵使了个眼色。
富贵眼皮活,当然知道我的意思,从兜里掏出一包软中华,笑着说:
“蔡大爷,来尝根好的,蔡大爷你放心,我帮你盯着他,只要这小子敢出去,我立马把他的车四个轱辘放气,嘿嘿,蔡大爷你别生气了。
蔡大爷斜瞅富贵一眼说:“你也不是什么好鸟,你们两个穿一条裤子,你以为我不知道。
他接过烟,富贵急忙给他点燃,说话的口语气明显的软多了说:
“冰冰你小子也该懂事成熟了,我如果看不住你,你出去脑子一人,哪根筋一旦搭错喽,出了什么事。
你说我这张老脸怎么见你爸!这事你也别急,我给你父亲打个电话,问问那边的情况?
蔡大爷这话一说完,眼睛就没有离开我。
我为了让蔡大爷放心索性,把鞋脱掉,爬上床。
蔡大爷笑眯眯拿起电话,拨了我父亲的号码.,,,,喂,,,建国,那边情况咋样啊!严重吗?!呵呵哦,,,你家少爷那么聪明,我能骗了他你放心我看着这小子呢?今天表现还不错!
什么!这么严重吗?好单位倒没什么事!王飞翔请他未来岳母吃饭了,一会就该回来了,呵呵,你还和我说这客气话干啥?,,
谁家能没个事,行我知道,你放心吧!好了。就这样吧!
老蔡挂着电话面色沉重的瞄了我一眼,他见我也正在看他说:
“冰冰,你把那边没什么事,你就放心吧。
我冷笑说:“蔡大爷,你脸色都变了,还没事,蔡大爷你骗鬼呢?你对着镜子看看你脸,全在上面写着呢?你就可劲的装?
蔡大爷有些不好意的说:
“我这人一辈子没说过慌话,哎。先说好,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能出这个门,给我一个面子行吗?一切等到明天下班在说。
我笑着说:“没问题。我答应你,但是前提是我父亲没事。
老蔡吸一口烟弹了弹烟灰说:
“这是当然,你姑父被一个酒晕子打伤了。鼻骨粉碎性骨折,轻微脑震荡。眼角缝了三针,警察刚从医院走。
你爸和你妈。今天准备在医院看护一夜,打人的一直派出所呢?
我问:“鼻骨骨折,轻微脑震荡,眼角缝了三针既然报警了,打人的又被关在派出所,那我现在去也没什么用!
老蔡斜眼瞅着我说:“你小子语气那么镇定,有些不象你的作风啊!你不会跟我玩什么心眼吧?
我一听老蔡在刁侃我,笑着说:
“如果换成两年前,今天谁也拦不住我。
但是经历了这么多事,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我就是个傻吊,也该醒悟了吧!
监狱又不是关驴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也不是打鸟的,陈妮娜的死也不是白死的,三院住的那四十一天,当然不是白住的。
老蔡见我有些上了情绪,拍了拍的肩膀说:
“冰冰,你真的张大了。
他说完把值班室的钥匙,扬给我看说,我还准备,今天晚上把你锁在值班室。我和田峰他们几个,去前区的门岗呢!
我笑着递给老蔡一根烟说:
“放心蔡大爷,我今天不会出去,因为我在上班时间!
正在这时,电话铃响了。
富贵接电话说:“说是门口饭店的饭做好了,要我们去人提。
富贵挂上电话正准备出门,我喊住他说:
“我去吧!正好出去透透气。
富贵瞅了一眼蔡大爷。
蔡大爷坐在床上,低着头扣着小脚趾头,眯着眼气定神闲的说:
“你去也行!我相信,你刚才说的话,不是骗我。
随后我伸了伸裤腿,出了值班室。
人与人之间很奥妙,有时候一个好人想变坏,只需要一件小事就行。
但是如果,一个曾经的坏人想要变好,却很难。
因为人骨子里有种天性,不相信坏人能变好。
在正常人眼里,都会认为狗改不了吃屎。
我本想借着这个机会,去找我父亲,看看到底那边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我压根就没有把,殡仪馆的工作当一回事,这工作对我来说,无足轻重,大不了跑出去后,老蔡骂我几句。
毕竟自己四姑父在医院,我嘴上说的不担心,其中心里却找飞了过去。
然而老蔡却给我一个让我愧疚不已的信任,就在我出值班室的那一刹那,我放弃了我原本的想法。
因为那是一份沉重的信任。这看似简单的小事,却深深的让我明白了,人真正的改变,并不是嘴上说的那么简单,而是用行动证明,从一件很小的事上去开始改变。
在经历陈妮娜的事后,我用四十一天去回忆,我的人生轨迹。
那时候,我深深的绝望着,所有的痛苦埋在心里,独自去承受。
那段日子,我过的生不如死。
死对我来说,不过是一时的疼痛,但是陈妮娜的死对我来说,却是永恒的永远无法忘记的。
我们曾经的点点滴滴,象电影的回放似的,在我眼前一个片段一个片段的播放着。
我曾经自残过,在三院的每天夜里,我都会用拳头击打墙壁,来缓解我对陈妮娜愧疚。
曾经也想过死,我想过结束自己的这种痛苦。但是雨龙不死,我没有脸愧对于陈妮娜。
当一个人把复仇当成生命中最重要信仰时。那他就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我必须要给陈妮娜一个交代,来洗刷我可耻的灵魂。
当我提着饭菜。回到值班室后,所有人都愣了。
老蔡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我。
田峰和富贵打赌说我不会回来了,田峰赌的是我一定回来,富贵赌的是我不会回来,当富贵极不情愿的把100块钱交给田峰的时候,他脸都绿了。
富贵这抠门的孙子,我没有见过他乱花一分钱,虽然他现在经营着久顺公司,但是他骨子是个铁公鸡。
吃饭的时候。那张脸跟便秘似的,憋的通红。
那天除了我,他们都喝了酒。
吃过饭后,我开车送丁玲回家,开的车是,买罗马小区送得那辆车,路上结冰,车行驶的很慢,在狭窄的车厢里。丁玲一直坐在车后座上低着头,象一个做错事的小姑娘。
我通过车内反光镜看她,有些紧张的抠着小手指。其实我也不想和她闹那么僵,毕竟名义上她是我妹妹。
我找了一个关心她的理由说:
“快过年了。一个人在家注意些,睡觉前把门锁好。
丁玲抬起头,脸红着说:“恩。
我不是健谈的人。我也不知道这话怎么进行下去,索性不在说话。那气氛有些沉闷。
随后汽车停在我家楼下。
丁玲拉来车门,径直走向楼道口。
我正准备离开。她折了回来,敲开我的车窗说:
“哥,对不起!我错了,你路上小心点。
一丝暖意流进我的心里,我望着她说:
“铃子谢谢你,我会得,其实你没有错,是哥错了,我说话太重了。
我刚说完,丁玲眼睛红了。
我把车里的纸巾递给她,笑着说:
“好了,快回家,别冻着喽,明天早上下班,我来接你,姑父被人打了,我们一起去医院看他。
丁玲拼命的点头。
随后我启动汽车离开,当我出罗马小区的大门的时候,从倒车镜看,丁玲依然站在那象一尊雕像似的望着我。
回到殡仪馆值班室,王飞翔也是刚回来。
他坐在老蔡身边,正和老蔡说杨芹的事。
王飞翔脸扑扑的见我回来,就把车钥匙扔给我说:
“谢了,徒弟。
我接过车钥匙说:“王叔咋样?
王飞翔拍了拍胸口说:“就咱这魅力,当然马到成功,哈哈。我的事定下来,过了年,就把你刘阿姨接到殡仪馆家属院,回头你们帮我把家里那收拾收拾,墙面刷个大白,就等着接新娘喽。
我笑着说:“找个装修公司从新装修下,不就行了。这既然结婚,新房不装修漂亮点,对不起刘阿姨。
王飞翔抿了一口茶叶水说:“哎,当初如果知道自己还能结婚,就tmd不整天跟老蔡去洗花澡了,喝花酒了,想想那时候,这些花的跟大水趟的一样,说的都是泪啊!
老蔡一听不乐意了说:
“这你能怪我,阳北的大大小小的桑拿,是谁带我去的,你真不要脸皮,反过来说跟着我去,我俩眼黢黑,红花路是谁第一次带我去的,你心里不清楚。
王飞翔一见老蔡急眼了笑着说:“我的老哥,我的错,是我把你拉下水的,哈哈!
老蔡气呼呼的说:“你小子算tmd修成正果了,我的事如果你不帮我办,反正我活一辈子,也不要这张老脸了。
老子天天去人民广场,拿着话筒说你洗花澡的事,你信不信。
王飞翔嘿嘿笑着说:“别,,别,,,老蔡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放心杨芹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王飞翔话刚说完,啊一声惨叫,从殡仪馆后区传了过来,传了过来,那声音凄惨无比,在寂静的深夜,猛然间听到这声惨叫,别提多慎人了,而且这声音还是来自殡仪馆的停尸大厅。
富贵正准备提着热水瓶倒水洗脚,那尖叫声,措不及防的传了过来,富贵手里的热水瓶哗啦一下掉在地上,摔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