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企业的发展，需要着眼于长远利益，咱们每天都在电台打广告，每天都有源源不断的人来报到，虽然他们大多数来自于农村，在这里呆不了几天，可不能因此就忽略职工的修养问题。如果我们的职工整体素质都很好，这本身就是一个形象宣传——梁老师是讲公关课的，您更应该意识到这一点，而来咱们这儿学习的每一个学员又都是一个活的广告载体，如果他们满意而归，他们将会把好的口碑替我们宣传开来；如果他们像我们一样受尽了各种委屈，他们也会把坏的口碑替我们传播开来……”
梁、王二人惊异于这个小姑娘的口才和见识。
“比如，我就亲眼看到这样的一件事儿，有一个想学电脑的人前来咨询，咱们的员工告诉人家：我们xx号开课，你提前一天来就行了！之后，就不睬人家了。不能说这个职工的回答是错误的，只能说很不圆满。因为来咱们这儿学习的人大部分是外地的，职工必须考虑到这个因素，他们满可以对咨询者讲：我们这期学习班正式开课的日子是xx号，您提前一天报到就可以，当然，如果您是外地的，可以先住下来，免得来往返不便……让他们再折腾一回，没准儿把学习的决心折腾没了，也可能被折腾到别的技校去了……”
他们没有想到一向乖巧可爱的梦珊竟然给他们上了一堂公共关系课！
“好了，这个问题告一段落了，我们该谈正题了。”梦珊道。
“好，你们都坐，”梁宽招呼道，“什么问题？说吧！”
“梁老师，我们明天就打算回去，”李姓女孩儿道，“您就这样让我们走吗？”
“这不是你们自己选择的吗？”梁宽还在故作糊涂，闭口不谈钱的事情，“难道还有没有解决的问题吗？”
“说起来是我们自己做出的选择，可这是被逼无奈的决定。中午校方给我们出了一个二选一的题，哪一个也不是最佳答案，我们能如何？事实上，这是一种不负责任的做法！它牵涉到道德和法律问题……”梦珊道，“当然，我们也不是不理解你们的苦衷，你们的生源不足，入不敷出，难以维持，我们也不想为难你们，但是，你们也应该占到我们的立场上考虑问题，应该给我们一个公平合理的善后处理……”
“你们说吧，还有哪些问题需要善后？”梁宽还在打哑谜。
“梁老师，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李姓女孩儿道。
“对了，还有一个学费的问题，上午做了决定，就等校长签字了，你们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来拿……”
“退赔方案呢？”
“小王要转学，手续由我们来协助办理，学费的差额多退少补，你有问题吗？”
小王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至于小钟和小李，你们俩毕竟已经上了半个学期……”
“我们纠正一下，我们俩来的晚，不到半个学期，而且考试结束以后一直没有上课……”梦珊道。
“弄成这样，我们心里也不好受，这样，学费全部退给你们，按你们住的天数扣部分住宿费，你们有意见吗？”梁宽道。
“害我们浪费了这么久时间！”姓李的女孩儿道。
“大家就互相体谅吧！”梁宽道，“我也是给学校打工的人，已经在尽量为你们争取利益了。”
“算啦，我们就别再为难梁老师了！”梦珊道，“就这么着吧！”
梦珊她们总算凯旋而归。
“办完手续后，你作何打算？”子夜问。
“我尽量找一份工作干着，”梦珊道，“但我一定要读完这个专业！”
“不管将来发生什么变故，一定要记着去找我！”子夜道。
“一定！”
“我回学校了？”
“我送你！”
梦珊她们把子夜送到校门口，一直到看不到她的背影为止。
回到学校以后，子夜想起了李静的嘱托，抽时间给李强写一封长信：
李强：
你好！
前天，亲自赴定州看望你，以陈清所有的误会。没想到阴差阳错，我们失之交臂。
你不在，只能和你的朋友沟通。从你朋友那里得知，你有一个贤德的妻子，作为朋友，我为你高兴，你一定要珍惜！千万不要等到失去时方才悔恨！
不要以为子夜很好，那只是一种错觉，是距离给了你幻想的空间和时间。当你真正走近时，方发现一切不过如此而已。回头看看你的娇妻，想想她腹中的胎儿，你对得起她为你做出的牺牲吗？你贬其为“母老虎”，那么，你呢？做的又如何呢？你怎么可以因为发现了一个自认为不错的女孩儿就可以忘却旧情呢？三年的恋爱史，难道还不如萍水相逢的错觉？优秀的女孩儿很多，你要忘情多少次？！
你目前的身体状况很不乐观，她一清二楚，然而她义无反顾地跟着你，这难道不令人感动吗？哪个女人不为自己的未来考虑？她明知道你将来有可能瘫痪，可是她还是跟着你，因为她爱你至深。她开朗、率直，具有善良的牺牲精神和无私无欲的奉献精神，对这些，你能熟视无睹吗？有幸遇到如此善良的妻子，为什么不知足呢？生活是生硬的事实，不是诗歌和散文，故而别把希望寄于虚幻中。
我还是要批评你的，你有家室，虽然没有法律的手续，可那是事实婚姻。既然是婚姻，就应当承担责任。而你却隐瞒着一切与我交往，幻想着得到我的青睐，这种思想本身就不可取。感情岂能朝三暮四？我交友不分男女、不问婚姻状况，因为我的目的不是婚姻，而是思想的沟通。
可爱是罪责吗？真实是过错吗？善良是不幸的原因吗？可就是这些引惹出如是棘手的问题。你预想过后果吗？你自己也就罢了，你那无辜的妻子需要承受多么大的痛苦和压力啊！你只留意她的暴脾气，却无视他的善良和率直！还有，你如此做，将我摆到一个怎样尴尬的境地？
我渴望人性之真、友谊之纯，而你却抛给我如此严峻的课题。我本来只是你的一个朋友，公之于众，有何不可？为何要将我们的友谊作为一个秘密故弄玄虚？以至于引出今日的风波？而且还要惊动“爱”的圣驾？如果说我的真诚让你误会，我的凄伤让你产生联想，我的任性失去了友谊的分寸……那么，我会收敛起这一切，并郑重地请求你的原谅。再者，你对我了解多少？你懂她迷伤的原因吗？懂她的眼泪吗？那不是盐水珠，也不是相思豆，那是子夜对人生的困惑和幽怨，那是子夜在感慨社会的悲哀，悼念人性的沉沦！你不懂，你永远不会懂！
我们为什么不能正视人与人之间的纯正友谊呢？
当然，造成如此误会，子夜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重读以前的信件，方觉自己罪责深重。我不该把一时的心态剖白出来，它的确太容易让人误会了，在此，我郑重地向你表示歉意！
同一篇文章，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作者无法驾驭每一位读者的思想。一个朋友曾对我讲，他说一个陌生的女人拨通了他家的电话，如泣如诉地讲了自己的故事，她只是需要一个听众，只是想宣泄一下压抑的心情。子夜何尝不是如此？只是子夜忽略了方式，选错了听友。我的痛苦和伤惑是缘于自己对社会对人生的透视，绝非因为一己之情态。
曾不止一次地提醒你“我对每一个人都好！”，我是在强调你只是我朋友中的一个，对你没有特殊的关爱。
另外，你的身体状况已经成为一个问题，切不可不重视。希望你能积极寻医问药。如今的医疗水平很高，相信会有圆满的医疗方案。作为朋友，我会尽力寻找相关的信息提供给你。
子夜祈祷健康之神驱走你的疾病！祝你们夫妻早日和好如初！
洛子夜
1994。12。14。夜
第215章 幕后军师（再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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