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次课上，他干脆和学生鼓吹起自己的业务能力来了。子夜几乎没有缺过他的课，用子夜的话讲，那是为了给老师捧场。这天上午又是公共关系课，子夜在做上课的准备，宿舍里的几个姑娘赖在床上没有动的意思。
“别去了，子夜！”常美玲道，“听他讲课真受罪！”
“我是不想听他瞎磨叽！”王清秋道。
“公共关系老师就是不会讲课，人还是很不错的。”杨淑娴道。
“大家都不去，他多尴尬啊！”子夜道，“正如杨子所言，他人很不错，我们去给他捧捧场……”
子夜若如此一说，宿舍的同学都跟着一起去捧场了。
“其实这公共关系学也没什么好讲的，”公共关系学老师说，“你们自己看看就能懂，别看我不怎么会讲课，只要你们按我给你们划的范围稍微用一下功，保证不让你们挂科……”
“老师万岁！”大家欢呼道，“您给我们讲点实用的人生哲学，比枯燥的书本有趣多了……”
“在中国，公共关系学就是人际关系学，”公共关系老师说，“把人际关系学运用好了，你就成功了一大半……”
……
这堂课就这么热热闹闹地结束了。
接下来的时间没课，常美玲拉着子夜回宿舍。在宿舍楼下，子夜发现李强正在等她。
“找你的，洛！”常美玲道。
“可能是来送还小说的。”子夜道。
“你们聊，我上楼了！”常美玲道。
常美玲回宿舍了，李强走到子夜跟前。
“我来还你小说，”李强道，：“真担心不小心给你弄丢了！”
“我更担心！”子夜笑笑说。
“我都看了，写得非常好！”李强说，“以后出版了，千万记着送我一本！”
“但愿有那么一天！”子夜道，“把小说给我，我先送到宿舍去！”
李强把《梦魂》的手稿还给子夜，子夜抱着手稿回了宿舍，李强在楼下等着子夜。几分钟以后，子夜就下了楼。
子夜的情绪一直不太稳定，最近更是烦乱，似乎谁也不愿意见，对于李强的到来，她从心里表示反感，但她还是彬彬有礼地接待了他。她木然地走在街上，有好几次如果不是他拽住了她，她可能早就和汽车发生亲密接触了。
“你们下午还有课吗？”李强问。
“没有。”子夜如实回答。
“这么说，吃过饭后，我们还可以多玩一会儿……”
子夜礼貌地笑了笑。李强自作主张地挑选了一家饭店，点了四个道菜，要了两瓶饮料，子夜要了碗米饭，李强也随着要了一碗米饭。
“我自作主张地点菜，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李强道，“不让你点菜，主要是怕你为我省钱……”
“明白。”子夜道。
“你喜欢吃什么，可以再要。”
“已经够多了，”子夜道，“这也吃不完。”
“你以后走路的时候注意点，刚才吓死了！”李强道。
“我这人不惜命，只是担心给司机哥哥找麻烦。”子夜笑笑说。
“你说话真幽默！”
“言为心声，”子夜道，“其实，每每听到你们珍爱生命的话语，我都特别羡慕。我希望自己也能这样！于我而言，生命只是一种对母亲的承诺，只是为了满足与这个世界千丝万缕的联系。母亲赋予了我生命，却没有赋予我处决生命的权限，我只有使用权，没有处决权……”
“我听不懂你的话。”
“不光是你，别人一样听不懂。”
“你很爱笑。”李强道。
“条件反射，现在逢人便笑，微笑似乎是我必要的交际礼仪，”子夜道，“笑得我的面部肌肉都疼……”
“你的样子很可爱。”
“这说明我是成功的包装师。”
菜上齐了，他们边吃表聊。
“你很健谈。”李强道。
“跟不熟的人必须健谈，”子夜道，“跟熟人反倒无话可说。”
“不能理解！”
“彼此不熟，如果对方不爱讲话，俩人在一起沉默着，这岂不是很尴尬？所以，我会找各种话题打破这种尴尬，一旦熟了，就没有必要跟礼仪妥协了……”
“和你在一起很愉快。”
“很多人都这样讲，”子夜道，“我能给别人带去快乐，我自己却并不快乐。”
“为什么？”
“自认为忧伤是一种美，”子夜自我解嘲道，“怕笑得太多眼角会长鱼尾纹。”
“你太风趣了！”
“你的微笑很阳光，具有某种感染力，”子夜道，“真羡慕你们！”
“你对我真好！”
“我对所有人都好，”子夜笑笑说，“我受基督教教义博爱思想的影响很大……”
“你以后打算做什么？”
“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公司，让它在业界叱咤风云。”
“到时候我给你打工！”
“那要通过考核，我可不是任人唯亲的人！”子夜道。
李强笑了。
吃过饭后，他们又在街上散了一会儿步。子夜穿的是高跟鞋，累得已经腰酸背痛了。
“你们那儿的车是几点的？”子夜担心他赶不上回定州的车。
“去我们那儿的车多着呢！”李强道。
“别太晚了！”子夜道，“现在天黑得早了。”
“是。”
“我陪你去看看车吧？”子夜道。
“不用了，你已经够累了。”李强道。
“那我就不送你了。”
“那我走了？”李强征求子夜的意见。
“走吧！”子夜漫不经心地说。
一句漫不经心的“走吧”，他就真的撇下她的忧伤和寂凉，匆匆地走了！
在他匆匆走远几步后，子夜又紧追几步……透过圆圆的镜片望着他走远，她感到这个世界又孤独她成一人。她又要渲染生活的清寂和悲凉。
目睹熙熙攘攘的人流，骤然间升起一股莫名的愁伤，这愁伤压得她难以喘息，似有千斤重石压迫在胸，欲哭无泪的感觉如同欲雨不成的天气一样燥闷。
每个人都在用各具特色的手段和技巧为生存而奔波劳碌，“生存”这个最基本的生物需求把人们挤兑得庸俗不堪。人已非人！每一个人简直就是纯商品零件的组装体，他们的每一个零件都能明码标价！
第198章 会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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