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词委婉而不失原则，处处为他人着想她真是太善良了！为了成全别人，却要自己承受痛苦！她认为被爱是一种痛苦，尤其是当他人爱你而你又不爱这个人时，你会有一种负疚感，会感到压抑、痛苦。她认为一个人的一生只能真正地爱一次，也许连一次真爱的机会也没有，所以她的心里容纳不下更多的人。事实上，她当时的“爱情理论”是存在问题的，一个人在某一时段只能爱一个人，而不是一生只爱一个人，这一点，将由日后的事实来证明。
时间已是凌晨的三四点钟，她强迫自己躺回到床上。可愈是想睡，愈是睡不着；愈睡不着，愈觉得伤感。蚊虫不知疲倦地高歌，不畏艰险地袭扰着着她，她胡乱地挥动着毛巾，抽打着这些顽强的舍生忘死的蚊虫，怎奈蚊虫也学会了游击战术，也懂得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子夜真拿这些蚊子没办法！最后，她把被子蒙在身上，石市的九月还是穿裙子的季节，根本就盖不住被子。但为了不成为蚊子的美餐，她只好用被子捂着自己。天色渐白，蚊子撤退了，她终于迷迷糊糊地进入睡眠状态……
无论你是不是获得了充足的睡眠，到了起床时间，你都得起来。因为子夜毕竟是借住在将来准备用作办公室的地方。她不情愿地睁开惺忪的睡眼，慵懒地坐起来，开始整理内务和洗漱。几个姑娘们来了，她们一起买早餐，一起分享。她并不喜欢大家一起共用同一个餐具，总觉得非常不卫生，不同人的汤匙或筷子在同一个餐具里夹菜、盛菜，送进不同的嘴里，然后又汇聚到同一个餐具里……她勉强自己和大家一起用餐，否则，大家就不接受你，就会疏远你。她努力做出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和大家说笑着……小陈推说有事走了，其他人去工作了，留下她清洗大家用过的餐具。
杰子没在，工作室里只有杨子和那个叫小丽的胖姑娘。
“子夜，进来坐吧。一个人呆着有什么意思？”小丽很热情，这个乡下小姑娘还不知道什么是做作和虚伪。
“工作时间，不便打扰你们，”子夜说，“对吗，杨子？”
他这一句是故意对杨子说的。她一直对他印象不好，觉得他不可靠，不是一个安分的人，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她认为他的笑就是文学作品中描述的奸笑，他的城府似乎很深，总给人一种心术不正的感觉。所以她才话里有话地说了这么一句。
“不至于。”他脸上还是她认为的那种奸笑。
“口是心非吧？”子夜开玩笑地说，“心里肯定在说真烦人，又来了！”
“跟你讲话，可得小心点！一不留神就……”杨子说，至于一不留神后面省略的是什么，就不知道了。
“是吗？”子夜微笑着。
“进来挨我坐着！”小丽热情地说，她的样子很淳朴，很可爱。
她挨着小丽坐下，看着小丽组装门铃，杨子在进行一个实验。
“子夜，留下吧！”杨子说，他已经是第二次或第三次说挽留的话了。
“我什么也不会，留下来也是多余的。”子夜谦虚地说。
“快别这么说了，我哥总夸你，你这么有能力，为什么不施展出来？”
“那只是你们的一种错觉，我真的什么也不懂，”子夜说，“你呢，是技术骨干，杰子也不错，你们才是郑老师所需要的人。”
“我算什么？只不过比你们多干了两年。”
“懂技术的职员不好找，也确实难为郑老师了。”
“说的是嘛，就说现在这几个，刚走的那位一窍不通，小陈整天溜溜达达的，不把工作当回事，我哥这人又那样，总怕别人受委屈，不好意思说她。辞退不合适的职员本来是天经地义的事，可我哥总觉得对不住人家，还在养殖场给人家找了个工作，结果人家不领情……”
子夜知道他说的是小肖。对这些事，她早有耳闻。所以她对郑一民这个人不好做评价。说他不好，他心地善良，为人处事上，人情味很浓，总能做到仁至义尽；说他好，他有妻儿却还要爱她……
“这样也好，问心无愧嘛！”
“子夜，有些话说起来可能不好听，我一直很纳闷，你为什么不上班呢？”杨子问。
“别有他因，我不便讲，”她叹息了一声，“我是不是妨碍了你们的正常工作秩序？我处理完一些事情就走……”
“怎么能这么说呢？我是说，你不上班，光消耗，这笔钱得家里出，我们都大了，应该独立了！”
“谢谢你！”子夜倒是很喜欢听他说的这些话。
“现在找一份可心的工作不容易！”
“也不是特别难。”
“你不喜欢电子？”
“开始的确不喜欢，做了一段时间之后，也就不讨厌它了。”
“其实你应该留下，”杨子说，“我哥现在危机重重，咱们在一起相处了那么久，为什么不在他困难的时候扶他一把？”
“真到了危机四伏的地步吗？”
“对！他跟高新那边闹僵了，差点打起官司来……”
“我不知道这些事。”她的音调有点儿沉缓。
“我哥一直很欣赏你，现在他很困难，帮他一下吧？就算成功不了，我们要尽心尽力了。”
“如果这样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不过，我实在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子夜已经忘了她此行的目的，她的仗义让她暂时忘记了他对她的威胁。他们正谈论着郑一民的经营状况，郑一民来了。
“头儿？”她仍像以前一样称呼他，“作为上司，是不应该迟到的，你应该为你的职员做表帅。”
“我都忙坏了，今天一早就开始同人进行洽谈……”郑一民解释说。
“这倒情有可原，”她依然一副开玩笑的样子，接着说，“现在有空儿吗？”
“嗯。”
“我们谈判一番？”她换做一本正经的姿态。
“说吧。”
“我们到隔壁屋里去谈吧，别影响他们的工作！”子夜说。
...
第117章 不忍坐视其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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