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总这进货量，还有代理费是不是低了点？”
他们内部讨论了二十分钟，章玉京示意大伙噤声，回头来看李昂。
李昂没再和他掰扯：“生意嘛，总有得谈。不过数据就在这儿，相信章总和捂汉那边沟通也需要时间...”
“都十二点半了。”
何虎恰到好处的插话进来：“要不，咱们先吃饭？”
“你们都从颠省千里迢迢来渝市了，这顿必须我请。”
知道他这个削减进货量，还压代理费的操作，厂里那边肯定会有争论；不过才08年，颠省主动找来代理的人属实寥寥。
章玉京便笑着起身：“看来这事，咱们还得多沟通。”
“那是自然。”
选了朱经理作陪，一行便在他们办公楼附近，找了家火锅店。吃过一圈，章副总已经没了刚才的锐意。
“李总，我们百威在西南的销量的确不够理想；但你也看到了，目前我们加大了广告投放量...”
“广告和市场，终究还有一段距离。”李昂笑着拒收了他的大饼：“要是明年啤酒卖得好，我们又来谈明年的进货量，包括代理费。”
“这...”
“牛百叶好吃。”
朱经理还想说什么，就被何虎用一筷头牛百叶挡了回去。愣是一直到午饭结束，都没敢再谈增加出货量，还有代理费的事。
“那就等我问下厂里，再来给你答复？”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直接统计数据，上来就呼脸的乙方。
章玉京被打得有点懵。
正常流程，不都是先随他们逛一圈酒水超市，被喂一轮饼。
接着忽悠去参观酒厂，再被喂一轮，晕乎乎签下代理合同吗？
“那就...静候佳音？”李昂笑着握紧他的手：“章哥也看到，我们都是实在人。但凡能多卖出一瓶酒，也会拼尽全力。”
“你那数据，的确够详实。”
章玉京一阵苦笑。
不论生意成没成，起码李昂他们这队人，给他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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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现在是回酒店，等明早再去参观其它酒水超市？还是接着约喜力？”何虎笑着询问。
经此一遭，收获满满。
李昂在谈代理权的过程中，几乎每一步都能拿捏住对方心理；却又能笑着聊完全场，无疑让他受益良多。
“江哥陪我去买礼物，你们回去总结下今天的经验，明天得自己上了。”
“好吧。”
值得记录的地方实在太多，何虎没再纠结。别的不说，起码得吃透那些数据，到时才能和别人谈个七七八八吧？
“师傅，你知道渝市哪里有好吃的；或者卖特色零食，小玩具的地方吗？”
从酒店拎了个密码箱下来，在路旁等了会。愣是选到一名看上去五十出头，川渝口音极重的老师傅。
李昂这才拦了辆出租。
“儿豁（骗你是儿子），当然是朝天门撒。”
“得，那我出两百块，今天下午你就领着我们将这些地方都逛一遍？”
“上车撒，走你~”一下午赚两百，师傅笑得满脸褶子。
黄远江这才后知后觉，李昂无论做什么事，都会在脑海里先过一遍。最终选的，都是最精简的法子。
没办法啊，千禧年资源红利期已经过了。不动脑子，真地难赚钱。
而开车的许师傅，则狂躁得飞起：“宝批龙（煞笔），并道不懂打灯撒。”
“麻卖批，开这么快赶着明年上坟？”
“......”
李昂：“噗哈哈~”
等将朝天门，解放碑，观音桥，杨家坪步行街都转了一圈。黄远江拖着的箱子，已经装满怪味胡豆，陈麻花，脆米糖，狗屎糖这些小零食。
连带着野山椒牛肉酱，涪陵榨菜，酸辣粉，各类卖得好的火锅底料这些食材...还有熊猫玩偶，贝壳哨子，草种玩具，竹蜻蜓，咬手鳄鱼也买了一对。
大密码箱，塞得满满当当。
第一天就买了上千块的物资！
“这些...都是送你老板的礼物？”黄远江一开始还能扛着，到现在只能拖着走了。
“有一半吧。”
“那另一半呢？”
“送给孙伯苗姨，我那群兄弟...还有老板她妈。”李昂似笑非笑，示意他别再问下去。
“那哥改天得去看看，你这连川渝妹儿都不要的老板，究竟长啥样？”
“总会见到的。”
就哥鼎钻头牌的名头，还能看走眼？
..........
转过天来，继续看酒水。
不过这一次交给何虎去谈了，李昂倒也乐得清闲。
或许是最近没烧什么广告费，老品牌喜力这边提到出货量和代理费，反倒显得相对柔和。
不出意料的话，等何虎下次再来，应该就能签合同了。
吃完午饭都三点多了。
何虎打114查了下机票，一听到春城都晚上了，势必得在城里歇一晚，索性留在了渝市。
反正周五一早走，一天也能赶回矿县。
“昂哥牛批啊，我见我才拿出具体销售数据，喜力副总脸都绿了。”回酒店的途中，何虎又笑了一回。
“这就是准备充足的好处啊，不然啥都不准备就过来，八成看完酒水超市，就会被邀约去看酒厂。再听他们吹自家啤酒卖得多好多好...”
李昂一阵莞尔，旋即接到桃花的电话。
听说他们那边，也联系到了一个计生用品的厂家，名字叫第六感。才听清品牌名，立刻让他俩将第六感的销售数据单独划拨出来。
没记错的话，这玩意和杰士邦是一家公司。
01年才成立的品牌。
这会儿去谈代理，绝对有搞头！
加之杰士邦已经成立十年了，说不定两个品牌就能凑满一個货柜。到时无人售货店多加一台柜子，就坐等收租了。
矿县市场，差不多也就一百个小店的量；其它计生用品想吃现成，那不得交摊位费、给分红啊？
“那下午...还去按摩？”
两家品牌，起码有一家有眉目了，何虎再次提议。
“你们去吧，留个人给我，我另一只箱子还空着呢。”李昂当场婉拒，不多时便和顾健一块出门。
俩人再次疯狂采购。
...........
“叮铃铃~”
颠省，矿县三中。
在李昂忙着扫货的空档，苏家姐妹已经放晚学了。苏青鱼等了一会，姐姐才神色仓惶着出现在二食堂门口。
“百灵鸟，咋来这么晚？”
学霸少女将饭盒递给她。
“还不是黄昊那煞笔，一模时逮着我表白，被李昂截胡了。二模又贼心不死，这会正托班上同学打听我考点呢。”苏青鸢摇头叹气。
苏青鱼则沉默了一会。
文艺少女兀自喃喃：“要不...还找李昂吧？不然被他像黏皮糖一样追着，闹心...”
“李拖把当然要找。”打菜出来，苏青鱼一脸神秘：“这样吧，待会吃完饭咱俩把号牌换一下，等考试前再换回来？”
若说一模只是摸底，二模却是无论考场配置，电脑排位，安检设施都和高考一模一样。
猜到黄昊在苏青鸢班上有内应，理科学霸便附耳和姐姐说了一会。
姐妹俩如此默契，看来之前“苏青鱼用自己打窝，坑苏青鸢和李昂”的事情已经翻篇了。
就不知换成苏青鱼。
煤三代会遭受怎样的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