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神爷,喝酸奶。”
206室,李昂房间。
等苏青鱼看了半早《少年的你》,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李昂才拿了两瓶加了芒果、放在冰箱里凉了半早的酸奶进来。
“放旁边。”
苏青鱼背过身去。
“风大吗?我帮你关窗?”
促狭心起,李昂便拿话逗她,起身去关窗子。刚坐下,就被腹黑学霸剐了一眼。
窗户朝南,中午了哪还有什么风?
不过是《少年的你》只差最后两万字就收尾,她已经看到【陈昂和苏念被抓进警局,为了排除苏念的误杀嫌疑,两人默契地像对镜自白】那一段,不自觉就红了眼眶。
她不相信有那样的少年。
却又期待能遇到那样的陈昂。
实则上辈子同龄的李昂,生活远比这还要残酷;几乎从被开除那天起,就跌进万丈深渊,而且一路下行。
当男公关好吗?每月挣十万?
要不你去试试?!
“就故事罢了,生活其实比这还要粗粝。”安静陪她坐了三分钟吧,李昂才又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对了财神爷,和我说说你爸呗?”
“你想作弊?”
苏青鱼满眼审视。
看吧,当初他问柳梅时,苏青鸢说的是“我俩串供”;等轮到这腹黑少女,却成了“你想作弊”?
姐妹俩这性格,就算女娲大神重新捏土,也造不出来这么鬼斧神工的两个人。
“算是吧。”只要不还钱,李昂都认。
“想听实话?”
“想。”
“别挣扎了,等死吧!”
我勒个去,被苏青鱼这么一说,李昂顿时汗毛直立。难不成,苏爸是什么洪水猛兽,虎啸山林万兽寒?
..........
“学姐,能不能说细致点?”
估摸着苏爸来头不小,李昂臭不要脸装乖起来。
却是一路从苏同学,苏老板,财神爷...现在还多了个苏学姐;不知道随着关系发展,以后还能衍生出多少新称呼?
“切~”
苏青鱼似乎对装乖过敏,直言道:“我爷爷家最初是烧石灰的,不过我爸不听话,小小年纪就出去杀七打八...直到后来遇到夏伯伯和栾姨,才跟着他们弄了几年有色金属。”
“后来觉得煤炭赚钱,就一头扎了进去。从第一个小煤窑攒起,贷款押房,最终在05年办齐了证,将煤矿合法化。”
“最终就这样了...”
约莫十分钟,学霸少女简单讲述了老爹的发家史。
一句话,搞矿。
完全不用怀疑,从她说的时间倒推,苏爸是七十年代末就开始搞矿。一晃二十多年,他们那代人要发家还真就只能靠煤矿,沙厂,砖窑,混凝土厂这些资源。
像加油站,超市,货运,贩卖服装,江南皮革厂这些,大都是八十年代后半程才冒出头来的...只能说八十年代以前的颠省,大家都一样穷。
作为90年生人的李昂,记忆中隔三岔五就会停电,大风天停电,暴雨天停电,天冻久了也停电。
而他老家旁,全是沙厂。
“我尼玛,能在那个年月混出来...这苏爸,怕不是大混子啊?”细思极恐,李昂额头已经冒汗。
话说八十年代,都能去山上打猎。
那时候的人,有靠算计发家的吗?有,不过十不及三,大部分都靠混,越能混越吃香。
他小时候还见过火药枪~
..........
“要是我和他对上,真没半点胜算?”
“没有!”
苏青鱼掷地有声。
他混了两年半街头,苏万豪混了大半生社会,若非他是重生回来的、真心半点机会也没有。
李昂想了想:“那他...有啥嗜好不?”
“我爸喝酒不抽烟。”
“这些太普通了,比如他喜不喜欢搞收藏,看电影,或者听音乐剧什么的?”
苏青鱼像看傻子一般看他:“我就是他的收藏。”
李昂这才会意过来--一路打拼上来的煤老板,的确不懂电影啊,收藏啊什么的。这些玩意如果放在北上广深之类的前沿城市,说不定还有一票玩家。
但颠省嘛,算了。
从西山那些煤老板,动辄就因为三流导演说可以找演员,就屁颠屁颠地投钱拍电影...
文化素养这东西对他们而言,太遥远了些。
“那他肯定喜欢搞钱!”
苏青鱼神情愈发古怪:“那不废话吗?”
“除了搞钱,可能还喜欢...吹牛批。”
李昂说完,犹豫地看向财神爷。就见苏青鱼的神情,从古怪变成惊讶:“我爸,某些时候的确爱说大话。”
“我就是知道,男人...”
李昂开了個头,聪明住嘴。
他知道这会儿要是将男人都爱财色权势这话说出去,下一秒就会变成回旋镖飞回来,扎在他眉心上。
他面对的可不是开得起玩笑的苏青鸢,而是腹黑妹。
“男人什么?”
苏青鱼笑容清浅。
每次她要账,都是这个表情。
“男人至死是少年。”李昂瞬间圆了回来:“而且苏伯年轻时那么爱玩,又喜欢喝酒,肯定有许多事能吹。”
“我记住了,你说我爸贪玩,还喜欢吹牛批。”
财神爷笑容格外甜美。
“不用这么记仇吧...”某位靓仔瞬间自闭了。
“看我心情。”
都快十一点半了,苏青鱼关了文档。却是之前打印好那份《少年的你》,被柳梅带回去研究李昂心理活动了,连她也没给看。
一身栀子花和芒果香气的少女,迅速回头:“你告诉苗姨,我想吃麻婆豆腐,回锅肉,还有尖椒鸡。”
“好。”
这特么算怎么回事?就不该开啥地图炮,拿男人说事。谁料一回头,就挖坑把自己埋了。
调侃对象还是苏爸?
要是某天面基,他已经从苏青鱼口中,得知自己私下打听他的事;那注定是父慈子哭,往死里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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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你留在学校陪我。”
等从孙兴家取完饭,回到学校。
一贯送到门口,拎着盒饭就走的学霸少女,却破天荒地让他留下来。李昂想着接下来不仅得谈无人售货店的事,说不定还得去和厂家,或者经销商见面,只会越来越忙。
便痛快应下:“那好,我在这儿等你。”
心底却暗想:这姑娘,莫非是临近高考,觉得有些压力?
全然不知道刚回过头的苏青鱼,已经冷笑开来:“这个狗东西,找我妈告状,说我精分的事情还没了结呢?一回头,竟然敢揣测老爸...”
和孙兴组队打了一回篮球,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吧。苏青鱼陪姐姐吃完午饭,才又拎着饭盒回来。
“昂哥,那边...”
连着坐了几把庄的孙兴,努了努嘴。
就见天气有些热,皮肤通透的少女拿着两瓶水,俏生生站在篮球架旁...李昂立马招呼同学补位,迎了过去。
男生打球,女生送水这画面。
他上辈子都没享受过呢。
“......”
更何况还是理科学霸?
李昂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我何德何能,敢让财神爷送水?”
“切~”
苏青鱼翻了个白眼,径直前往文化长廊那片树丛。李昂越发觉得不对劲,这个说了“谈恋爱就是蠢”的学霸。
竟然会领人钻小树林?
右眼皮跳,他有些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