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湾仔,海盗酒吧。
“cid,马当娜在哪里?叫她出来!”
刚进门,里昂就对吧台后面的服务生出示了证件,一脸严肃的宣告了自己的目的。
阿辉一个没拦住,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额头上,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里昂回头,奇怪道:“你怎么了?有蚊子?”
“有什么蚊子?我看是有傻子!哪有你这么办案的呀!”
“我怎么了?”里昂不明所以:“我按照流程说的呀?有哪里漏掉了吗?”
阿辉无奈,不过当着外人的面也不好说他什么,便直接把他推到一边,然后笑嘻嘻的,对一脸看戏模样的服务生道:“他刚才说什么你听到了?警方知道马当娜小姐就在这里,让她下来吧?”
服务生摇头:“不好意思长官,我不认识什么马当娜,我只是个打工仔而已!”
“好吧?你不认识,总有人认识!你们经理在哪?叫他过来!”阿辉敲了敲桌子,表示不满。
“警官,现在才上午,还没有正式营业,经理当然不在了。不如你们下午再来,我让他提前等你们呀?”服务生提议。
阿辉冷笑一声:“然后让你通风报信?”
服务生摊开手掌,一脸有恃无恐:“警官,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里昂道:“既然如此,你应该不介意我上去看看吧”
说完,他也不懂服务生回答,转身就向楼梯走去。
服务生脸色一变,连忙从吧台里跑出来,张开双臂挡在他身前。
“抱歉,警官。酒吧现在还没有开始营业,目前还属于私人领地,未经允许,你们是没有权利硬闯的!”
里昂皱起眉头:“你是在故意阻拦我办案吗?”
阿辉摇头,“你这么说,跟他纠缠到什么时候?小子你刚才说经理不在,那么其他人呢,随便叫几个过来我要问问!”
服务生呲着牙,“不好意思警官,目前只有我一个值班人员!”
“那就好办了!”
阿辉点点头,他忽然面色一变,猛的掏出点三八小左轮,摆出一个标准的射击动作,将黑洞洞的枪口顶在了服务生的眉心之上,然后大声呵斥:“不许动,现在怀疑你身上携带违禁品,请配合警方做搜身检查!”
服务生脸上的笑容,瞬间便固定在了脸上。
“警官,你们……”
“让你说话了吗?跟我到这边去!没听到我要说什么!老老实实的趴在墙上,双手举高,两脚与肩同宽!不许动啊,动一动我就打烂你的屁股!”
阿辉大呼小叫的将服务生按在墙上,一只手随意的在他身上拍打着,其间对里昂使了个眼色。
里昂瞬间明了,两步就冲到了楼梯前,如猎豹一般冲了上去。
“喂!你不能……!”
服务生侧头,正好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叫出声来。
然而话还没说完,阿辉的呵斥声便再次响了起来。
“闭嘴,让你说话了吗?是不是想逃跑?告诉你,我有权利开枪啊!”
“不要不要!”
服务生只是街边不入流的混混,平时连打架都很少,哪见到过这种场面,被冷冰冰的枪口一顶,整个人都僵硬了,根本不敢反抗。
另一边,里昂窜上二楼,看到上面全都是被间隔出来的包间,微微一愣。
然后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又扭头看向了通往三楼的楼梯一眼,三步并做两步窜了上去。
一上来,他便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
与二楼相比,三楼更加宽敞。
楼梯口这边买了一个沙发区,墙壁上挂着电视机,茶几上还摆着水和玻璃杯,地上摆着拖鞋。
左右两侧分别有几个房间,但只有一个关了门,剩下敞开的除了一个卧室以外,剩下的是厨房厕所浴室和洗衣间。
整个客厅都铺了浅色的羊绒地毯,颜色很新。
看得出来,三楼虽然没有门相隔,却很少有人敢走上来。
“哇!竟然是分开的?”
里昂虽然在美利坚长大,又在英吉利苏格兰场受过训,却也没有见过功能性分的这么清楚的房间。
不过他毕竟是警察,见过的地方多了,因此只是感慨一声,便向那关着门的卧室走去。
然而他才走了两步,卧室门便被先一步推开,一个穿着粉红色浴袍,脖子上搭着一条毛巾,头发松散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很显然,她这是准备去洗澡。
突然发现门外站了个男人,马当娜吓得魂儿都出来了,尖叫声随之出口,条件反射的钻进卧室,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里昂愣了一下,这才上前敲了敲门。
“小姐,你别误会,我是警察,你是不是马当娜?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小姐,请开开门!”
可是无论他怎么敲门,卧室里都没有半点回应。
而一楼酒吧内,正在各自扮演自己的角色,准备找个借口推脱责任的两个老油条,猛地听到这声尖叫,同时愣了一下。
阿辉心里叫了一声糟了,扔下服务生,转头便冲上了楼梯。
而服务生也不敢怠慢,像火烧了屁股似的直接冲了出去。
现在酒吧虽然只有他一个人,但不代表周围只有他一个人。
死差佬,以为拿把枪就威了?一会儿就让你好看!
另一边,阿辉一路冲到三楼却没有看到预想当中的场景,稍微松了口气。
他走到李昂身边,道:“怎么了?哪来的尖叫?”
里昂耸了耸肩,指了指卧室:“马当娜就在里面,她可能突然看到我吓了一跳吧!”
阿辉打量了一下里昂大水牛一样的块头,点了点头:“你这家伙是挺吓人的!”
他把里昂推开,敲了敲门,拉高嗓门道:“马当娜,我知道你哥哥毒蛇炳的消息……”
话音未落,卧室的门便被唰的一声打开,马当娜手里紧紧抓了一个棒球棍,有些紧张的盯着阿辉,问道:“你说真的?”
阿辉得意一笑,甩给了里昂一个“好好学好好看”的眼神,道:“当然是真的,不过前提是,你必须先回答我们几个问题……”
这时,楼梯的方向忽然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两人回头一看,脸色微变。
竟然有十好几个壮汉如狼似虎的扑了上来。
两人本能退后,试图躲进卧室占据有利地形。
可是马当娜死死的堵在门口,一根棒球棍顶住两人,不让他们进来半步。
阿辉急道:“你干嘛?快点让我们进去,这些家伙很可能是来抓你的……”
“抓你个大头鬼呀,警察就可以随便乱说话吗?”
另两人意外的是,那些家伙冲上来竟然没有第一时间的扑上来,而是迅速占据有利地形,呈半圆形将两人包围在中心,顺便封死了楼梯方向的逃生通道。
随后,一个有些冷艳的女声从众人身后传来,清脆的高跟鞋由远而近。
一个穿着修身西装,笔挺西裤,肩膀上披着一件白色风衣的艳丽女人,叼着一根烟排众而出。
柳飘飘眯起眼睛,俏脸一片冰冷。
“警官,三楼可不是公共场合?没经过允许就这样闯进来,不合适吧?”
里昂皱眉头:“我们是警察……”
阿辉不等他把话说完,便上前一步接过了话头。
“啊?不是公共场合吗?不好意思哈,我看你这里连个门也没有,以为跟楼下酒吧是一体的,所以别迷路了。”
“迷路能迷到三楼来,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也是个人才!”
柳飘飘瞟了两人一眼,道:“那要不要我送你离开?”
“我们有话要问马当娜!”里昂回答。
阿辉嘴角抽搐了一下,不过这回倒没说什么。
再怎么样他们也是警察。
在古惑仔面前不能失了气势,否则以后还怎么跟其他同事打招呼?
柳飘飘闻言挑了挑眉:“是传唤还是拘捕?有条令吗?拿来我看看!”
阿辉笑呵呵的笑:“没有那么严肃,就只是随便谈一谈而已,而且对马小姐也有好处……,不对呀,你哥不是跟徐茂森的吗?怎么现在跟湾仔这边的势力也有联系?合作伙伴?”
说最后四个字的时候,阿辉目光转冷,定向了马当娜。
哪只马当娜根本就没看他,目光一直在看柳飘飘。
柳飘飘吐了一口烟,将细长的女士香烟掐灭,扔在旁边的水晶烟灰缸里。
“什么都没有的话,就请回吧!马小姐这边无可奉告,而且我希望你们能够搞搞清楚,马小姐并没有什么哥哥,她是孤身一人来港,嫁人移民的。现在是货真价实的港岛人,所以在对待她的方式上,最好多注意一点!”
“你怎么这样?我们在办案,你这是影响司法公正,对了你到底是谁呀?有什么资格出来替马当娜说话?”
里昂又愤怒,又不解,两只拳头当场便握紧了。
在场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幕,柳飘飘微微冷笑。
“看来你们是不想走了!这位警官……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不客气?怎么?你还想袭警……”
里昂目露凶光,当场便摆出了格斗架势,正准备按照一般套路开打的时候,阿辉身上的扣机却响了起来,而且一直响个没完。
他心中一动,顺势拿下来扫了一眼,顿时面色大变。
“阿牛,别跟他们纠缠了,出大事!”
“啊?”里昂茫然转头。
阿辉却什么都没说,甚至顾不得撂下一两句场面话,便直接穿过人群,向楼下冲去。
里昂见状直到今天的问询是不可能达成了,盯着柳飘飘哼了一声,跟着阿辉走了下去。
柳飘飘转过身来,走到楼梯扶手处,她居高临下看着两人火急火燎的冲出大门,沉吟片刻之后,从旁边拿起了一个纯白色的手提电话。
“喂?辰哥,我这里有个消息你或许会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