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澡盆???”
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石周曷阿邃直接上前,顺手一刀,将这名斥候给砍了,重新派遣一员亲信,去探明江面上的情况。
真是开玩笑,三军渡江用澡盆,你当是神话故事吗?!
是不是还得找说书人给你唱上一段儿?
片刻后,那名亲信回到帐中,脸上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澡盆?”
“澡盆。”
“.”
石周曷阿邃上去又是一刀,把人给砍了。
不过这次,他却是信了,就是单纯的想砍人。
砍完人之后,石周曷阿邃也发泄了些情绪,将石周曷阿虎调给他的刘宾,迎入帐中。
帐中两人,四目相对,全都蒙了。
要是汉军用舢板,甚至木筏,乃至将刀枪棍棒,给捆扎起来,充当渡船,用来渡江。
他们都可以接受。
而且也不会升起任何在江面上,与汉军为敌的想法,绝不进行江面拦截站。
只会选择死办法,固守在沿岸,阻拦汉军大规模登陆。
但要是澡盆.
与其将之称为汉军渡江的手段,倒不如说是,专门来嘲讽拉仇恨的。
他们在长江沿岸布下重兵,谨慎万分,敌军直接嚣张到用澡盆渡江,这谁能忍得下去啊?!
“杀出去,让将士们登船入江,把这些澡盆子都给我打翻!!”
退一步越想越气,石周曷阿邃这暴脾气,直接咆哮了起来。
他已经是怒不可遏,愤怒之下,猛地在地上的尸体上,踹了几脚,可还是不解气:
“刘雉儿胆敢如此欺我!!”
“殿下.”
刘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石周曷阿邃猛地一回头,呵斥道:
“你想拦我?”
石周曷阿邃带兵来荆北,本就是赶鸭子上架。
纵然是绝对不可能投降的东胡贵族,汗王嫡子,可降不降是一回事,打不打,是另一回事。
不投降,他就能与汉军一较高下了吗?
要不是怕被老爹砍了,石周曷阿邃肯定选择在成都城里横行霸道,何必上前线自讨苦吃?
石周曷聪的尸体都没拿回来,还不知道妻女家财便宜了谁呢!
可现在汉军欺他到了这种地步,即使是刘宾要出言阻拦,他也绝对一刀下去,绝无二话。
刘宾赶忙摇头,解释道:
“并非如此,此时殿下出战,确实是好机会。”
“汉军再怎么骁勇善战,但澡盆终究是澡盆。”
“长江之水虽说不如海上波涛云涌,但也并非是小小的澡盆,能够压下的。”
“汉军此举,必是在连番大战之后,升起了骄纵之心。”
“觉得我军不敢出战,便靠着澡盆渡江,想要尽快将大军全都运到对岸,以便继续攻城略地。”
“哦?”
这时石周曷阿邃却突然转过身,直面着刘宾:
“那以军师之见,刘雉儿会不会有什么阴谋诡计?”
石周曷阿邃一时上头过后,还是恢复了理智。
汉帝奇计百出,澡盆渡江这么离奇的事情,自然得多加考虑一番。
万一是诈,可就惨咯。
刘宾摇头道:
“很难。”
“四面都是江水,纵然有计,那澡盆和澡盆中的汉军将士,都是事实存在的。”
“我军则有江陵港中的艨艟,标准的战船,虽说久疏战阵,但对付起区区澡盆,手到擒来。”
“只要能让汉军将士溺于江水之中,纵然是计又如何?”
“以当前的局势,一换一,乃至五换一,只要能够杀死大量汉军士卒,汗王必然大力嘉奖殿下。”
石周曷阿邃听得有些心动。
对付汉军确实很难,但既然难,也说明了一旦成功,就能够获得巨大的战功,得到族人认可。
不求能胜,只要能够击杀足够的汉军将士,让汉军兵力无法维持北伐,为石周曷部换来喘息之机,他就是大功一件。
功劳甚至能够震服石周曷部,乃至东胡八部中的所有东胡人。
石周曷阿邃望向刘宾,眼中流露出一丝特殊的情绪,道:
“那你去,军师你也擅长带兵,就带着将士们登船入江,把那些汉军的澡盆都打翻。”
“也算是将功补过,荆南沦陷,军师可难咎其责啊!”
刘宾:.
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害我?
而且荆南的事儿,汗王都放下了,找了石周曷聪背锅,你还揪着不放?
石周曷阿邃开始阴阳怪气了起来:
“军师不是说,纵然是计也值得一试吗?”
“不会吧不会吧,难道以军师之能,带着我东胡精锐,还有艨艟利器,还对付不了几百个澡盆子?”
“是。”
刘宾默然领命,倒不是他吃激将法这一套。
而是石周曷阿邃的身份,让他只能听从。
而且确实值得一试,一旦能将那些澡盆子都推翻,哪怕落水的汉军死不了,也能大大延缓汉军的渡江速度。
等到登陆战,说不定又是几个月之后了。
对现在的东胡人来说,能推迟汉军北伐的时间,延缓进军速度,就算成功。
很快刘宾就带着将士们,登船入江。
船只上的东胡将士们,看着眼前的景象,极为难以置信,心中涌现出一种莫名的愤怒和羞辱。
江面上,密密麻麻的澡盆排列成一片,仿佛漂浮在水面上的莲花。
每个澡盆上都坐着汉军将士,手持兵刃,左摇右摆。
“这是什么鬼东西?”
一个东胡将士惊愕地喊道。
“这些汉人疯了吗?居然用澡盆渡江?!”
另一个东胡将士嘲讽地笑道。
下面的小卒子,可不会考虑你什么阴谋诡计。
只看着澡盆渡江,就嘲笑了起来,这种事,难道还不够离谱吗?
简直荒谬至极。
他们身下的艨艟,虽然算不得多好的舰船,但也是正儿八经的战船。
直接硬碰硬给他装上去,一撞之下,也能带翻四五个澡盆子。
这怎么输?
“哈哈哈!看看这群蠢货!真是没见过这么可笑的战法!”
东胡人将士们无比乐观。
刘宾却是不苟言笑,让石周曷阿虎分给自己的几十个勇武亲兵,护在身边,格外谨慎,稍稍审视了一番江面,才高举佩剑,道:
“都给我听好了,今天你们好好表现一番,多打沉几个澡盆子,殿下重重有赏!”
艨艟上的东胡将士们,嘶吼着东胡语。
他们之中,是有些人怕汉军将士,但不代表,他们怕澡盆子。
刘宾看着身后的东胡将士们,自言自语道:
“说不定真有机会。”
而后继续下令道:
“传令下去,扬帆起航,准备接敌。”
“舰队从沿岸驶出,呈一字长蛇阵,先用箭雨对澡盆进行覆盖打击,澡盆之中没有掩体,且空间狭窄,纵然举盾抵挡,只要覆盖的箭矢够多,乃至让敌军动作太大,就能使澡盆失去平衡!”
“待得三轮齐射之后,蛇头和蛇尾的两翼船只,从左右两个方向包过去,保持箭雨覆盖,将汉军围在江中心,直至击沉所有澡盆子为止!”
“此外,一旦后方汉军的渡船,加速赶来,立即撤走!”
刘宾倒也没有打算死战。
汉军之中不仅仅有澡盆子,还有渡船。
虽然大多只是民间的渔船、商船,比不得正儿八经的战船。
但只要不是澡盆子,那就对他们有极大威胁,不可正面相对。
而且他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是最前方那些,像是要当先锋一般,看着就很好欺负的澡盆。
“扬帆起航!”
每一艘艨艟上,都响起了整齐的筒鼓声。
一张张白帆升起,上面绣着狼头,迎着江风猎猎作响。
“北风。”
刘宾沉吟一声,如今的风向,也是他敢于在江面作战的信心之一。
北风之下,不用担心火攻,而且他们可以用火箭,来威胁汉军密集的船队。
不过他倒是没想着用火箭,万一被汉军找着空子,或者又突然北风变南风,那可就自讨苦吃了。
只用艨艟来欺负欺负澡盆,就足够了。
东胡人的船队,整齐的从岸边驶出,直扑江中心的澡盆。
“军师,距离澡盆子大约还有五里。”
刘宾站在船头,望着远处的汉军澡盆,心底里摇了摇头。
虽然不明其意,但这澡盆子渡江,确实是一步臭棋。
舢板、小舟,好歹也能摆出最基本的阵型。
澡盆却连个阵型,都摆不出来,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上了江面,能维持平衡,不沉没的同时保持前进,就已经很不错了。
东胡士卒,可没那么容易对付啊!
汉军如果只是因为胜了几场,而完全不将东胡士卒放在眼中的话,迟早得吃大亏。
不过刘宾并没有因此而轻敌,不断让亲信汇报这双方距离,严阵以待。
“军师,双方相距二里。”
刘宾眯着眼,他甚至能看到那些澡盆子上的绳子。
摆不成阵型,所以用绳子相互连接?
什么连环盆。
不过这样,确实能让澡盆子更加稳定,即使偶有一两个澡盆翻了,也能顺着绳索,将落水的将士,给救上来。
看见这一幕,刘宾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直接射火箭放上一把火。
但还是忍住了内心冲动,理智的选择了四平八稳的齐射。
“全军瞄准汉军澡盆,放箭!”
数千名东胡将士拉满弓弦,箭矢如飞雨般,射向对面汉军的澡盆。
虽说澡盆渡江很抽象,但汉军将士也不傻,乘载着澡盆的,都是刀盾兵。
他们纷纷举起大盾,紧贴着澡盆,拼命抵挡着东胡人的箭矢。
箭矢扎在澡盆的侧面,或是激起一片溅起的水花。
几轮箭雨下来,很快便有大量的澡盆,失去平衡,动摇西晃。
但是险之又险,始终没有一个澡盆翻覆沉没。
汉军将士们沉默着,心中也有些奇怪,兴许这澡盆渡江,还真有那么点玄学?
刘恪心中更加有了把握,没有刘裕的天命之前,他靠着和,就能让船只在大海的风浪之下,安然无恙。
现在多了个天命,虽说驾驶的只是驴头澡盆,但身下也不过是风浪远不如大海的长江水。
就算澡盆真的翻了,沉了,不是还有个车轮儿可以当救生圈嘛!
以刘恪的估计,要是把这几个天命加以合成,下次再渡江渡河,就能直接全员澡盆偷渡,敌军估计都反应不过来。
“这这.”
刘宾看着眼前东倒西歪的澡盆,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在他的命令下,数千名东胡战士再次齐射,箭矢如暴雨般射向澡盆阵。
然而,澡盆却只是在箭雨中左右晃动,依然没有沉没,就像是一滩积雨上的落叶。
打着转儿可以,要它沉?
不可能!
东胡将士们也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他们用尽力气射出的箭矢,竟然无法击垮这些看似脆弱的澡盆??
心中不禁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怎么可能?!”
有东胡人失了声,喃喃自语。
他们是从川蜀调来的兵马,之前还经历过与秃发部、乞颜部的三方激战。
见过各种顽强的敌军。
但没想到,今天竟然会遇到这种离谱的对手。
刘宾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这澡盆明明怎么看怎么拉跨,但此刻的情景,却让他感到无比压抑。
根本无法击沉汉军的澡盆,只让人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和困惑。
“军师!军师!撞、撞过来了,撞过来了啊!!”
一名副将在刘宾身后惊恐的叫喊着。
只见好几个澡盆子,以让人难以理解的速度,冲了过来,直接撞在了一艘小型艨艟上。
那澡盆上的驴头,甚至像是起到了撞柱的作用一样,往前一顶。
江陵港虽然有艨艟,但都是被淘汰多年的老型号,没有弩仓也没有矛窗,一旦被接近,基本没有太多还击手段。
而且除了普六茹部之外的东胡部族,也基本不会注重水师。
不仅不注重,乞颜思烈当年为了平衡东胡八部,同时保证自己的统治,还会限制除了普六茹部之外的部族,发展水师。
保证各部族都有各自的侧重。
像是石周曷部,他们更偏向于攻城守城的大型器械,只是人家汉帝直接水淹长沙,完全不给他们用大型器械守城的机会。
这也就导致了,江陵港虽然有艨艟战船,但疏于训练。
如果对付起真正的澡盆,当然没有任何难度。
但如果面对开了挂的澡盆.
“船要沉了,快快,全都立即跳船!”
一个曲长对着手底下的士卒大喊道,他甚至都没工夫想,区区澡盆怎么能这么加速,只是憋着一口气,直接跳入到江水之中。
但跳船也仅仅只是避免了,船毁人亡的下场。
一旦落到江水里,可就由不得他们了。
澡盆虽说有着各种各样的缺点,但在澡盆之中,对付起落水的敌人,却比在船上容易得多。
下达命令的曲长,也没活太久。
一个飞速撞来的澡盆,直接给他开了瓢。
尽管双手还在水面上拼命挥舞,双腿乱蹬,极力挣扎着,但只能咕噜咕噜,喝进去几口江水,慢慢的,就不再挣扎,化作一朵浪花。
澡盆子开始乱撞一通,反正也不沉,沉也有车轮,对着艨艟就是肆无忌惮的乱撞。
澡盆换艨艟,血赚!
小型艨艟直接被连环撞撞得翻了船,大些的艨艟倒是遵循了物理规律,只是歪七倒八,找不着船头船尾。
游乐场的碰碰车见过吧?
江面上的澡盆子就像那一个个碰碰车一样,碰着这个,再去撞那个。
摆作一字长蛇阵的东胡艨艟,在汉军澡盆子的撞击下,中段的船只几乎瘫痪不成阵势。
与江面上的一片混乱类似,当澡盆子开始乱撞一气的时候,在岸上的石周曷阿邃,也是一阵阵头皮发麻。
他气急败坏的咆哮着:
“踏马的澡盆子,还敢主动撞我军的船只?”
“还踏马真能撞着?!”
“鸣金收兵,让将士们快撤!快去传令!”
他万万没想到澡盆子还有这种威能,赶紧揪起身边一名亲信的衣领,让他去敲筒鼓下令撤军。
石周曷阿邃虽然和他爹一样生性残暴,可是并没不是没脑子。
相反自幼就熟读兵书,虽说只是中人之姿,但也有些能力。
比不得那些名将,但作为一员将领,还是及格的。
现在连汉军最薄弱的澡盆子,他们都打不过,在江面上作战,自然不具备任何优势。
赶紧下令鸣金撤退,撤回岸上,继续布防阻拦汉军登陆,是唯一的办法。
咚咚——
急促的鸣金声响起,怕刘宾离得太远听不见,岸边还在塔楼上打着旗号,提醒刘宾赶紧撤退。
刘宾听着筒鼓声,也看见了旗号,但心中无可奈何。
澡盆子都这么猛,他当然也想撤军啊!
可已经被澡盆子杀到阵中了,一通乱撞下,中段的船只已经完全无法听指挥,甚至还有继续往外扩散的趋势。
就这么个局面,哪还能轻易撤回去?
周边全是被澡盆撞得人仰马翻的船只,现在掉起头来,都不容易啊!
“下令,按照原定计划继续!”
刘宾咬牙发号施令,现在还没有陷入混乱的,就是两翼的船只。
也就是蛇头和蛇尾,原定用于包夹的船只。
他亲自打着旗语,让两翼的船只包抄,直接撞向澡盆。
让澡盆加速,带着莫名其妙的冲击力,撞向己方船只,确实会出事。
但如果他们主动撞过去呢?
澡盆的速度没有起来,艨艟可比澡盆大得多,澡盆肯定会沉!
两翼的船只散开,刘宾同时下令道:
“放箭,齐射!”
嗖嗖嗖,随着刘宾一声令下,万箭齐发。
船要撞,也少不了用箭矢掩护。
一时间又是漫天箭雨,场面无比混乱。
而箭雨之下,全速冲向澡盆的两翼艨艟,就是东胡人真正的意图。
射箭射不翻,我踏马直接开着船撞总行了吧?!
“把船都撞过去,直接撞过去!!”
然而更令人诧异的一幕发生了。
这澡盆的形状呢,是圆的。
圆的就没有棱角。
艨艟撞是撞上了澡盆,但圆不溜秋的澡盆,滑了过去。
船头撞着了澡盆,澡盆打个转儿,贴着船头转到船身侧边,卸去了冲击力,然后就荡开到了一旁。
无事发生。
甚至那些艨艟上的东胡人,还能看见澡盆上的汉军将士,在他们眼前,转了好几个大周天。
看其神情,好像还有些迷糊。
也是,澡盆是没啥事儿,你人在里头转啊转的,容易头晕。
直接从碰碰车改旋转木马了。
东胡将士们震惊万分,原本以为,艨艟撞澡盆,怎么也能随便乱撞。
没想到,反而成了笑柄,仿佛一拳打在软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刘宾看着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整个人都在发痴。
他怔怔地盯着满江澡盆,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这怎么可能?”
他喃喃自语着,脸上的表情,只有震惊错愕。
他本以为用艨艟撞击澡盆,必定能打破这看似脆弱的阵势,十拿九稳。
然而现实却是如此讽刺,澡盆比篮球还滑。
刘宾的脑子都有些混乱,他努力理清思绪,但那号称一步百计的智谋,却无法解释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澡盆应该是易碎的,却如此坚韧。
艨艟应该是强大的,却被澡盆轻松卸去力。
他甚至都能理解长沙郡百年难遇的暴雨,乃至于武圣再生,阴兵过境,也不是没有可能。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其实都属于兵法的一种,计谋的一种。
但他却始终无法理解,这匪夷所思的澡盆子。
这合理吗?
这似乎合理。
但这踏马不应该合理!
“军师小心!”
正在刘宾愣神之间,一员将士大胜呼喝着。
刘宾没能及时反应过来,好些个澡盆子撞在他所在的艨艟上,轰然几声巨响。
刘宾直接被撞得站不稳,猛地摔在了地上。
这时候他才清醒一些,摇摇晃晃站起来。
只是脑中依然在嗡嗡作响,也不知道是摔的,还是惊的。
就像行尸走肉一般,麻木的晃着脑袋,看了眼甲板上的将士们。
只见得,甲板上的东胡人,都在抱头鼠窜着,完全没了战意。
刘宾摇摇晃晃的走到了船头,对正在掌舵的将士下令:
“赶紧调转船身,我们立刻回到岸边去,决不能丧命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