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额头上冒出了冷汗,断指有多疼,他自然是知道的,团伙里处罚不守规矩的一样是断指,只是那规矩是他们自己订的,只对自己这样的领头支锅的有利,并不是江湖道上的规矩。
“原本你自己先领了罚,也就算了,可你把自己兄弟先推出来了,不讲义气啊,所以,你的罚,免不了!”
“如果我不认罚,你想怎么做?你敢杀了我吗?这么多人你杀的过来吗?”中年人想发发狠,耍耍青皮!
”不不不,我不敢杀人,但是我敢把你两条手臂上的每一个骨节全折脱臼了,这不难,也很容易接上,只要能接好了,算不上重伤害,我会被罚点钱,只是那二十六处骨节脱臼的疼痛……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忍的下来!你想试试?“乾一摇摇头,似乎自己都不忍心想象两条手臂二十多个可以拆卸的骨节被弄脱臼是多么恐怖的疼感。
中年人满头冷汗,心里颤抖着,断指只是疼一下,但是如果把两条手臂的骨节全脱臼一遍,那就不是接二连三的疼了,自己也不敢想象这漫长的折磨会是什么感觉。
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平静的眼神,他完全相信,这人有这样的本事和手段,刚才只是一拉一拽,手底下最能打的戳挂子就已经废了,而那个戳挂子,自己身后些人加起来也不是个儿!
咬咬牙,颤抖把自己自己右手的小指和无名指递给身后的那个管账的!
“你来!”牙齿直打哆嗦!
“大……大哥”管账的也跟着害怕!
“拼了,拼了!”后面的小喽啰都不甘心,尽管在吆喝,却没有敢上前的,戳挂子的还在地板上哀嚎,前车之鉴,历历在目!
“闭嘴!”中年人吼了一声,然后又冲着管账的一声吼:“快点,来个痛快的!”眼睛里已经满是血红。
“大……大大哥,我……我……”
“废物,快点!”又是一声吼,虽然事出无奈,
“咔嚓!”管账的在一声吼之下,浑身一哆嗦,不由自主的猛第一使劲,中年人左手的小指和无名指就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态挂在手掌上。
“啊——”又是一声惨叫,但是中年人很快就忍住了,他毕竟是支锅龙头,不能像手底下的人一样在地上打滚!这个中年多少还是有点狠戾的劲儿,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够……够了吗?”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霎时间渗了出来!捂着受伤的手指,狠狠的看着乾一!
“看看自己的钱包找回来了没有!”乾一向着不远处那几个丢钱包的喊了一声!
“啊,我的钱包,怎么会?我刚才找过了!”有人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钱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还回来了。
“这趟车,不准打猎,谁再丢了东西,我就找你,你走吧!”冲着中年人摆摆手,就要扭头回自己的座位!
“慢着!这位朋友,这一趟我们认栽了,但是我们是跟马八爷混的,场子早晚要找回来,敢留个盘子吗?”中年人狠狠的盯着乾一,事情解决了,他也硬气了,总要撂句狠话,否则回去掌舵的问起来,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还是要受罚,问乾一要个盘子,意思是打听他在哪里混,好去找他报仇。
“我在帝都大学,随时候着!”乾一倒是不在乎。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走!”留下一句狠话,让那些没受伤的搀扶着地上的三个,扭头钻进了别的车厢!
那俩乘警,始终没有出现。
乾一走回自己的座位,车厢的人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他,就连那些被偷了钱包的,也没人敢上前来跟他时候一句谢谢。
何秀华和董志云都是好孩子好学生,哪里见过这阵势啊,尤其是董志云,那是个书呆子,在学校门口见了那些小痞子都躲着走,现在看乾一眼神,充满了恐惧,似乎也流露出了几分不屑,还有几分羡慕,很复杂!
两个人的家长也心里乱颤,看着乾一,原本觉得这孩子挺好的,长得斯斯文文的,说话客客气气的,突然发现乾一如此狠辣,一时不知道怎么和他说话了,甚至觉得,是不是得离这人远一点,这人太危险,太暴力,会把自己的孩子带坏的,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考上大学呢?还是帝都大学?
人就是这样,需要的时候,怎么都觉得好,当超出了自己的认知范围,心里就会恐惧。
“你现在怎么这么狠?”苗小花虽然不在乎,但是也是有点惊吓!
乾一心里也是一震,对啊,自己现在怎么这么狠?难道从缅甸带回来的戾气到现在还没有消磨干净?这一段时间,自己极容易用暴力解决问题,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自己面对这些人的时候,为什么也有这种感觉!
这不对,这不应该是自己的道心,自己的道心,应该是平和的,为善的,应该是医心,是仁心,不行,需要赶紧到道祖面前潜心修炼了,自己现在这种略微带点戾气的心态,绝对不是正确的心态。
“其实他们也只是脱臼,疼一点而已,很容易接上,没受到很重的伤害!”乾一给郁小凡解释了一下,也是给自己的内心解释了一下!
“张……张乾一,你就不怕吗?”何秀华有点紧张的主动跟他说话!
“有点,主要是怕失了手,造成重伤害!”乾一点点头。
“小张,你们你们聊着,我跟志云去看看卧铺有没有空位置了,硬座太累了,我受不了!”
董志云的母亲终究是个女人,很难接受打架这样的事,她始终觉得这事是流氓行径,坏学生才会干的事,也看不起这种人,还是决定让自家孩子离着乾一远一点,自家孩子从小老实,勤奋好学,从来不会跟“坏孩子”在一起玩,没让自己操一点心。
乾一常年跟那些老奸巨猾的老头子在一起,怎么会猜不到董志云的母亲怎么想的呢,不过也不介意,只是冲着笑了笑!
何秀华的母亲也偷偷拽拽自己男人的袖口,那意思是让他也带着自己女儿离这个年轻人远一点。
没想到何秀华的父亲却偷偷的摇摇头,他是个男人,做点小生意,走南闯北的见多了,倒是没多担心,人家跟自己女儿在一个学校,又是老乡校友,自己女儿真要有这么个人照应着,肯定受不了欺负,多好的事啊!
“小张,你怎么就会他们那些黑话呢?是黑话吧?”何父倒是蛮有兴致跟乾一继续攀谈!
“那叫春点,旧社会的行话吧,我爷爷教的,我爷爷是个郎中,年轻的时候,走街串巷,四处游方,碰到那些行当的人,说几句春点,人家就当自己人,不会欺负了!”乾一简单解释了一句!
“难怪,难怪,你家是学中医的啊,你怎么学西医去了啊?”之前的交流,他也知道乾一报考的帝都大学医学院神经外科专业。
“中西合璧嘛,呵呵!”并没有多解释。
“你怎么就知道一开始那个人是个小偷呢?”苗小花好奇的问!
“挺简单啊,那人眼神躲躲闪闪,又时刻在防备着人,一副心虚的样子!”
乾一说的简单,其实哪里这么容易,他太年轻,哪里来的那么多阅人的经验啊,单靠看人神情只能有个猜测!还是要靠相术的印证配合,再加上言语的试探。
“原来是这样啊,那他怎么还敢留在这个车厢里等人来抓啊!”何秀华已经不紧张了,这位姑娘性子还是有几分男子气的,有点洒脱,直爽,对什么都好奇,不愧是准备学新闻记者的。
“那个人啊,那个人其实就是个望风的,他留着这节车厢里,其实就是想看看事情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比方说,那些失主是怎么处理的,有没有发现小偷的样貌,是什么身份的人之类的,有了这些信息之后,他会去通知自己的同伙,是不能再靠近这一节车厢还是可以等大家平复了再回来作案。”
“还有这道道儿呢?”就连何父也举得诧异。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何秀华有些羡慕的看着乾一!
“杂书看多了!”乾一呵呵一笑!
何秀华看看乾一,再看看苗小花,一个帅气,一个漂亮,不禁更是羡慕,青春期的女孩子,有哪个不希望自己身边有一位这样的护花使者呢?
经历了高中地狱一般的压抑,这股渴望更是如同井田一样喷涌,奈何自己长相一般,学习又好,从来没有一个男生敢跟自己表白,跟苗小花对比起来,自己简直就是一只丑小鸭,也就苗小花,朱凌这样的漂亮女孩子在这个男生旁边,才显得那么协调!
慢慢的,车厢里的人也都适应了,原本昏昏沉沉,经历了这次事件,再也没有人敢睡觉了,逐渐又热闹了起来,聊着天,打着牌,来抵御自己的困意。
渐渐天亮了,火车也缓缓的开进了帝都南站!
站前广场,拉了几十条横幅,有帝都大学,有华夏大学,有……都是各个学校学生会学哥学姐来迎接新生的。
其中男生比较多,一来是有力气帮着拎个行李什么的,二来是这群狼崽子都想近水楼台,碰到漂亮的学妹,赶紧打听哪个系,哪个班的!
毕竟这是一群充满了朝气,也充满了无处发泄荷尔蒙的青春群体。
刚出出站口,苗小花就被几个男生饿狼一般的围上了:“同学,哪个学校的?”
“同学,是不是建工学院的……“
“同学……”
甚至已经有人接过了苗小花手里的提包:“甭管哪个学校的,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兄弟姐妹,我是传媒大学,我叫……”
再看看乾一,居然没人搭理!
不由的摇摇头,这群人,也太饥渴了吧!
“****商学院的!”
苗小花被围的有些面红耳赤,她哪里见过这架势啊,这些学哥学兄们也太——太热情了,热情的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这里,这里,我们是…**商学院的,这是我们学妹,你们凑什么热闹啊,走开走开!”
立即有另一伙子人屁颠屁颠的围过来,把那些献殷勤的别的学校的分开,直接扯过郁小凡的包!
“你好,你好,我是***学院学生会组织部副部长,我叫刘晓峰,欢迎成为我们学校的一员,这边走,这边走!”
几乎就要去抓着苗小花的手冲破人群了!
“刘部长,这个行李您看?”冲着刘晓峰不怀好意的笑笑!
“你是?也是我们学校的?”看着这个大高个子,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不不不,这是我妹妹的行李!”
“原来是大哥啊,我来我来!”刘晓峰讪讪的笑笑!随即又抓过乾一手里的那个背囊!任由热的满头大汗也混不在乎。
“小张,帝大的迎新台在那边,一起走吧,顺便一起吃个饭?”何父跟乾一打个招呼。
“叔叔,不了,你们先去,我先送小花去她的学校!”
“行,晚上!我打你电话,咱们一起吃顿饭,都是老乡,也是校友,你跟小华互相照应!”
“那行,晚上见!”乾一并没有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