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乘警愣愣的看着乾一,这人也太大胆了吧,居然敢当着警察的面伤人?
乾一哪里会这么残忍啊,还当着警察的面,这不是自惹麻烦吗?
小偷虽然疼的惨叫连连,而且那一撅之下,确实发出咔嚓的声音,所有人都以为是乾一把这小偷的手指给撅断了,甚至连这个小偷也觉得自己的手指被撅断了!
其实也只是把他的手指给掰的骨节脱臼而已,随时都能给他复原,除了疼一下,没任何的损伤。
人体大概有七十八个骨节是可以拆卸的,练锁骨功夫其实就是把骨节拆卸下来,也就是所谓脱臼,肩膀,手腕,脚踝这样的骨节脱臼很常见,手指骨节脱臼在普通人来说很少能见到,对稍微懂点正骨的中医来说,想把手指骨节弄脱臼了,并不是多难的事!
他有底气面对这俩乘警,也是因为这一点,待会随便一治就治好了,还什么重伤害啊!
正准备再发力,让大家听个响,耳后终于传来了一声:“慢着!”
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从车厢的连接处走了过来,身后还跟了六七个年轻一点的,似乎是手下的样子!
“两位警官,后面6号车厢里有人打架,快去看看吧!”
明瞪着眼,就是要把这两位乘警支开!那俩乘警也是识趣,看了这个中年男子一眼!
“好好好,这就过去,你,在这里等着,待会在来找你算账!”指一指地上那个戴眼镜的,在一片诧异的眼光中,扭头就钻了出去!
“道上老合(内行人)?辛苦辛苦?(一个行当的?)”中年人冲着乾一拱拱手!
乾一打量了一眼这个中年人,眼神虽然凌厉,却依旧不聚焦,这是他们的习惯,改不了!身高中等,干干瘪瘪,穿的挺普通,白衬衫,黑裤子,没什么起眼的,但是那双手却很修长,手指甲剪的干干净净,无论是左手还是右手,食指和中指几乎一样长,这不是天生的,是练功练出来的。
摇摇头,也没拱手:“你是他们支锅的?”
“是跟我混饭吃的,小兄弟好狠辣的手段!”中年人冷冷的盯着乾一,眼神里自带一股狠励!
“混荣字门的也要讲规矩,坏了规矩,这算轻的了!”乾一更是毫无表情的看着这个中年人!
“哦?不知道我兄弟是犯了拿一条规矩啊?我们就是在这条线上混饭吃,怎么小兄弟,是想砸了我们的饭碗?”中年人背着手,身后几个壮汉都狠狠的盯着乾一,似乎等着一声令下,就将乾一三刀六洞一样!
“盗亦有道,三不偷,五不抢,怎么讲?”乾一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中年人!
中年人不由有些诧异的看着乾一,他没想到现代社会了,居然还有人跟他讲三不偷五不抢,这都是老规矩了,还守这些规矩的人已经很少了!自己在铁路上做买卖,本就是犯了规矩的事!
“一不偷老弱,二不偷病残,三不偷过路客!”乾一没等他说话,就先替他说了!
别的的不说,单就不偷过路客这一条,已经没办法守住了,坐火车的全是过路客。
古代的盗门,有叫老荣的,有叫高买的,无论是哪一派,不偷老弱和病残,这没什么好说的,但凡犯了这两条,被人抓住能被活活打死,人家本就生活的不容易,再去偷人家,那是伤天害理了。不偷过路客,一是因为出门在外,没了盘缠,那是寸步难行,偷了人家,失了道义,二是因为过路客是横字门的买卖,横字门就是劫道的,抢了人家的买卖,那是越界了,会引起两个行当的仇怨。但是现代社会,肯定没人守这规矩了!
“书生学子不抢,行医郎中不抢,送信差使不抢,耍钱赌博的不抢,化外之人不抢!“
这里的抢跟偷都一样,都是盗门的规矩!盗门就包括了荣字门和横字门,只要自认是老荣门,这八种人就不能偷不能抢。
“知道你们是赚轮子钱,但是这几个都是刚考上大学的学生,算是书生学子吧?那都是他们的学费,怎么?这样的钱你们也好意思取?自认是老荣门,就按规矩来,要不认,那咱们就都没有必要讲规矩了!”乾一紧紧的盯着这个中年人!
中年人没去看那几个学生,而是紧紧的盯着乾一!乾一也紧紧的盯着他!
这一趟活,确实犯了两戒,一是过路客,二是游学子,这两戒都是断人前程的事。
“你想怎么样?”始终是不服气!三不偷,五不抢,都是老黄历了。
“东西还回去,做事的断根指头,你支锅的管理不严,同罪,也断一根指头!”乾一静静的说!
周围的乘客都跟着心里扑扑的直跳,他们已经明白来的是什么人,心里是又害怕又紧张!
“凭你?我如果不呢?”中年人终究是一条线上的龙头老大,哪里肯这么服软!冷冷的瞧着乾一,准备随时示意手底下人动手。
“你可以试试!”乾一说的和平静,眼神却变的杀气十足!
乾一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眼神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杀气,他根本不清楚自己的棍子下面,添了多少亡魂,这种血海尸山里出来,所携带的杀气以及威压,到底更给普通人带来多少震撼。
渐渐的,中年人脑门开始冒出冷汗,心脏跳动的几乎要跳出胸口,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眼神,这眼神就像一条饿狼紧紧盯着自己,只要自己稍有动换,就会扑上来撕咬。
说天说地,他也仅仅是个小贼头而已,并没有见过多少血腥。
咬牙坚持了一阵子,实在难以承受这股压力,努力让自己镇定下,冲着乾一拱拱手:“并肩子(朋友),甩个蔓儿(报个名号),递个门槛(哪门哪派)?”
乾一冷哼一声:“黑三爷蔓儿(姓张),不在合字上(不是混黑道的),崂山太清宫!”
中年人再次打量了一下这个年轻人!皱皱眉,咬咬牙,!
“齐五,出来!”冷喝一声!
“唉,爷,您说!”后面一个斯斯文文的三十左右的青年站了出来!这人眼里闪着精光,应该是这个团伙管账的。
“做这趟买卖,让这位尖局化把(真道人)赶上了,说咱们坏了规矩,得认,退了吧!”
“知道了,爷!”管账对着身后两个瘦小的贼眉鼠眼的吩咐了两句,这两人随意在车厢里走动了一圈,也不见他们有什么动作,又回到了管账的身后,但是却心有不甘的狠狠的盯着不远处,背着手的那个大高个子——乾一。
管账的对着中年人点点头。
乾一扫了一眼丢失钱包的那几位,居然一时半会还没发现自己的钱包都被还回去了!
“兄弟,既然不是合子(道上),就这么算了吧?我是跟帝都马八爷的!”
中年报了自己家长的名号,是这一伙子人的总瓢把子,也就说这个所谓的马八爷是负责管理他们些小偷,分配地盘线路什么的,当然,出了问题,马八爷替他们出头!
乾一摇摇头,就这么算了,起不到震慑的作用,非得把这伙人打怕了,这趟线上的学生才能不再遭殃,很显然,这伙子人就是趁着学生们开学,身上都带着学费,才特意在这趟线上等着的。
“不行,规矩就是规矩,今天破一条,明天破一条,以后就没规矩了!”
“真要这样?”中年人咬咬牙!
“能放倒我,你们随便!”乾一静静的说!
“妈的,老子废了你!”身后一个大汉再也忍耐不住了,从袖子里掏出一把钢刀,越过中年人,就冲着乾一攮去!
小偷的群体一样分工明确,有支锅的,也就是领头的,有账房,也就收集赃物的,有望风的,有做事的,也有戳挂子的,所谓戳挂子就是事情露了白,帮着打架的打手,这个大汗应该就是戳挂子的。
“不要!”中年刚要制止,却已经迟了!那柄钢刀已经快到了乾一的腹部,眼见就要戳进去了。
对乾一来说,这些人的动作,就是电影慢放,根本没什么威胁。刀尖快抵近自己衣服的时候,伸手一抓,直接掐着对方手腕,那柄钢刀就再也进不了分毫。
“哼,荣字门改横字门,你支锅的更该罚,再加一根手指头!”向着那中年人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继续看着面前的那个满脸惊恐的大汉,手上略微一使劲,一拉一错一抖,咔嚓咔嚓咔嚓,那人的手臂响了好几声。
紧接着,那人双眼圆瞪,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脸上平静的像是撅断了一根木棍一样,继而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嚎叫!
手腕,手肘,肩膀,三处骨节在这个年轻人一拉一错一抖之间,全部脱臼了!
惹得车厢里的乘客一阵惊慌,胆小的哆嗦躲在大人的背后,胆大的略微伸了脖子偷看!
“他……他……干什么?”何秀华哆嗦着问!
“打架啊,他从小就喜欢打架,没事!他下手有数的!“苗小花浑不在意。
“你……你怎么知道!真的没事吗?”何秀华倒是听说过这人在学校里不好惹,原来根本不信,而且这人跟自己班的朱凌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点小故事,偶尔能看到,只觉得这人虽然打扮挺另类,还是挺帅的,见人总是笑脸相迎,也从来没见他跟人拉帮结派,学习还挺好,根本没什么可怕的,
“我们初中就是同桌啊!”苗小花得意的说。
乾一看看疼的跪在地上的大汉,淡淡的说一句:“动了刀子,就是抢,废你一条胳膊,算是略施薄惩!”
再抬头看看满脸惊骇的中年人:“还想再试试吗?干活的一根指头,我来还是你来?”
“我……我来!”中年人终于服软了,眼前这个年轻人惹不起,自己就不该露面,无非就是让那个望风的一个人承受了而已,现在又搭上一个手底下的戳挂子。
“青头,你出来,这趟活你做的!”一发狠,把背后一个剃着靑茬头型的瘦小青年拎出来!
“大……大哥,不不……不要!”青头吓傻了,这一趟的目标本就是这些学生,是你下的命令,怎们让自己出来抵罪呢!
“别怪大哥狠,没办法!碰到硬点子了!”趁着青头没注意,抓着他两根指头一撅,咔嚓一声!
“啊——”青头立即疼的跪在地板上,拿头杵着地,一个劲的撞,来缓解手指断掉带来的钻心的疼痛。
地上三个人的惨叫,让这整个车厢里的乘客都跟着心颤,尤其是那些涉世未深的学生,还有小姑娘们,更是跟着吓得的浑身哆嗦,连他们看向乾一,都像是看向魔鬼。
“到你了!”乾一依旧不依不饶,其实真正该罚的是这些支锅架灶的,下面那些小贼,也只是听喝而已。
“朋友,一定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