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网,大唐的旗帜
“将军,将军你也被抓住了?”见到和自己一样双手被绑、两个士卒抓着胳膊押送的阿费夫,阿迪勒饱含悲痛地叫道。
见到阿迪勒,阿费夫脸上闪过一丝愧疚之色,想对他说话,但一张嘴却只发出‘呜呜’的声音,说不出话来。
“你们竟然在将军嘴里塞布条!将军身份高贵,即使被俘虏了身份也比你们高贵,怎么能这样侮辱他!”阿迪勒顿时气愤地对安西士卒说道。
“不塞布条,万一他自尽怎么办?”士卒嗤笑一声,说道:“别提甚高贵不高贵,过两日他就会被用酷刑处死,身份再高贵又有屁的用处。
而且你还是先担心自己吧。你当初也曾在碎叶城驻扎过,碎叶城出身的将士一定会向中尉请求处死你,你能不能活下去还在两可之间,竟然还有心情关心旁人。”
“就算我也被处死,也不能受这种侮辱。”
“不能受如何,能受又如何?”那士卒笑着说道:“我就侮辱他了,你能怎地?”
“你……”阿迪勒顿时大怒,就要出言叱骂他,哪怕被打一顿也在所不惜。
可他的话出口前,却听到从身旁传来叫好声:“好,侮辱的好,就应该这样侮辱他!”
“你,阿拉义,你竟然叛变了!你个该死的驴,将军当初真是识人不明,会提拔你这样的人!”阿迪勒听到这句话立刻转头看向说话那人,却发现是一个大食人,又仔细看了几眼确定就是阿拉义,立刻破口大骂起来。
“哼!他如果不提拔我这样的人,从哪里找人给他背黑锅!”阿拉义用汉话又叫了一句,改成大食话说道:“而且你看清楚了,我没有叛变,秦那人也未必接受我叛变,我是为了自己骂他!”
“你既然没有叛变,为何要骂将军?”阿迪勒适才只注意说话的人,听到这番话才注意到这人同样双手被缚、由两个士卒押着,愣了一下后奇怪地问道。
“因为他该骂!”阿拉义沉声说道:“在开始突围的计划后,他找到我,命令我指挥一个千人队向南突围,而且不是第一波突围,而是第二波突围。我当时没有怀疑,但在冲出营寨仍然陷入秦那军包围后才发现,他哪里是要我突围,分明是让我吸引秦那军火力,增加他自己逃跑成功的概率。
阿费夫对我是有恩情的,这一点我承认,如果他公开对我说让我殿后,我都会欣然接受;但我不能接受他用哄骗的方式让我吸引火力!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如果阿费夫公开让我殿后,我在接受的同时会将我的亲人托付给阿费夫,让他帮我将这些人带走;但他哄骗我,使得我的所有亲人都被秦那人俘虏,一个都没有逃出去!
阿迪勒,你公正地说一句,我该不该骂他!”
“这,这。”阿迪勒顿时说不出话来了。阿费夫对阿拉义的哄骗不仅让他自己被俘,所有的亲人都被俘虏,似乎阿拉义有资格骂他;但这样的话阿迪勒无法说出口。
“我早就看明白了,阿费夫在不遭遇危机的时候看上去是个公正勇敢的人,优秀的将领;只要遇到危机,就会露出真面目,将自己的生命放在第一位,其他的东西比如上级的命令、呼罗珊的整体利益以及麾下士兵等等都可以放弃。呼罗珊充斥着这样的将领,怎么可能打败秦那人!
就算是阿迪勒你,今晚实际上也被他抛弃了吧。只不过你在大部被打散后逃跑,竟然遇到阿费夫,他才带着你一起逃走。这样的人,你干嘛还要维护他!”阿拉义又道。
“说得好!”阿拉义话音刚落,就听一人说道。阿迪勒下意识回过头,见到一位身穿精良铠甲的安西将领。
“阿拉义,你说的很对。你应该不知道,阿费夫刚才逃命的时候,甚至将自己的妻子都抛下了。”那将领也用大食话说道。
“多谢将领为我补充论据。”阿拉义行了一礼,又问道:“请问将军的名号?”
“我名叫莫元,或者按照你们的习惯叫做元·莫,官职为果毅。”
“原来是莫果毅。”
“你听说过我的名字?”
“听说过。莫果毅在我军中很有名气。”
“哈哈,在大食军中很有名气,这真是我的荣幸。”莫元笑着说了一句,正要再说见已经来到刘琦大帐附近,匆匆说了一句:“就因为你刚才那番话,我愿意为你向中尉求情,减轻对你的处罚。”随后就走进帐篷。
押着阿费夫三人的士卒则停在帐篷门口,等候刘琦押送进去的命令。
“不管怎么说,将军都对咱们两个人有恩,你这样骂他是不对的。但如果你这样骂他是为了让秦那人减轻对自己的惩罚,我也能理解。”这时阿迪勒又说道。
“不,我只是单纯变得讨厌他,所以才骂,并不是为了减轻处罚。
而且处罚也不可能减轻。阿迪勒,你汉话说的不如我好,也或许是押送你的士卒没有随便说话,所以你不了解;但我了解,虽然咱们没有被秦那国的王子下达追杀令,但很可能与阿费夫一起,被施以最残酷的刑罚。”
“最残酷的刑罚,你是说被秦那人称为凌迟的刑罚?”
“就是这个。”
“这,这怎么可能!”阿迪勒顿时有些神经质地说道:“刑罚是要有区分度的,我们两人的过错远远小于阿费夫,怎么能处以一样的刑罚?”
“你不相信?”
“我不相信!”
“或许秦那人的表现会让你相信。”阿拉义忽然笑着说道。
“什么意思?”阿迪勒追问,阿拉义却不再说话,而且闭上眼睛缩起脖子。
阿迪勒见状就要再问,可话没出口就听从身旁传来声音:
“这三人就是曾领兵驻扎碎叶城的阿费夫,与他麾下两员大将阿迪勒和阿拉义!”
“是这三个禽兽!我要杀了他们!”
“不行!这三人是重要俘虏,岂能擅自杀死?”
“他们犯下滔天罪行,还不能杀了?”
“当然可以杀,但必须在中尉命令下!”
“我现在就要杀了他们,为亲人报仇!”
“不行,没有中尉命令,岂能擅自杀死俘虏的大食将领!而且你现在杀了他们,反而会便宜他们?”
“此话怎讲?”
‘是啊,为什么这时杀死我们,听起来似乎对我们反而是一件好事?’阿迪勒也在心中想着。他正想着,忽然感觉有人抓住他的脸。阿迪勒猝然一惊,又感觉到有人抓住自己的下巴,强行掰开嘴,塞进来一个恶臭扑鼻的东西。
“呜呜!”阿迪勒叫起来,却和阿费夫一样只能发出这种声音。叫的同时他无意间看了一眼阿拉义,发现他嘴里也被塞进了东西。
“你们难道不知,在此战开始前,夏校尉已经向中尉请求,请求若生擒阿费夫三人,要将他们全部凌迟处死。中尉起初不愿答应,但夏校尉反复恳请,当时在场的其他几位校尉也出言请求,中尉才最终答应。
既然中尉答应将他们凌迟处死,绝对不会食言。而你们几人杀人或折磨人的水准,能够比得上杀人无数的刽子手么?我想,应当比不上吧。而既然比不上,现在动手杀了他们,岂不是就便宜了他们?”
“说的有理,有理。如此看来,确实不能此时就杀死他们。”
“对对,不能现下就把他们杀了,太便宜他们了!”
“对得很,对得很!”刚才主张杀人的几个士卒纷纷叫道。
听到这番话,阿迪勒心中变得十分绝望。阿拉义的话或许是假的,他可以不在意;单个秦那人的话也可能是假的,他同样可以不在意;但这么多秦那士兵说同样的话,岂能是假的?也就是说,他会被最残酷的凌迟之刑处死,如何不绝望?
‘我应该想方设法自杀,我不要承受凌迟。’他在心里想着,而且开始琢磨如何自杀。
但他想来想去却想不到双手被绑、嘴被堵上的情况下如何自杀。他不由得变得非常绝望:‘难道只能接受凌迟之刑了?’
“你们,将这三人押进帐篷。”这时一名秦那士卒从帐篷中走出来,对六人说道。
“是。”六个士卒答应一声,押着他们向帐篷内走去。
‘对了,我还可以向秦那国中尉请求。我又不像阿费夫一样是主犯,只是从犯,如果表现得好,就算不能免除死罪,至少可以不被凌迟。对,一进入帐篷,只要让我可以说话,我就向中尉请求!要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阿迪勒怀着这种念头,进入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