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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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晴在娘家住了十几日,等到贺云武请了假,来接她回去。

  小杨氏抱了苗苗舍不得撒手,埋怨相晴道:“你再多留几日又如何。”

  相晴一眼看穿她的小心思,笑眯眯的说道:“娘,我看你如今倒不是想留我,是想留你的外孙女儿吧。”

  小杨氏白了她一眼:“你知道就好。”

  “哎哟,这一回去,又不知道多久才能见面。”但苗苗始终要回贺家的,小杨氏在心中盘算许久,恨不得马上等着陈相致仕了去贺家门口买房子住下,也好天天看到苗苗——也不想想陈相致仕是多久以后的事。

  “常人都说这孩子是越带越亲,夫人再带几日,就更舍不得小小姐回了。”李嬷嬷看着小杨氏不肯撒手,在旁边乐呵呵的笑道。

  贺云武手伸了几次,也没抱上苗苗,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由着岳母,反正一会儿总能抱上的,他安慰着自己。

  一别大半个月,苗苗对贺云武的到来毫无感觉,也不管自己爹在旁边对自己又眨眼又做鬼脸,只管趴在小杨氏身上扯她的头发玩。

  等又送了一阵,相晴一边挽了小杨氏哄道:“好啦,娘,我下次再带苗苗来看你。”一边顺手从小杨氏怀里抱走苗苗,小杨氏撇嘴道:“没良心。”

  苗苗离开前朝她绽开个大大的笑容,小杨氏忍不住笑起来:“你也是个小没良心的,要离开外祖家就这么高兴。”

  又看了贺云武说道:“那你们就早些回吧,如今天虽长了些,可你们毕竟离得远,苗苗也经不起颠簸,记得叫马车行慢些。”

  贺云武恭敬道:“是。”

  小杨氏停了脚,目送着他们一家人出了门才转身。

  一边走一边叹气,心里那种失落和空落落的感觉怎么也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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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晴上了车,回头望望陈府的大门,也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正想说些什么,转脸见贺云武抱了苗苗笑得嘴都合不拢,只好笑上一笑,什么也没说。

  马车行驶的缓慢,贺云武一只手轻拍着苗苗,一边对相晴说道:“这次要在家里待些日子。”

  相晴还有些伤感,心不在焉的问道:“哦?这是为何?”

  “京营要添些马,杜将军叫我先回来打听打听。”贺云武将头歪了一歪,方便苗苗俯趴在他背上。

  “马?”相晴收回漫无边际的思绪,心内一动,申雪意家可不就有马匹生意。

  不过......她坐直了身子说道:“我想起一事。”

  夫人的事当然是大事,贺云武将苗苗牢牢的圈入怀里,正了色听相晴继续说:“前些日子,我在家翻看以往的信件。”

  “看到跟申家小姐已经失了音讯很久,就使人去申府打听......”

  相晴的行动力很强,当天想完要使人去申府问一下申雪意的行踪,第二天就派人去了。

  陈相的人很得用,没多久就回来禀告:“申家的人说,那位申家小姐还没回来,小的再过些日子再去打听。”

  临离开陈府前,那个下人又来跟相晴禀告:“小姐,那位申小姐已经回来二三天了,说是不方便见客,我将小姐的名帖放下了,申家人说过些日子再邀请小姐去府上坐客。”

  “不方便见客?”贺云武说道:“难道是刚回来有些疲惫?”

  相晴摇头道:“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从前申家大哥每次出去行商回来,雪意都会约我去挑些新鲜玩意儿。”

  她笑了一笑:“这次倒没有,也许你说的对,她刚刚回来,或许是太累了,再等几日看看。”

  话是这么说,她心里还是泛起一丝疑惑,虽然没什么来由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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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家大房中。

  申大老爷正听自己的儿子申和如跟自已娓娓道来:“京营的这批马,还要着落在杜丰年身上,不过听说主办这事的,是五军营的营头贺云武。”

  申大老爷想了一下问道:“可是兵部贺尚书的儿子?”

  “正是。咱们的马匹虽好,但京里盯着这笔生意的人实在太多,若不提早下手打好关系,怕是此事也不易成。”

  “娘的寿宴马上就到,儿子想,到时候先请杜将军和贺将军来家中坐坐,到时候再相机说上几句话,父亲觉得如何?”

  申大老爷看了一眼侃侃而谈的儿子,连连点头:“就由你作主。”

  “不过......”申和如犹豫了一下,想起早些时候门房来报过,说是陈相那位掌上明珠给申家二房那位下过几次贴子,虽然被推脱了,但到时问起来也是一桩事。

  “哼。”申大老爷看儿子欲言又止,也想到了为什么,只说道:“二房可怜啊,从你三伯开始,辈辈得痹症,谁又能如何?”

  “原想到二丫头能独挡一面,我也为你三伯高兴,谁想到她也染了这怪病呢?”

  申和如脸上泛起一丝寒意:“正是,二房也不知道占了什么风水,接二连三的得病,必须得严加看管起来,免得再传了人,毁我申家百年基业。”

  “正是如此。老大,如今你暂代了这家主之位,族里那些老头子们可盯着呢,若是拿下京营这桩生意,也算是开门红了。”申大老爷语重心长的说道。

  “父亲放心,京营这桩生意,我势在必得。”

  “那杜丰年名声不好,只因此人是个浑不吝的性子,最是直白不过,在他面前切勿拿腔作调,一切都要说到明面上,这样反而会让他觉得你真诚可信。”

  “贺云武这些小辈我也不太了解,你再去打听打听他的喜好。过几日寿宴,务必要使他们尽兴而归。”

  “是。”

  大房两个人议的痛快,申雪意可就没这么痛快了。

  她是从山西回来的路上开始发病的,先是小指麻痹,她不没在意,只以为是前一日睡觉时压到了。

  没想到这痹症发病如此之快,没过几天,手脚都颤抖不止,连写上一个字,走上几步都困难。

  而且待回到了申家之后才发现,自己大哥竟已经卧床不起,原本还能说上几句话,现在连说上几个完整的字都不可能了。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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