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陈家,躺到床上,相晴才舒了一口气。
这个时代,再豪华的马车也不如后世的轿车,坐这会子的车就觉得浑身瘫软,当然除了车本身,路也有很大的问题。
不过这也不是她能解决的,只能想想再怀念一下后世,不然还能修路咋的?
小杨氏叫厨房煮了桃胶糖水,叫她缓过来再过去正房用饭。
虽已过了午饭的点儿,但全家人都没用,只等着她到了就开饭。
苗苗一下车就醒了,奶娘抱到小杨氏那边,叫相晴自己好好歇息一下,毕竟苗苗还挺重的,这么抱着睡了一路,胳膊也委实有点酸。
相晴缓了一会儿,才懒懒的披了衣裳起来,去小杨氏的院子里。
小杨氏爱花,院子里角角落落都种了花草树木。
天暖的缘故,海棠玉兰都已经开了,肥嫩的绿叶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光,一望可知这树被照料的良好。
相晴眯了眼望望开在枝头的花,心满意足的笑了笑。
“请小姐安。”
“小姐来了。”
毕竟是相府的下人,说话做事与别府格外不同,个个收拾得利落又精神,见相晴主仆过来,纷纷上来请安打招呼,竹笛和紫箫又都是自小长在陈家的,放眼望去,全是熟人,连半点不自在都没有。
前头李嬷嬷远远的就快步迎了上来,“小姐,可歇过来了?”
相晴点点头,拿帕子捂了嘴,打了个哈欠,一边说道:“一回家就困,若不是还有些饿,我怕就要睡着了。”
李嬷嬷笑道:“这可不就是回家了,小姐心里轻松,自然就困了。”
“再说,眼下可不就是春困的时候?小姐用完饭,再好好睡一觉。”
小杨氏的声音从里头传过来:“快进来,你爹都忍不住要去叫你了。”
陈静之好听的声音反驳道:“是相君说饿了。”
相晴听他们一个个甩锅,也忍不住好笑,一边进门一边说道:“爹娘不必等女儿,尽可以先吃,相君正在长身体,怎么能受得饿。”
陈相君从里头跑出来,拉了她的手说道:“姐姐,我请了半日的假,下午陪你玩。”
陈静之咳了一声:“我听说你在贺家日日练武,相君闹着也要练,就给他也腾出一间房子做了练功房,你去看看还缺什么,叫你娘去置办。”
小杨氏笑容有些古怪,相晴在贺家长得有些歪,跟她心里的窈窕淑女相差慎远,她忍不住上来捏捏相晴的胳膊:“哟,怎的......”看了一眼周围,却没说话。
相晴有些得意,她现在的胳膊再也不是绵软无力那种了,肌肉很有几分形状了。
又看了一眼兴致勃勃的陈相君,心说你的确没挨过姜氏的毒打,要叫你去贺府住上一段时间,看你还练不练了。
脸上却笑盈盈的回道:“是。我吃完饭就去看看。”
“吃饭吧。”陈静之发了话,一家人这才落座。
吃了没多久,相晴就觉得有些不对,怎么爹娘一个一个停了筷子,都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姐,你吃得真多,我都快赶不上你了。”相君崇拜的看着相晴,只觉得自己这个姐姐太厉害了!
“......”
陈静之和小杨氏对视了一眼,眼看着自己女儿姿态优雅的下筷如有神,眨眼间一盘菜就下了肚,这桌子上的菜,好像有些不够?
相晴尴尬的摸摸脸:“我练功练的食量大增,爹娘可不许嫌弃......”
小杨氏笑出声:“嫌弃倒不嫌弃,吃饭香还不好?我叫厨下再准备两道菜。”
相君往常不爱吃饭,见相晴这么能吃,也带动了起来,对小杨氏说道:“娘,我也要。”
陈静之招手对小厮说道:“去和乐楼提两个食盒回来。”想了想又交待道:“要荤的。”
相君拍手道:“好,我最喜欢这家的芙蓉鱼了。”
小杨氏支了下巴对相晴说道:“你看看,你这一回来,你爹和相君连饭都吃得多了些。”
连小杨氏都吃多了,叫了陈相陪自己散步消食。
但这时太阳有些大,相晴就叫奶娘带了苗苗先在屋里玩着。
自已拉了相君去看练功房。
毕竟陈府是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方,所以占地也不太大,这练功房就比起贺府小了些。
陈相君瞧见川柏拿了个大石锁进来,好奇的问相晴:“姐,这是什么。”
相晴瞥了他一眼,昂头说道:“这就是你姐每日要举八十下的石锁。”
相君跃跃欲试:“我也来。”
川柏说道:“少爷,小心些,这石锁可重了。”
相君不服气道:“能有多重?”
川柏住了嘴,将石锁放到他跟前。
相晴也微笑不语,见他弯了腰拍了拍石锁,又像模像样将衣服下摆撩了起来,还是忍不住交待道:“腰要下沉,脚要稳。”
相君伸手一提,石锁岿然不动。
“试试两只手。”
毕竟他还是个没长成的孩子,这石锁有五十斤,对他来说还是重了些。
“喝!”陈相君听了相晴的话,用两只手提了石锁,果然提了起来,又马上重重的放下。
一边揉着自己脱了力的手腕,一边说道:“姐,你说你每日举几下?”
相晴挑起嘴角:“八十下。”
相君点点头,很是了然的说道:“难怪你如今吃得如此多!”
又佩服的说道:“我们书院也教武艺,但都是些花架子。”
“只管比谁挽的剑花好看,若是叫他们来提石锁,保管一个也提不起来。”
“姐,你比他们都厉害!”
相晴跟相君聊着天,颇有一种老夫聊发少年狂的感觉,被弟弟一通马屁拍得浑身舒畅。
正准备下场给相君显摆一下自己提石锁的技能,忽然又听他说道:“不过书院最近发生了一件事。”
“啊?”
“我们陆夫子好像惹上麻烦了。”
“陆夫子又是哪位?”
“陆夫子是我们的副院长,他来之后,书院又增加了很多杂学。”
“哦。”相晴随意的问道:“夫子为何会惹上麻烦?”
蒙山书院可是皇帝亲自下旨开办的,哪怕只是个夫子,都很有地位,怎么会有人敢找副院长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