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传来,听声音应该有三个人,耿朝忠把镜头对准这三个人,看到他们穿着和服,手里也拖着长刀,在雪地里奔行飞快,看样子,倒颇有日本忍者的风格!
他们是在追杀北川!
日本人追杀日本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耿朝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北川距离盐田公馆的大门已经越来越近了,耿朝忠不用瞄准镜,都可以清晰的看到北川的面容,还有顺着他的袖筒不停往下滴落的鲜血!
“老大,他们怎么不开qiang?”小易问道。
“傻子!不知道今天下雪啊!一开qiang引来巡警,雪天路滑,地上还都是脚印,怎么跑?”耿朝忠随口回答了一句,仍然目不转睛的盯着这几个人。
“助けて!”
北川已经跑到了盐田公馆门口,开始拼命的拍打盐田公馆的铁门,嘴里面用日语大喊救命。
但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身后的几名日本人已经追到了北川身后十几米的地方,看样子,北川已经在劫难逃!
北川显然已经绝望了,虽然他拼命的拍击铁门,但是盐田公馆的灯却始终没有亮起,也没有人过来开门。
三个日本人已经冲到了北川身后三米处,领头的一个人已经举起了雪亮的长刀!
北川不得不放弃叫门,转身举刀招架,但是对面三个人显然都是刀术高手,北川虽然也很武勇,并且挥刀挡住了要害,但是肩头,腿部,胳膊依然不停中刀,鲜血飞溅之下,映的雪地上一片鲜红!
四人呼喊斗殴,长刀碰撞声,追杀者兴奋如野兽般的嘶吼声,北川绝望如困兽般的怒吼声,响彻整个文登路!
但是,盐田公馆依然没有人出来!
看来,北川已经被组织抛弃了!
眼看北川已经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殒命就在顷刻之间,耿朝忠突然开口喝道:
“开车,冲过去!”
小易身体一颤,猛地踩下了油门,黑色福特轿车发出刺耳的加速声,猛地向着四个人冲了过去!
耿朝忠早已摇开车窗,伸出半个身子,拿起手中大红九,冲着人群猛烈开qiang!
砰砰砰砰!
一连四声qiang响,围攻北川的三个人瞬间倒下两个,剩下的那个领头的和北川人影交叠,耿朝忠并没有开qiang,但是他看到身旁的同伴倒下,连忙转身逃窜!
耿朝忠正要开qiang,却见北川身子后仰,猛地将长刀往前一掷,雪亮的长刀划破暗夜,猛地刺入了那个逃跑者的后心!
长刀穿胸而过,那杀手依然凭借惯性向前狂奔!
但是没到三米,他就一头栽倒在了雪地中!
“上车!”
耿朝忠推开车门,北川一头扎进后座,趴在座椅上再也起不来了!
“去北边,使劲往北走,能跑多远跑多远!”
耿朝忠命令小易。
“好!”
小易掉转车头,驾驶着汽车疯狂的向远处遁去。
“老大,您刚才不是说下雪的时候不适合开qiang,怕被人追踪吗?”
“所以我才让你使劲往北开啊!开的足够远,明天雪就化了!不知道岛城的雪不过夜吗?!”耿朝忠没好气的说道。
“哦。”小易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后脑勺,汽车猛地向外一摆,差点一头撞到路边。
小易赶紧往回打方向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开口道:
“路滑,路滑。”
耿朝忠低头看向后座的北川,几个月不见,他的络腮胡子越发长了,已经完全没有了胖虎的既视感,配上浓黑的头发,看上去倒有点像nba球星哈登。
耿朝忠从后座拿下几捆备用胶带,开始给北川包扎。
这家伙浑身至少中了十三处刀伤,耿朝忠很快就把胶带用了个精光,不得已,只好撕下衣服,好不容易才把北川的伤口包扎好,但是鲜血依然不停的渗出,看来,一会儿安顿下来,还得好好处理一下。
北川闭着眼睛,任由耿朝忠施为,轿车开了快两个小时,已经出了岛城,这家伙依旧昏迷不醒。
眼看着路越来越难走,又是雪天,小易生怕一不小心栽到沟里,车也开的越来越慢。
“老大,再开就到高密了!”小易说道。
耿朝忠看看外面,一口气开了40多公里,现在已经是凌晨2点多钟了,估计就算有人追,也找不到车轮子印了。
“附近找个村子先凑合住住吧!”
小易点点头,慢慢开着车,寻找着附近的灯火。
找了半个钟头,终于听到附近传来了狗吠声,小易小心翼翼的开着车,来到了附近的一个小村落里。
耿朝忠摸了摸北川的额头,已经开始发烧了。
他很好奇,在北川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倒不介意暂时留北川一命,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收获。
进了村,汽车的轰鸣声引起一片鸡鸣狗吠,整个村子一下子热闹起来,这时候的小村子也没啥电灯,不一会儿,一盏盏油灯亮起,看来,村民已经醒了。
“小易,出去找户人家,你先安顿好,我们一会儿再进去。”
“好。”
这时候很多村民一辈子都走不出方圆十里,很多人还没有见过汽车,这一闹腾,不少村民披着棉袄拢着袖口开始围观,搞得耿朝忠好不尴尬。感觉就像变成了动物园里被参观的动物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人群才渐渐散去,小易也谈好了一户人家,开着车停在了院门口,和耿朝忠把北川扶了进去。
典型的山东农村院落,干柴垛子,红顶瓦房,门口挂着一串晒得干瘪瘪的玉米棒子,一个老农民正抱着一床被子往偏房走。
“一块大洋,这老农民宁愿自己睡偏房生火。”小易笑着说道。
耿朝忠点点头,两个人扶着北川走进了屋里。
倒是挺暖和,干柴加炭块一烧,生铁炉子红红火火。
就着煤油灯,耿朝忠和小易把北川扶了上床,小易端了两碗水过来,耿朝忠一把扯过棉被,给北川盖上,开始喝水。
喝完给北川喂了一碗,然后让小易去院子里抓把雪,覆在北川头上。冰凉的雪水一刺激,烧的迷迷糊糊的北川醒了过来,出口竟然是典型的闽南话:
“我这是回到台湾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