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走进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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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起来,从南京出发,一路辗转到额济纳旗,已经耗去了很多的时日。做最坏打算,除去往返哈拉浩特的四天安全时间之外,留给我们的有效考察期不足半个月。

  碍于时间紧迫,于是在转天黎明,天未完全亮开的时候,考察队便踏上了生死未卜的行程。四十五头骆驼组成的驼队,浩浩荡荡向著未知的哈拉浩特进发。

  这次的考察之地虽然不像世界第二大流动性沙漠,塔克拉玛干那么危险,但也不能掉以轻心。每头成年骆驼最多只能负重150公斤的物资前行,但总不能因为它们力气大就往死了使唤。

  所以有22头骆驼专门负责载运饮用清水,另外10头骆驼背负装备、食物和一个蒙古包剩余的13头骆驼则供考察队员骑乘代步。

  这次一同前往的人员,除了我们这支探险队之外,巴图额尔老人还把那翻译和一个驼工带在身边。他们三个人一起才能照料好整支驼队的安全。

  行走了两个多钟头的时间之后,天色才灰蒙蒙的亮开一些,模糊微暗的天光之下,驼铃声声悠扬,衬托出荒凉之美。驼背上的队员们翘首观望著漫无边际的沙海,心绪全部沉浸在这古道的景色之中。

  笼罩上一层霞光的金色沙丘连绵起伏,那些沙浪仿佛是一条条巨龙,飞驰在沙海之中,简直美轮美奂,仿若是一幅外世的油彩画作。

  沙漠虽美,但也是名副其实的死亡代名词,古时不知道有多少路经此地的商旅丧命在黄沙之下。沿途我们就见到了两具被风沙夺去肉身血液的干尸,不免为我们的行程蒙上了一层阴影。

  点点在瘗魔神殿见过的尸骨太多,在她心里恐怕没有“恐惧”这一词汇,似乎天底下没有任何事物让她感到害怕。她见被风沙吹出的尸骸,都会俯首认真的看一眼:“呜哦……哥哥,又有死人了,这片沙漠好久好久以前,肯定死过好多好多的人。”

  我一直担心点点那小身板经不住风沙之苦,没料到她精力旺盛,坐于骆驼背上颠簸个不停,还觉得挺好玩,别有兴致的观赏沿途的沙漠景色,完全看不出她有丁点的疲惫。

  “点点,困了的话哥哥背你,你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理应多睡一会儿。”

  “不嘛不嘛,就不,我正在算这嘎嘛错错的沙漠,有多少个死人么,太好玩儿了,一点都不困……混蛋。”混蛋这两个字成了点点的口头禅,怎么改都改不了。

  驼队成“一”字型,蜿蜒著走上了一座很高的沙丘,视野变得十分的开阔,能见到远处沙丘、沙脊、沙浪,沙谷组成的沙海全貌。我和点点受安洁之托,同那个叫特木伦的驼工在队伍的最后边照应安全。

  最前头则是带路的安洁、巴图额尔老人和那个叫乌仁其木格的翻译官,紧随其后的是那个多日不言不语的民俗专家。队伍的中间是布鲁斯上尉和两名保镖,在后边就是安娜带队的葫芦、不语他们三人。

  葫芦扭头同我说话:“我说许连长同志,这沙漠比起你当年两次南北穿越的塔克拉玛干有何不同。”

  我扬鞭虚策了一下讲道:“都是沙,都能把人给活埋了,基本没什么两样,最大的区别在于,这拨考察队太富有了。我是在想,往后得多来几次沙漠,说不定咱们也就粘到点仙气,也能衣食无忧的走完这辈子。”

  不语在前头讲道:“点点出国的费用够了没有,不够的话你支个声,虽然办婚礼用去大部分,但我和葫芦省吃俭用,加上这次安娜预付的酬劳,应该差的不多了。”

  我说这件事说来话长就别提了,你们俩挣钱也不容易,该是存著往后好好过日子。我跟两位安老板都是熟人,交情深厚,凭她俩那财大气粗的资本家派头,借个十万八万的华盛顿也不是什么难事,她们理应不会拒绝,就等我勉为其难的开这个口了。

  我这句话被前边的两位安老板听到耳朵里,安娜绝口不说一句话,只是默默的点头,意思是有事你许默尽管开口,我安娜.贝拉照办也就是了。

  安洁却说:“你当这钱是天上掉下来的。凡事都要付出代价,不劳而获者形同行尸走肉,就算有再多的财富,灵魂也是空虚的,白来这世上走一遭。不过,你许默这个难言之事,我安洁愿意帮忙。”

  大伙有一茬没一茬的闲聊些高兴的话题,顺著高大的沙梁走向另一边,很快就下至了下边稍微平坦的沙面上。

  这里才真正算得上是沙漠的深处,据巴图额尔老人讲,此地沙层有几十甚至上米厚,最薄的也有十几米,再往前可就没有任何的路标可供辨识了,只能从太阳和风向上判断走向。

  由于此地遍吹西北风,因此沙丘都呈东南方向,凭经验依此来定位哈拉浩特的方向和大致位置。这种辨风沙的经验,是老一辈人,多年在沙漠中摸爬滚打才磨炼出来的。

  多亏有巴图额尔老人愿意带路,否则光凭我们手上的指南针,恐怕耽搁几日都找不到哈拉浩特。而且,沙漠有个神秘的特点,所有的定向器械都有可能无故失灵,这是造成许多探险者迷路死亡的原因。

  不知不觉,我们进入这片沙漠已经有好几个钟头的时间,烈日已经挂在当头,将它那永远释放不尽的热量洒将下来,晒得人有些发晕眼花。

  经验丰富的巴图额尔老人同我们讲:“骆驼的眼睛还算正常,咱们可以直接再走一个钟头的时间,然后再寻个地方扎营休息,等过了一天当中最热的时段再行赶路。”

  其实牧民进沙漠,还有一个辨识沙漠危险与否的经验。骆驼生性胆小,却对沙漠十分敏锐,一点毫不起眼的环境发生变化,骆驼都能首先感应到,巴图额尔老人正是观察了骆驼的眼睛才给我们下达了再行一个钟头的命令。

  此地除了沙子还是沙子,身前身后满目皆荒,来时骆驼的脚印早就被沙烟给彻底覆盖,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身在何处。那些起初还生长的梭梭棘以及柽柳也早已不见了踪影。

  在沙漠的深处停留,地点的选择十分重要,不能像旅行那般闲庭信步随遇而安。相对来讲迎风背风处都不是最佳之地,只有那些稍微开阔,而且四面都没有比较高的沙丘才行,否则一旦突然刮起狂风来,可能没跑出沙坑就得被活埋了。

  虽然现在沙漠中的情形,跟巴图额尔老人所判断的那样,造成安全威胁的风沙早就过去,但这个多少先辈用生命总结出来的经验,还是要严格恪守,一点都不能马虎大意。

  在穿过了几座沙丘之后,前边地带略显开阔,沙丘也并不是很高,这样就算刮起风来,也会很快被削弱,而那些沙谷极为拢气,风势一旦经过回转,汇聚的力量即会形成旋风,有可能卷起沙暴,这种地带是万万不能停留扎营的。

  巴图额尔老人用鞭子指指前方,讲道:“咱们就到那扎营,吃些东西,也让骆驼歇一下脚力。”

  扬鞭策骆驼快步从沙丘上穿过,来至这片犹如经过人工休整的沙地,控制好骆驼之后,大家便齐手搭个简易凉棚,在底下围成一圈席地而坐,吃些肉干和压岁饼干充饥。

  ………

  综合考虑了骆驼的极限行走能力,按原定计划,我们一天一夜的行程也只能走出35公里左右的路程,这一路我们走走停停多次,才在夜间到至一个平坦的沙漠边缘。

  说是沙漠边缘,其实仍然在沙漠的中心,只是在这里又有成片的小型戈壁出现,行走起来也就顺畅许多,再往前还有可能是黄沙堆积的沙漠。

  巴图额尔老人对我们讲:“这里就是通往哈拉浩特古城的必经之路,周围稀稀落落的风化土堆出现,说明我们已经走了大半的路程,从前边的两座土堆走出去之后一定要格外留意一座废弃的土塔,这座土塔十分显眼,一定能发现。”

  黑夜下的沙漠又是一番奇景,周围的黑暗拢成一圈,将我们包围在中心。野风咻咻的不断呼啸著,在我们的灯光辉印之下,吹拂得地面上全是匆匆而逝的沙烟沙缕。

  为了避开沙漠的高温天气,我们不得不连夜赶路,中途也就睡了不到五个小时的时间,奔波不停,逆著黑暗又迎接到第二天的朝阳。

  点点最终困了,我将她背到身上,骑著骆驼跟在队员们的最后边。人困驼乏,连续奔行了一天一夜,终于在第二天天色即将压黑的七点多钟,见到了那座巴图额尔老人所说的土塔。

  大家兴奋起来,挺直腰杆往前边眺望,那风化土堆之上,一座废弃的土塔迎著落日余晖,分外的清晰。有人说这座土塔是通往哈拉浩特古城这段路上的守护神,见到它,就等于说我们没有走错方向,最终进入了安全之地。从这片雅丹群穿行过去之后,不到一公里的地方,即是神秘的哈拉浩特古城。

  安洁高兴得从驼背上跳下来,紧紧握住巴图额尔老人的手,激动地说:“老人家,谢谢您,真的太感谢您了,终于到黑水城了。”说著话,眼中却泪花闪烁。

  巴图额尔老人说:“不必客气,咱们快走吧,前边有个烽火台,到那地方休息才安全,晚上最好不要进古城,会被藏在沙漠中的黑魔诅咒的。”

  大家都从骆驼上下来,踩著戈壁的最后一段沙粒,走向了尽头处的沙漠。只见在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十几米高的汉代烽火台,后边一条黑色的浑厚线条印入眼帘,那就是黑水城从沙海中露出的残垣断壁。

  在赶到烽火台的下边时,天色也已经全部压黑,周围黑漆漆的视不见物,只有风声入耳,让夜中的沙漠显得更加的荒凉。

  大家不顾疲惫,支起了蒙古包,烧火造饭,喝了些解乏的酥油茶后便席地而睡,只等天亮之后进入那梦幻的黑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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