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画的个中线索紧密相线,错综复杂,那座地下古城究竟在塔克拉玛干沙漠,还是在神秘消失的西夏,或者两者有之,暂时不得而知。
不过,我的目的已经十分明确,这幅皮画同巫官墓有莫大的关联,第三颗鬼母眼魂也必塟于其中,点点的怪疾根源就在于此。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不必为跟安洁他们同行与否,再做纠结。甚至可以说我完全可以置身事外。只等时机成熟,带点点去踏上行程,也许在谜一般的黑水城,所有的谜团迎刃而解。
心中想通了这些,当下我便不想和安洁辩驳。此时,听到点点迷糊的说话声:“哥哥……哥哥……”我急忙跑进里屋。母亲欣慰地抚摸著布点的脸蛋,嘴里念著:“点点醒了……点点醒了……”
点点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大量喝水,几分钟之后便能活蹦乱跳了:“哈哈,吓到妈妈,吓到哥哥了,点点可没事的哟,不是病,是天生的,嗯嗯,就天生的。”
父亲做了一桌的饭菜,大家落座边吃边聊,不过谁都没有提有关人皮劘灯的事。
我单刀直入讲道:“爸,妈,爷爷,我想带点点治病去。”大家不约而同的向我投来满是疑惑的眼光。
父亲大人严肃质问:“小默,你是不是找到合适的医院了,是不是安娜帮忙在德国安排了医院。”
利弊我权衡了一遍,把心中所想道了出来:“去德国得过三个月以后,安娜过两天就到南京……点点的病……恐怕不在医学范畴内……我想带点点去宁夏……”
母亲大人听我这么一说,双眼只冒泪,使劲拍了一下桌板愤怒骂道:“胡闹,小默,你敢让点点少根头发,我绝饶不了你……你怎么能拿点点的性命开玩笑。”母亲越说越急,竟啜泣起来。
点点双手沾满饭粒,摇著母亲的手臂说:“妈妈,不怕的,点点一定要去的,点点厉害著呐,么么,爸爸说过的呀,家人就是不会害点点的人嘛,哥哥是为我好的嘛……”
我就知道母亲大人会气成这样,可我这也不是迷信的举动,我的推断是未被医学科学发现的东西致点点害的病,其原因并非我三言两语就能解释得清楚的,兴许找到那口能移动的棺椁,点点的怪疾即可不治而愈。
发火的还有父亲,他平时寡言少语,我做什么都会支持,可这次他绝对不想让点点去冒这个险。我知道父母把点点看做自己的亲生女儿,我何尝不是把点点当成亲妹妹呢。
对坐的爷爷年纪大了,有些糊涂,不过品性好玩,说话都和孩子差不多了,他说:“默默,这点点得陪我下棋的嘛,你带她去,你还让不让我老倌破尽天下棋局了,瞧你年纪轻轻的,这么就犯糊涂……点点来爷爷这……别跟你哥一般见识……他就找媳妇去而已……和你没关系的……”点点遮著小嘴偷笑,冲我吐吐舌头跑到爷爷那边坐定,继续抓著碗里饭吃。爷爷给点点夹了一鸡腿。
我无可奈何,只要和张毅恒教授说:“张教授,能否借你那幅人皮劘灯再看看。这次安洁帮忙把画卷重新取了出来。
父亲和母亲埋头一看,惊讶得彼此对视一眼又同时看向我。父亲脸色很难看,猛灌了一口酒下去,抹了嘴才说:“小默,我不知道你说的对不对,可画里几乎和点点所说的地方一模一样……”父亲余下的话没能说完,母亲接了过去:“难道点点的命真的被锁在了古墓里面……这不是迷信吗……我……我苦命的孩子。”
安静已久的安洁开口问道:“点点知道这幅人皮劘灯?”
我把在点点身上发生的怪事一并讲述。从瘗魔神殿中逃生出来之后,我把点点带回了南京,点点有一天突然出现半昏迷的状态,嘴里不停的喊著要纸和笔。
我母亲递给点点一张纸和一支笔,点点睁著迷离的眼睛,疲惫地在白纸上画出了一幅十分奇异的图案,这幅图案正是人皮劘灯。点点指著白纸上的一画上“皮”字的山说“点点在这里……点点在这里……点点的命被关在这里……”
当时我双亲可吓得不轻,以为点点撞邪了,不过我父母都是文化人,根本就不相信这些,只说可能是未被科学发现的谜团,不过等点点醒来后问她发生的事,她却似乎没有任何的印象了。
最后一家人都以为仅仅是巧合或者是点点病重出现了幻觉,不分昼夜跑遍了南京大小医院给点点看病,可大夫都说找不到病因,事情的由来就是这样。
如今再看到真实的人皮劘灯,是不是巧合就很难定论了,我父母不吓一跳才怪。
安洁把人皮劘灯递给点点看,点点一头雾水,然后开心地说:“哥哥,这是我的作业吗?嗯嗯,好嘛,我一个下午就可以把这画画好的,照著画么嘎嘛错错的简单,咯咯……”
安洁始终怀疑点点是不是装的,打算再试探,我连忙打断她的话头:“不用试,我早就试过了,点点的确是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画出了这幅人皮劘灯。”
我也是看了这幅皮画才得出这个结论的。点点本身就是黑巫大祖出身,经常往返于瘗魔神殿古墓,经过某种特殊气体的熏陶,极有可能在她意识深处烙下记忆,等到某一时刻,即会像病症那样发作。
与其说点点身染怪疾,还不如说是她心念的一种魂牵梦绕的反应,要不然点点怎么会知道在瘗魔神殿千里之外的这幅皮画,只能说明画中一切,都深埋在她的脑海里,一旦离开瘗魔神殿,这个印象就会浮现出来。
当然,关于巫官墓和鬼母眼魂,我还不知道如何跟双亲提起,目前是隐瞒不说,免得老两口越发担心。
爷爷啃著鸡翅膀说:“我老倌很聪明的嘛,知道这东西很邪门的嘛,早早就把点点画的东西烧了,点点不就醒来,安然无恙了嘛。”
我看时机成熟,紧接著便把尾话说出口:“爸妈,我就这么一个妹妹,我会照顾好她的,你们尽管放心,三天后等安娜到步,同她讲明情况,我就带点点启程,走一趟宁夏和内蒙。不带点点去,也许永远都找不到答案。天底下只有点点自己知道那里的情况,或许能唤醒她潜藏在脑海中的一些记忆。”
父母终于没有再出言反对,丢魂落魄似的慢腾腾咀嚼著口中的食物半天不能下咽。
安洁好像在做心理挣扎,最后轻点两下头说道:“许先生,我想邀请你参加这次针对丝路古迹考察的项目,希望……希望许先生不计前嫌……”
父亲先就替我答应:“这是莫大的攻击,各位领导尽管放心,小默一定全力以赴”
我喝了一口酒说道:“爸,我不能跟他们一起去,领导们是要去塔克拉玛干沙漠,地点完全不同,我耽搁不起时间。”
大家又把目光投向我,张毅恒教授疑惑地问:“许连长,咱们目的一样,怎么不愿意和我们同行吗?”钟教授则说:“许连长,你是不是有什么疑虑,你说出来,大家一起商量对策嘛。”
我对古墓字画自恃有超强的记忆力,点点所作画面虽然大同小异,但和安洁手上这幅人皮劘灯,在方位顺序上却是相反的,点点所画在东面,安洁手上这幅却是在西方,两地相差上千公里,绝对不可能是同一座地下古墓,和他们同行就南辕北辙了。
安洁把点点面前摆放著的人皮劘灯抬起来仔细再看了一遍,她用的是反方向的看法,不过我觉得她看不出什么名堂。
我的估计是错误的,安洁绝对是一个高人,行思缜密,是个不会轻易下结论和承诺,聪明绝顶的女人,她得出了结论:“不对,你的方向和我们是一致的,如果点点所画的人皮劘灯和我手上这副拓片相反的话,那就是传说中的幽灵古冢,布置为上下结构,分明是阴阳同棺,许先生你再仔细考虑一下。我收回之前说的话,诚恳邀请你参加我们的考察项目,一万美金的报酬,我安洁说话算话。”
安洁把人皮劘灯递给我,我细瞧之下,在脑海中织出一幅墓室的结构,还真是一座幽灵古冢,不过以逆地经象轮里的地理格局而论,绝对不是安洁所说的阴阳同棺。
这幅人皮劘灯看得我心惊肉跳,惊出一身冷汗,半天没能缓过神来,我说:“果然是传说中的幽灵古冢,这种古墓有四种方位上的变幻,倘若不细细推敲,极有可能让人误以为是不同的古墓。”
张毅恒教授和钟来别教授异口同声问:“何为‘幽灵古冢’,不知道当中又有何不同寻常。”
“幽灵古冢”出自,有一小部分关于神秘墓穴的理论内容被粗略记录在了里,其诡异程度已经超出了常人的认识。古墓墓**必定占尽天华,说不好还有“双斗双龙四海青云仵夺天”的布置,那就真有双布置的天星;双浮沉气脉;环宇水泽;巧夺天工了。
幽灵古冢最独特的格局,即为阴阳两层,传说进入这种古墓的人,很大程度上会被古墓的特殊格局所记忆,也就是说,活人成为古墓的一部分,因此离开古墓之后,会在意识深处形成记忆,正如点点的怪疾一样。即便点点不曾进入过这幅皮画中提及的古墓,但由于均是巫官墓,内中必塟有鬼母眼魂,在地里格局上本就有某种牵绊,因此才有“魂牵梦萦”之说。
安洁利索站起了身子,递过手来:“许先生,欢迎你的加入,我就当你答应了,呵呵。”我伸手和安洁握手,两侧的张毅恒和钟来别纷纷站了起来同贺:“好啊,这事能成,哈哈”,“有许连长同行胜算就大了,老朽高兴啊!”
我也笑了笑说“安洁小姐,我这报酬你得预先支付。”
安洁开怀一笑,大声说:“没问题,一次付清如何?”
安洁其实对我并不放心,她的算盘打的主意只是在墓穴里好让我辨别帮她而已,她依然觉得我在这次的行动中不能帮到她多大的忙,因为当她把话说完时脸上的欣喜顿消无遗,好像在为她所做的决定后悔。或许我应该理解为她也是个善良的女人,可能也真有心帮我,她的一万美金的报酬算是天价了。
我们接下来商讨了一下路线和随行的人员……
对于随行的人员安洁却三缄其口不愿多说,只告诉我等到西安后会和考古队见面。张毅恒教授和钟来别教授似乎对进疆的人员也不甚清楚。
另外从安洁口中得知这支考古队还有部队里的人,我以前的老首长也为安洁介绍了两个高手,不过安洁也没见过这些人,还要等到西安才能对人员进行甄别筛选。照这么看的话,考古队人员可能不在少数,起码二十人左右,而且各方面都极其神秘。
我心里泛起嘀咕:“安洁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还会认识部队里的人?”这一点的确让我费解,不知道她有什么能耐能请到部队里的人帮忙。这两天我得找机会问清楚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