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1年到1931年这三十年间,英国大探险家马尔克.奥莱尔.斯坦因,据科考之名进行了闻名世界的四次中亚考察。在我国丝路沿线的甘肃、新疆等地发现了不少古代遗址,曾一度引起西方考古探险界的轰动。
从那时起,人们才意识到,在我国西北这片广袤的戈壁沙漠中,掩埋著无数的宝藏财富,以及不为人知的古代文明。自此,为后续络绎不绝的探险寻宝之旅拉开了序幕,惨剧一幕幕重演。
1946年的五月份,又有一支国外探险队慕名而来,他们从印度出发,穿越克什米尔,以非正常途径一路向东,足迹最后神秘消失在腾格里沙漠中,再次为后世蠢蠢欲动的探险之旅,堆砌出一面面迷一样的历史残垣断壁。
这支探险队伍,有三人逃出了茫茫的沙海,最后因为精力异常活跃,蹦跳到双脚磨烂都毫无知觉时,筋疲力尽的死去。他们身上的小部分残留物,记录著一个神秘的地下古城。
这件事发生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的第一年。国际形势,由于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两大阵营,在社会形态和意识形态上存在较大分歧,决定了刚刚合作完,就要反目成仇。我国统一战争打响,分身不暇,此事鲜有人知,搁浅至今。
我就在1980年的春天,收到了北京钟来别教授和张毅恒教授的联名书信。
信的内容很简单,两位教授对我表达了感激之情,分别描述当年初遇时的情景,以及我给它们留下的深刻印象。期盼在今年四月二十五日这天在南京相会。
我心里极为清楚,这封信对我来说将意味著什么。看著信件的字里行间,却感觉十分的迷茫,往后的行程究竟何去何从,没有丁点的打算。无奈而焦急地等待著钟来别教授和张毅恒教授的到来。
闲暇的时候只好带著点点四处走走,阅尽南京的山水和风物人情。让她更多的体会人世常情,更好更早的融入这个她脱离已久的社会。顺便散散心,让自己不至于陷入百无聊赖的境地。
我把这件事同父母讲了一遍,父亲大人倒是很赞成我出面帮忙,说男儿志在四方,况且是一件十分有意义的事情,不可推脱。其实当时我双亲根本不知道,我身上带有鬼瞳之眸。
点点按年纪来算还得过儿童节,正是好动天性爆发的巅峰期,颇有倔强将军的派头,非要和我一同前往不可。母亲大人抱著她泣不成声,无论如何也不让得之不易的这个女儿再去受苦。
我也想著各种法子劝点点,最后还是以我的妥协告终。点点为母亲大人擦拭著眼泪:“妈妈,点点厉害著呐,不怕什么嘎嘛错错的鬼沙漠,况且还有哥哥照顾,不会有事的。点点应该为哥哥分担一些的,说不定能帮上大忙。”
……
终于熬到了相会的既定日期,1980年4月的南京城格外闷热。一大清早我和点点坐在二楼的走廊上,看著夫子庙熙熙嚷嚷川流不息的人群发呆,神思完全遥寄不久后的西北旅程。
“咚咚咚!”很有节奏的敲门声。
点点从瞌睡式的恍惚中醒来,打个激灵嘴里便喊道:“爸爸,妈妈回来了,我开门去。”纵身从二楼跳了下去。点点能跳的,绝对不会俺常理从楼梯下去。
进门的是一个妮子,漂亮的黑色圆领衬衫,脖子上围著装饰性绣花蝴蝶结,紧身黑裤,裤脚挤进及膝的牛皮长靴里。这身打扮,颇为英姿飒爽,透出她雷厉风行的个性。她手里拿著一张白纸,对著门牌号确认了几遍才问话:“请问,这里是许默先生的家吗。”
开门的点点一头雾水,挠著小脑袋也不直接回话,反问道:“姐姐哪里来的么。”
那妮子半蹲下身子,摸了一下点点乖巧的脸蛋,笑了笑说:“姐姐从北京赶来的,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这里是你家吗,你家人呢。”
“我叫许点点呀,你找我家哥哥干啥事……哈呀!他在楼上发呆么。”说著伸指朝二楼戳了戳。
那妮子抬头望向我,眉头随即皱了一下,然后才冲我打招呼:“许先生,终于找到您了。”
我懒散地从二楼走了下来,用国际礼节热情的和那妮子握手。点点站在我们两人中间,扭著小脑袋看看我又看看那妮子,张著小嘴疑惑地说:“难道是我妨碍你们说话了吗,不可能吧。么么,我泡茶去。”说著一溜烟跑到里屋去了。
妮子表情很难看,似乎有些不屑,好像对我的第一眼印象打了大大的折扣。开门见山直截了当的说:“许先生,这次我不希望带没用的人进疆,希望你能理解。哦,对了,我叫……”
我很不礼貌的打断了她的话:“我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安洁小姐。”
安洁神情极为疑惑,脑袋斜在半边,做思考回忆状:“许先生,我们之前见过面吗……对不起,请见谅,我没什么印象。”
我挠著头皮说:“我许默无名小卒,瘗魔神殿老马失蹄,在业内落了个笑柄,难得安小姐不计前嫌,大老远的赶来登门拜访,我有种预感您即将委我重任。”
安洁听出我话里的意思,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哦,我想起来了,钟教授和野田先生都跟我提起过您。寻访瘗魔神殿,就是许先生带的队,在昆明饭店,那次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提到故友,旧事便历历在目浮现在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想起香消玉殒的尚子。急忙转移话题,问道:“是北京的钟教授让你来找我的。”
安洁摇了摇头,双肩一沉,单手叉腰斩钉截铁的说:“许先生,你说反了,这次项目的启动资金是我赞助的,钟教授和张毅恒教授一同举荐的你。这次造访主要是想了解许先生的本事。还是之前那句话,没有特殊技能的人我安洁一概不用。”
这时,点点喊道:“哥哥,姐姐,喝茶了,上好的龙井哦。”
我伸手做请的动作:“里面详谈。”
安洁随我进入里屋,坐下来喝了口茶,点点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练习写字去了。
我问道:“安洁小姐想找什么人,精通风水的、懂地质勘察的、研究动植物的、地理向导还是掮客?”
安洁很仔细的品茶,嘴角一抿,目光却落在地上,思量了一阵才说话:“我这里还差一位意志坚强,懂得在沙漠环境中生存的人,最好懂些天星风水的行家……不过在我看来,许先生精神似乎有些萎靡不振,恐怕不是我想要找的人,或许钟教授他们把你的事迹讲得太神话了……”
我笑了笑,替安洁斟满一杯茶水,说道:“两位教授与我是忘年之交,看得起我许默,足已……沙漠没有任何地标可供参考,唯有天上星指路,是该找个精通天星风水的人带队……这么说这次行动完全是个人行为,不知道这报酬怎么算。”
“许先生,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还是那句话,没有一技之长的人,我安洁是不会用的……恕我直言,许先生,你不是我要找的人……”
安洁说完就要起身离开,侧屋突然叮当作响。我快步跑了过去,将在地上抽搐的点点紧紧抱在怀里,给她喂了一片抗生药片。
点点看上去很痛苦,全身颤抖个不停,双脚蹬踢,额头冷汗直冒,嘴里却说著话:“哥哥,点点没事的……点点没事的……”
一旁的安洁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惊得手足无措,站在旁边连问:“她怎么了?”
坦白说,我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知道点点吃一颗抗生药片方可止住,十分钟后自然会熟睡过去。点点这病每隔九天即发作一次,几家人民医院对此束手无策,甚至让我早早为点点做后事打算。
每次点点发病,只能将她紧紧抱住,要不然她可能动作过大伤到她自己,有一次就把她自己的手腕打脱臼了。医院里的医生除了让我为点点准备后事外,还建议我带点点出国,或许比较发达的国外医院能治好这怪病。
安洁蹲下身子,翻看点点的眼睛和舌苔,最后也摇头:“不像是是癫痫……她病了多久了……”
我没立即回答安洁的话,看著点点痛苦的挣扎著,心里隐隐作痛。直到点点昏睡过去,送她回房间安睡,我才对安洁说:“我要一万美金,只要在中国,你想去什么地方我都能带到地点,我许默决不食言。”
安洁无奈耸耸肩说:“老天啊,看在钟教授的份上,我可以借钱给你。但是许先生,你真的不是我要找的人,你还是尽快带点点出国治病吧……”
门外突然一阵喧哗,除了我双亲之外,身后就是张毅恒教授和钟来别教授两人,旁边还有他们带来的几个年轻的学生。
两位教授见到我,双目泪花闪烁,却含笑在院子里高喊:“许连长,多年不见了/好久不见了。”迈著急切的步伐走了过来,我亦是快步迎了上去,一个友谊的拥抱让我倍感亲切。
张毅恒教授紧紧握住我的手说:“许连长,真的多年不见了,老朽这次终于可以和你当面道谢了。”
“呵呵,张教授,不必如此,家里人可都好。”
“都好,都好,当年还多亏了许连长的找到我的妻儿,他们现在能吃能睡,精神头也好啊。”
父亲大人站在一旁催促:“默默,还不快带几位领导到屋里坐啊,傻站著干什么。”
把来客领到了屋里坐下喝茶,顺便讲些过往旧事,攀谈之间,又是双目湿润,感叹人世时光流逝的太快。
母亲大人全部神思都集中在点点身上,见屋里没有点点的踪影,急切的问我:“默默,点点呢。”
“妈,点点又发病了,她睡了。”
母亲也不管我们了:“我苦命的的孩子……”然后走进房间,照顾点点去了。
这时爷爷领著小吼吼从门外走了进来,摇头晃脑,见到屋里这么多贵客,登时傻眼:“哎哟,家里来领导了,我买菜去……”
我拽住爷爷说:“我的老顽童大人,您就坐著歇会儿吧,腿脚又不方便还上蹿下跳的,上什么街,买什么菜,昨天邻居王大妈送来一篮子的菜,不是还没吃上吗,够咱们吃几天的了。”
爷爷不顾场合,笑嘻嘻的竖起拇指,对我说:“小默,你棋上谈兵的功夫可是天下一绝啊。昨个儿教爷爷的那套棋步,让我老人家在老年活动中心出尽风头,说好了,明天继续跟他们对战去,你再教爷爷两招如何……哎哟,我的喜鹊还没喂食儿呢,我去照料照料。”爷爷边说边去院子里逗他的宠鸟玩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