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小蛇非常的罕见而诡异,飞窜在半空中仍然能凭借弹躯之力改变方向,速度又十分的惊人,枪口尚未瞄准,它可能早已察觉,变换方式发起攻击,叫人防不胜防,攻守罔效。
只听另外两个美国大兵异口同声惊叫:“nelson,atchout!”便见小蛇凌空张开毒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死死的咬住了这名叫nelson的壮汉左手拇指上。
大家想迅速近前策应,尚不及迈出步子,慌乱中将小蛇从手上扯开,甩脱在地上猛踩了几脚,直到小蛇化成肉泥才罢休。
nelson疼得仰天大叫,在石梁过道上疯狂地暴跳而起,若不是离他最近的torres和另外叫abbott的汉子死命将他抓牢,险些坠落到下边的溪流里送掉性命。
我顺势将一干人等拽到身后,想去尽些力所能及的绵薄之力,奈何受毒蛇噬咬的nelon生出怪力,将torres和abbott推了回来,大叫道:“toutofhere……”
狭窄的石梁上顿时一片嘶喊声,没有任何战斗力的队员纷纷移步后退。这时只见nelson用右手掐住左手的腕关节,回转过身子时,他面孔憋得青筋暴露,牙关都咬出鲜红的血渍,这般疼痛有多剧烈可想而知。
我大声呼喊:“葫芦,蚊子带尚子他们暂时退回去……”说罢,将踉跄退回来的torres和abbott扶住,顺势将他二人掩到身后,以免暗处有剩余的小蛇出没伤人。
地上到处都是小蛇的残躯,一段一段的在石梁与山洞相连的地带打挺蠕动不休,尚且没有完全死绝,只是无法弹飞攻击活人了。
我用最快的速度扫视了一眼周围,确定并无其他小蛇踪迹,正想扑过去,将受伤的nelson制服然后想办法施救,哪知nelson见我靠近,便是一番声嘶力竭的叫唤:“stop……donttclosetome。”
但是,总不能让这美国大兵就此狂乱下去,他不被小蛇的剧毒要掉性命,迟早也得掉到石梁过道底下的溪流里摔死,无论如何,实难袖手旁观看他疼死眼前。
我收好兵器,光是用绳索招呼,趁nelson疼得不顾凶险到处乱窜之际,将登山绳抛出,套住他的双脚,劲力一拉,nelson扑通倒地。
另外两个美国大兵欲齐手帮忙,说时迟那时快,险些移身到我前边去。我不会讲那英文,手上又牵绳,无暇分手阻拦,只好边胡乱大叫,边是跃起身子,起腿将所来他二人分别踢倒在地:“小心,别过去,nelson手上的毒蛇……”
期初两个壮汉还愤愤不平就要开骂,直到不远处的尚子惊叫著做了翻译,他二人才意识到这条小蛇可不简单,近前都有害命之虞。
只见nelson拇指上那条小蛇的蛇头仍然死咬不放,虽然被扯断了躯身,还在拼命的吸食拇指上的血液。不出几秒钟的时间,nelson的拇指便慢慢干枯,冒出燃烧一般的缕缕黑烟。
那些黑烟萦绕在nelson的手掌周围不散,血肉萎缩的十分迅速,很快半个手掌便被黑烟吞没,疼得nelson惊叫不绝。我怕他挨不住疼痛,就此摔到下边,急忙牵绳将他困住,使他动弹不得,准备救援。
nelson手掌上干枯的线条慢慢往手臂上移动,而五指血液和水分被小蛇的毒汁侵蚀,裂开出能看见骨指的血缝,一块一块的干肉就此掉落下来。
原来这种小蛇的毒性不似平常蛇类那般侵害人兽动物的神经系统,而是一种奇异的炙热剧毒,能将血肉之躯焚尽,使得萎缩干枯的肉体从骨架上剥落。
大家见那燃烧的黑烟越来越浓,nelson的手掌肉块脱落过半,看在眼里却酥手无策,急得拼命的大叫开了:“默默,快想办法,晚些时候nelson就没命了……”
可惜的是,想出办法的速度远比干枯线条移动的速度慢了不止千万倍,等到想出办法来,nelson恐怕只剩下一副骨架摆在众人的面前了。
这种毒汁十分特别,通过小蛇毒牙传递到人的血管里面,即便是有灵丹妙药,只怕也控制不了毒液在血液里流转到全身的势头。倘若毒液蔓延到躯干里去,nelson哪里还有命可活。
我虽稍微有所惊惧,但神思却是十分清醒,见到nelson一大块手掌上的血肉剥落,那只剩下骨指的白骨虚抓了几下,干枯的线条就要蔓延到手腕处,急忙暗中摸住了刀柄。
这时nelson在地上打滚,险些将绳索给绷断,不停的拼命嘶吼,嘴里喊著:“killingme……killingme,please……ahu……”
我迅速贴地奔过去,趁nelson将受伤的手掌举高,立刻毫不迟疑拔刀出鞘,扬手挥刀又迅速收刀入鞘。便见nelson尽已干枯的手掌齐腕掉落在地,裂开的肉块完全剥落,只留下一只光溜溜的骨掌静静的躺在地上。
在这稍纵即逝的时机里,我伸手托起筋疲力尽的nelson,将他推到身后,让另外两个美国大兵照料,进行必要的包扎。
那条小蛇由于断了人体血肉的滋养,很快察觉有异,微闭的双目呼地睁开,鼓溜溜的眼珠子早已通红,愤恨的盯住了它眼前的众人。
我心知这种小蛇是依靠弹躯攻击人兽,它断了身子移动的速度没有那么快了,但我也不敢掉以轻心,立刻托出双管猎枪,一手握住刀柄,准备一举将它彻底消灭。
怎料这条小蛇松开咬住断掌的毒牙,将巨口张得奇大,细长的信子卷缩入腹,又从血红的口器中弹出,同时激出一滴毒液。
我于心暗骂:“他娘的,还来这招。”用刀面挡住飞打而来的毒液,然后避开正面,移到边上轻快靠近过去,同时扣动扳机,击打出的子弹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小蛇张开的口器上,小蛇几乎被打成肉泥,远远的摔出去,贴在对面的石壁上,死得不能再透彻了。
地上还有十几条断躯的小蛇挡住jinru山洞的路径,这些小蛇都张著血红的肉颚,毒牙翻出嘴部外边,似乎还要咬人似的,哧哧的声响激荡在整个空旷的地界范围内,叫人心中发毛。
时间紧迫,还不知道溪流里的那只返老还童,不知所踪的怪东西会不会再生出这许多的要命小蛇来。我不敢带大家在此地逗留,于是故技重施,将地上的小蛇逐一赶尽杀绝,仔细检查了石梁过道前面的地带,确认再无小蛇藏身,这才招呼大家继续往前。
nelson从剧痛中回过神来,还不忘带上了留在地上的断掌,小心的装入背带中。我问他伤势如何,他似乎并不觉得疼痛了,光是说有些发麻,筋疲力尽了而已,并不会妨碍往后行动,一并跟我道谢不在话下。
只是我没料到,这只nelson的断掌为我往后寻找木萨陵寝埋下了致命祸根,世上邪骨刀由此出现,不知道要了多少崶宇玄圣和无辜之人的性命,不过这是后话了,此时暂时不表。
我按照之前的队形,让几位手无缚鸡之力的队员在队列中间,葫芦和不语殿后,为了以策安全,由我打头阵。
在jinru山洞之前,钟教授囫囵看了洞口两边石壁上的两行篆字,跟我们之前的猜测分毫不差,写的是:“焚噬血肉葬鬼窟。”
葫芦趁时问我:“默默,那鬼母的眼魂不知去向,会不会暗中跟来。”
不语说:“瘗魔神殿都在鬼母眼魂控制范围之内,咱们谁都不可能逃脱得掉,或许进到遗址之中,找到木萨的无界舍利才能将它消灭。”
边说边走进了山洞里面。这段通道格局很像是几年前我们在魑城宫崫中的骸骨墙,两侧的石壁松散不堪,岩石的裂缝随处可见,我在前边开路,叫大家小心防范,这些裂缝虽然不宽,但足以让小蛇藏身。
不语吩咐大家戴上皮质手套以及防毒面具,尽量把暴露在外的皮肤包裹好,脖颈处也用丝巾缠绕,切莫疏忽大意,这段山洞阴腐得厉害,指不定藏有带剧毒的昆虫,被叮上一口都吃不了兜着走。
我看了一眼地形,深邃无度,气象却是井然有序,也没有能过人的岔道,难以判断出真正的瘗魔神殿遗址在什么地方,离我们有多少的路程也犹未可知。
到了现在已经有两个队友受伤,torres虽然情况恢复如初,但他似乎明显对瘗魔神殿有了敬畏之心,至于被小蛇咬中断掌的nelson,成了个残疾人士,我不愿去想后路有多困难,毕竟我们这队人马没有任何退路可言,只盼我能尽早发现危险,继而化解,休叫队员再有损伤。
野田先生不停地东瞧西看,心有余悸却又赞叹道:“这么深的山洞竟然会用来葬人,实在罕见,瘗魔神殿简直惊为天人。”
我说这可不是一般的瘗塟之地,是封埋鬼母眼魂的崶宇之境,所葬的人要么是盗寇崶宇玄圣,要么是寻宝的探险者,说得难听点,瘗魔神殿不在考古的范畴,藏在如此深邃的山洞中,是不想让太多人进犯枉送性命,这点虽然超出寻常瘗塟文化,但其实也就不足为奇了。
木萨布置的巫官墓旨在困守镇压作乱的鬼母眼魂,没有特殊技能的人,进到此地,多半有来无回,这也是为什么流传在世的关于巫官墓的传说都带有“死亡禁地”的色彩,偼令官可行就是这个道理,或许只有偼令官才可进退无虞。
刚才通过的石梁天堑即是焚噬血肉的祭祀之地,只有鲜血和肉体才能打开生门,这个名字可不是用来吓唬人的,那些小蛇好像就是传说中守护炼狱的鬼主,这条山洞应该是葬鬼窟无疑了。
尚子一直跟在我旁边寸步不离,她小心的问我:“默默,塟鬼窟是什么意思。”
我安慰她:“尚子别怕,一切有我。”
塟鬼窟其实就是人死时的地带,是由人变鬼的幽冥鬼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