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我立即抽神回望,认准了此地的格局,利用逆地经象轮中的寻脉点塟之法,变换两道方向重新确定了方位,终于寻到可与这里的地形相通的法则。
藤窟尽头这片区域用逆地经象路作为屏障,在藤桩中心竖立“葬魂阁”。天地有灵气,葬魂阁是“逆地经脉”最初的形势脉络,也就是此地原始的“命脉”。
风水格局上命脉是无法打破的,或善或恶,相生相克,可达至循环不灭的程度。在此间建造瘞埋轮回之所必将招致灾劫,地势猛恶对人体的伤害非同小可,活人jinru正好能引起鬼母邪气的出没。
穷象必劫,后边一句应该是“劫后重生”。承受得住这般邪气就能化解此劫。显而易见,偼令官这两件兵器即是这片区域的“命脉。”是木萨或者黑巫大祖将逆地命脉注入在兵器之上,据此宝器可敌鬼母眼魂。
这两件兵器易手之后,尸气也一同转移,因此才叫“易主必劫”,是一种地理形势命脉的转换。那女子的灵气散灭的同时,新的气息必须在一分钟之内重新填入棺洞之中,否则鬼母眼魂遗留在此地的邪气就会由凝聚状态散逸出来,地面上覆盖的诡异的“黑色”,即是鬼母眼魂的余念。
我对葫芦和不语说:“你俩下到棺洞中找找看,务必找到一个奇寒之物。”
葫芦吐舌看看自己滚圆的肚腩,又瞧瞧那狭窄的棺洞洞口,咧嘴只说:“老默,我这身板进到里面非憋死不可,还有其他方法没有,你总不能欺负胖子呀。”
我说你他娘的少废话,这件事旁人代劳不了,非是偼令官才可以。拿件兵器你以为那么简单,偼令官可不是随便能冒充的。
不语未多话,卸下自己身背上的装备袋,已经准备下去,当下问我:“默默,你说的奇寒之物是什么东西,你确定棺洞内有东西。”
我用命令的语气让葫芦也把碍事的装备袋卸下,同时跟不语讲:“希望棺洞里有这个东西,否则,大伙就准备呜呼哀哉得了。”
葫芦不乐意了:“默默,你不能光凭直觉就让我跟蚊子下去冒险呀,可有真凭实据。”他说是这么说,但毫不犹豫将背包取下扔在地上,拽著绳索催促不语赶快下去。
棺洞洞口虽然狭窄,但是下面空间容纳两个人绰绰有余,他两人下去之后,在底下只说棺洞内部冷得要命,都禁不住打哆嗦了,兄弟之间要同甘共苦,问我要不要下去试试。
我冲洞口底下喊道:“葫芦你少啰嗦,快找东西,找不到你也甭上来了。”
不语在下边喊话:“默默,到底要找什么东西,你说清楚呀。”
“就是,要不我抠块藤皮疙瘩给你,看你到时收是不收。”
我告诉他们应该是一个半透明的东西,十分冰冷,拿到手之后,务必仔细些,小心摔碎,到时候可就万事俱休了。
这时所有在场的人都围在棺洞洞口往里边探视,有一茬没一茬的问我究竟是找什么东西,是否可以化掉下边吃人的“黑色”。
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于是对他们轻描淡写的讲道:“看造化吧,万物相生相克运转,应该有这件奇寒之物,要不然根本就守不住葬在底下的女子尸身千年不腐。”
棺洞由于有两个大活人jinru,内体的余温催使寒气顺著洞口溢出,一股一股的冷雾冲泄出来,在洞口边缘很快就结出了一层雾水。头灯照射向下面,整个棺洞一片煞白,模糊地见到葫芦和不语挤在底层仔细地寻找。
葫芦打了个喷嚏大发牢骚:“默默,什么都没有,找我个锤子。”
时间紧迫,我急得大骂道:“撬开底下的藤须架,那件东西应该藏在水里,捞上来。”
棺洞分为两层,用天然的藤须隔开,上半层安葬尸体,最下层全是古藤的汁液以及吸收入其中的地下水,那件东西化在水中,使得整个棺洞奇寒无比,这样安葬尸体就可以保持得长久。
我取出聚光手电筒,调整了焦距射到棺洞的深处,只见在最下层,伴随著浮动的水波,渗透出一个发出幽绿的光团,急忙冲棺洞里喊话:“就是那颗幽绿的东西,快捞上来。”
葫芦和不语见此物古怪得紧,不敢轻易下手打捞,让我们把布袋扔下去,撒网打鱼那般将那幽绿之物兜上来。葫芦说:“老默,你可确定这丫寒寒的怪东西不会把我跟蚊子闷倒在这里。”
我无可奈何:“此物不能用其他物件打捞,只能用血肉之躯,否则会化掉的,不行用嘴含著。放心,死不了人,要是有个什么好歹,我许默用这条命跟你们换。”
葫芦骂不绝口:“你个许小默,命能换吗,要我葫芦光荣了,你也没我这身的斤两,才不跟你换。”
底下他两人最终伸手进水中,虚捞了一下,生怕那奇寒之物会跑掉一般。葫芦的指尖最先触碰到那件神物,立刻惊叫起来:“哎哟,他爷爷的奶奶呀,冷……冷……贼***冷啊……”
不语见葫芦缩回了手去,急忙迅速伸手插入水中,捧起藏在水中的幽绿之物,刹那间,冷得他只哆嗦,口中喷出了灰白的寒气,连头发丝上都结了冰霜,仿似刚从冰窖里出来一般。
不语捧不了几秒钟,便把那东西塞到了葫芦的手中。葫芦心知此物不能掉落在地上,忍住冰冷刺骨生出的疼痛,结结实实将奇寒的幽绿结晶体捧在了手上,登时冷得他蹦跳起来。
葫芦和不语几乎十秒钟就要转手拿住那件冰冷之物,两人头发似乎就完全发白了,从口中不停地喘出白气,但无论如何都说不出话来了,手脚冻得放慢了动作。
这口棺洞顶多只有三五米的高度,他两人迟钝了一般,半天才拽住了绳子,但是抓的不稳,我几次拉绳索,半途中就卸掉了力道。
我喊道:“把东西扔上来。”
葫芦抬头瞪著愤恨的目光,全身抖成个筛子,说道:“你……你你你……老子我……我我我……手脚都冻得……发……发发发僵……你扔……扔扔扔……扔给我……给我……看……看看……”
这时不语将奇寒奇物再次转到葫芦手上,葫芦盯了手中之物一眼,险些哭将起来,干脆将那个只有槟榔大小之物塞到了口中,顿时泪花直流,含糊地哼哼唧唧,又耸肩又甩头,示意让不语先上来。
我立刻将绳套挂在不语的腋窝底下,使尽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不语给拖了上来。不语到了上面,立刻蜷缩成一团,话都说不出来了,尚子匆忙取来酒瓶,让不语喝了一些白酒暖身。
下边的葫芦急得又蹦又跳,我将绳套扔到棺洞之中,葫芦费了不少的周折才把绳套拴在了他的腋下,上面我们几人共同使力,才将身宽体胖的葫芦给拽了上来。
葫芦早已忍得面目都扭曲,青筋暴露。他将那颗奇寒无比的东西从口中吐出,捧在手上蹦蹦跳跳,口齿都捋不清:“谁……谁……拿……拿一会儿……”
这颗东西很像是半透明的肉块,看起来特别的瘆人,尤其那道幽绿的光团,单是看一眼,便让人不禁感到一丝的冰冷。当下谁都不敢去接这颗东西,甚至本能的都往边上退开了几步避让。
我也是吓退开去,想不到这东西竟然如此厉害。心想我许默万不能拿这件东西,让他们相互传一圈也就是了,我自身还有十分紧要的事要办,呃………我这么说好像也对。
葫芦不得不又把这件奇物塞到了口中,对著所有人指指点点,大概是骂诸位不够义气。这时一旁的尚子呆呆立在当场,葫芦大概觉得找到了救星,扑过去就想……但是他立刻觉得这样做不妥,于是将东西吐在手上,一把就塞到了尚子的手中。
尚子起初第一秒还不怎样,但是从第二秒开始就忍不住那奇寒引起的刺痛,这时众人早就远远的躲开了,葫芦也已经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呼呼的哈气取暖,万不得已,尚子只好学葫芦,将这颗冰冷得要人命的结晶体含在口中。
见此情景我也懵了,心中只说:“真的假的,真有刺骨之寒?”想到这里我还不合适宜的说道:“尚子,你坚持一分钟,等我瞧瞧,这东西放哪里合适……”
我急忙站到了藤桩的边缘,用目光迅速扫视此地的格局,寻准方位,就想吩咐尚子把那件要人命的东西丢下去。
哪料到,我刚转身,只感觉双.唇软绵绵的,在半秒钟内由冰冷变成温热,紧接著下一秒钟,我便感到口腔中一阵冰冷,立时感觉整个脑浆都快结冰了,而尚子羞得双颊通红,迅速跑开,蹲在地上一语不发,连美眸都不敢看我一眼。
我口中含.著冰球一般的奇物,转了一圈,将其吐在手上,趁四肢关节还没冻得发僵,扬手将冰球之物,远远的抛了出去。
这颗冰球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幽绿的光线,落在下方其中一个张嘴骷髅石像上。只见那石像口中衔中此物,很快就吞了下去,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地面看上去微微颤动了一下,满地的“黑色”邪气一圈一圈的波动,往外围渐渐化散开去。
在这“黑色”渐退的过程中,我和葫芦、不语三人才逐渐恢复体温,感觉整个身体筋疲力尽,远比越野行军了万米还要费劲。
见我们身体好转,钟教授这才问我:“许连长,这是什么物件,竟能驱散底下的黑色之猛恶。”
我盘膝坐在地上喘著冷气说:“此物叫闉鬼珠。其实是尸体入殓葬入地底之后,历经数年不腐不化,腹腔之气涌动梗塞在喉,汲取地下阴气不断生长变化所得。”
因为此物由尸气凝结而成,在某种特定条件下具备吸收尸体能量供给的能力,年深日久百年甚至千年,凝气越长越大,最终完全固化成寒珠,形成尸体的一部分,因此管这寒珠叫闉鬼珠。
闉鬼珠由于在尸体的喉咙部位生长,前后两端所遇气体完全不同,从尸体内腔透出来的是尸气,浑而不浊,清而带韵;另外一端是部分棺椁内滞留的少量空气。所以一头带有颜色,一头却晶莹剔透。
此乃至寒至阴之物,被盗墓崶宇玄圣奉为天下辟邪圣物。久远而神秘的古代,在三百六十行之外,有一种人就是专门寻找闉鬼珠的手艺人,这些人大多精通奇门遁甲之术,平时隐秘极深,很少出世,他们的旨在消除地宫深处阴阳爵之祸。
每当他们寻获一枚闉鬼珠,便用特殊方式打磨成链珠状,这就是传世的地官的信物——闉鬼骨符。
闉鬼骨符奇寒入骨,起初不能戴在身上,碰到皮肤极有可能寒气逼入心宫,导致心脏停止跳动,伤了人命。因此通常情况下将闉鬼珠装入盛有烈酒的皮革袋中,再放到特制的冶炉之内用滚烫的乌鸦血混合秘制的魂液持续浸泡一年才能形成有特殊作用且不伤人的闉鬼骨符
这些能提炼锻造闉鬼骨符的人,即是秦代修建秦始皇陵墓室风水格的“匠作大臣”。秦灭楚汉相争,楚霸王项羽多次欲掘始皇墓,可惜绝大多数闉鬼师已经葬身陪葬,再多的军队也找不到始皇墓入口所在。
后来少数个别逃脱出来的匠作大臣惧怕为此遭性命之虞,从此隐姓埋名销声匿迹,光有“薨宇地官”传世,手艺也变成了不传之秘。
到三国时期,曹操为了补给军饷设立发丘中郎将,四处掘坟盗墓,有传他也在寻找传世的“闉鬼骨符”,不过最终也未能如愿,闉鬼骨符从此消失于世。
但自此之后无数人效仿曹操盗墓起家,将他奉为始祖,之后千年至今盗墓之事愈演愈烈,校尉从此“名扬天下”,而真正为死人开疆的薨宇地官却只剩下传说,也只是崶宇玄圣精神层面上的图腾。
不语听完我这番叙述,意味深长的说道:“难怪考古上说,一件崶金都有无穷无尽的故事,看来此言非虚,想不到一枚小小的闉鬼骨符还有这许多的来历故事。”
葫芦听我讲了半天,对这枚闉鬼珠似乎心存敬畏,他问道:“默默,带上闉鬼骨符,地官之名才算名副其实呀。”
我环顾远处一遍,见那些诡异的“黑色”尚未褪尽,于是便拾起话头说道:“闉鬼骨符终身不可弃,我可没那坚定的信念佩戴终生。”
闉鬼骨符乃传世奇物,已经消失了上千年了,即便阴差阳错传到你我手上,佩戴在身的话,就意味著身染鬼母之劫,还是不戴为妙。况且炼制闉鬼骨符的秘技早就失传了,这颗闉鬼珠个体太小,只能用于慑退鬼母之眼残留在此地的余念。
正说到这里,忽然传来惨叫声,大家一同举目四望,这才发现那个被我唤作“one”的美国大兵,高高的悬挂在天顶上。
原来三个美国大兵想奋勇施展手段,他们不敢从藤桩上下去,于是就布置绳索想从上方通过,哪料到,半空中竟也凶险异常,one挂在绳索上,不停地打挺,口中白沫吐之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