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李阔起身解手,把张继远,黄学宗,学世博三人都惊醒了,学世博等人以为出现什么事端,第一件事就是把步呼啦就端在了手上。
学世博看清情况骂道:“我说你能轻点不,会吓死人的,怎么了?”
李阔嘿嘿笑了笑说道:“内急,撒泡尿去,真不好意思,惊动各位了。”李阔说着就往前走了出去。张继远急忙拉住他说:“就在这解决了,跑那么远干嘛。”
李阔一本正经地说道:“那可不行,那尿骚味儿呛到诸位就不好了吧。”
黄学宗愤愤不平地说:“就你怪事多,岔路这么多,万一走散了怎么办,别竟他娘的瞎扯淡,就在这解决,快点!”
李阔不依不饶,赧然羞愧,低着语气辩解:“我这还是纯鸡,哪能让你们瞧见!”
我说:“都一群男的,你还别扭什么,难不成你长了两个不成?”
李阔故做内急难忍之状,指指前方不远的山石,说道:“就那地方,跑不远,你们也能见着我。哎哟,憋不住了,我去去就来。”李阔话说完,一溜烟就跑了出去,躲在那山石背后解手,最后干脆脱裤子朝我们喊话:“再等等我啊,干脆他娘的,屎尿一起了!”
张继远,黄学宗,学世博三人也都站起身,就地小解,然后打着哈欠,坐在地上,抽起烟来。此时李阔吹着口哨,哼哼唧唧,给我们报告他现在的状况,他现在就从山石后冒出一颗头来,蹲在地上不停地晃动着身子。
过了一会,李阔站起身子,提着裤子栓皮带,我一眼瞧去,浑身打个寒噤,慢慢提起刀来。张继远,黄学宗,学世博三人显然也发现了端默都立起身子,把端平,随口把叼在嘴角的香烟吐丢在地上。
对面的李阔栓好裤带,就欲朝我们走来,看见我们都着,一脸沉寂,他傻笑着问道:“你们都怎么了,放了一下茅,你们就都不认识我了,拿对着我干嘛?”话说完,李阔可能也察觉到点什么,双手缓缓举过头,说道:“不会吧?”
我小心走上两步,伸手示意张继远,黄学宗,学世博三人不要上前。我轻声缓语对李阔说道:“李阔,别动,千万别动!”
李阔举着双手,咽下几口口水,微微瞟眼向后,可根本就见不到他身后藏着什么东西。李阔紧张得额头汗珠淋涔,身子微微发抖,用急切的眼光看着我。
我实在不知道如何计较,也不知道李阔身后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人还薯。
只见李阔身后一个满身着黑布的东西紧紧跟在了李阔的身后,头上盖着黑色斗篷,遮住了后面可能生带的毛发。那东西好像是个人,轮廓分明,只是只剩下骷髅了。
骷髅人微张着有些发黄的牙齿,两眼窟窿里黑色干瘪的眼珠藏在其中。两手往前伸出,从衣袖中探出的手骨爪子已经微微搭在了李阔的后肩膀上。李阔一动身,骷髅也随之移动,看样子已经和李阔粘到一处去了。
此时李阔面色惨淡,嘴唇微动,却不敢发出声音来,只是用眼睛和我们作着交流,我从他的眼睛里只读懂两个字---惊恐!
我压低声音说道:“李阔,千万别动,也别说话,我想办法救你!”
李阔听完我这句话,眼睛紧紧的闭合上一会儿又急忙睁开,从他的眼神里似乎是在说:“那快救我呀!”
我压低声音让张继远,黄学宗和学世博退开两步,蹲低身子,在不离开我视线的范围内,尽量避开骷髅人的正面视线范围。
我用极慢的速度将身子慢慢移到路旁,瞧了一眼挂在胸口的羊皮灯笼,右手攥紧了军刀,左手将挂在脖子处的带卸了下来,丢在地上。
这么近的距离,使可能会误伤了李阔,为保险起见,我打算单用单刀去理会李阔身后的怪物。若真有什么意外,张继远,黄学宗和学世博都端着,想来不会出现什么差错。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对于身陷险境的李阔更是如此,我得尽快把李阔从怪物手中救出来,时间长了难免闹物不会先下手为强,到时候可就不是救人那般简单了。
我迈出了步子,缓慢小心地靠了上去,李阔更是紧张得两腿轻抖不止。最怕此刻李阔压不住心头的惊惧乱了阵脚。就在此时,李阔突然身子一拐,侧过身子去,怪物同样转身,把整个身子都躲在李阔的身后,同时,两手的白骨指向前弯扣,紧紧地按在了李阔的喉结处,怪物只要用力往回一扣,李阔肯定喉结破裂一命呜呼。
我现在就和李阔近在一步之遥,无奈看不实怪物的全身,想找要害处下手也没有了空档。如果急上前去拉半扣在李阔喉结处的怪物的骨指,又怕动作不当失手反而害了李阔的性命,此刻进退维艰了。
我竖起拇指,然后又捏成拳头,示意身后的张继远,黄学宗和学世博做好准备,同时也向李阔示意我要动手了,让他随机应变,不知道他们是否明白我的意思。
如果换做是葫芦、建国,可能会做出一些动作,留出空隙好让我动手,可现在是李阔,他身子完全僵在那,杵得跟个木头人似的,可能吓得不敢动弹了,我进攻多少有了些顾忌,阻碍了行动的准确性和成功率。
此刻迟则生变,只能动手,我不再多做计较考虑,箭步冲出去,军刀直刺到李阔身后怪物的面部,同时左手由切变扣,一下就拽住骷髅人的骨指掌,接着往外一翻,同时右脚分两步,一脚扫了李阔一脚,李阔吃疼,膝盖处一弯,留下空隙,我急忙一脚直蹬,李阔身后的骷髅人被我踹在身上跌了出去,我左手回转,按住李阔的后脑勺,往前一带,李阔扑了出去。
骷髅人被我踢开一截,我趁势跳上去猛扑,骷髅人伸开双骨手招架,军刀被它夹住,我连踢两脚出去,踢的结实,骷髅人翻了出去,就地打个滚,身子一蹿,嘻嘻冷笑几声,转到石山背后不见了踪影。学世博,黄学忠,张继远架着李阔冲到我身旁,也不管看没看见东西,端就来一阵乱扫射,直到把里的子弹打光为止。
骷髅人恐怕不止这只,我们得做好打算才是。索命关地势复杂,现在天已经黑了,这么摸索逃命恐怕会迷失在乱石岗之中,生还的机会无疑还要靠老天是否保佑了。
前后都是危险的境地,一动不如一静,我命令回到火堆旁,生起大火,就在此地过上一夜再说。战士们没有反对,一起动手,把周边的干枝树叶都拢到一处,生起火墙。
“连长,那是什么东西,是人还薯?”李阔战战兢兢,心有余悸地问了一句。
刚才我和那骷髅人打斗,被我踢了几脚,从回力上看,它也是有躯体的,倒不见得像传说中的鬼一样有影而无形。既然是这么一件怪物,那就好对付,它也怕挨子儿和拳脚。
我一寻思,那骷髅人明显是个人,但他的动作怎么会如此迅猛,转眼间就消失在山石背后,是在难以想象会在荒无人烟的地带遇到人。这人可不想平常人那般容易对付,今晚势必多加小心。
我说此事以后不准再提,现在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一个也不能使懒犯惰。不过以现在的情形看,战士们都惊惧于心,恐怕也没心思睡觉了。我发了一圈烟,大伙点上火抽了起来,彼此却无话了,各个都沉默不语。我把军刀和羊皮灯笼收了,同时把丢在地上的重新捡了回来,跟着战士们斜靠在山石下休息。
李阔首先开腔说道:“那骷髅人怪东西不会是回去搬救兵了吧,要不咱们还是撤吧!”
我吐吐烟圈说:“在索命关内走失也是死,在此地再遇到骷髅人也是死,你想选那一条?”李阔听我说完这句,抬眼左瞧右顾,像是不放心这里的环境。要我说谁能放心呢,无端冒出一个“不人”的东西来,谁没个害怕惊恐之处?
身边周围到处都有散落的白骨,人兽均有。这一情况我之前倒是见过了,不过前两次进索命关都没有见过这些骷髅人出来作祟,这次怎么会这么时运不济赶巧碰上了。
此时有些紧要的地方我得和他们四个人说清楚,知会一声,这很有必要。我说:“之后在喀喇昆仑山谷底巡逻搜救,不管见到什么东西,哪怕再不符合常理的事,也不要动不动就说出去,往上面报。我们解释不了就别去解释,省的惹出麻烦。在这一带走的久了,怪事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我们不是搞学问的科学家,更不是寻宝盗墓人,活着命就好,其他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们几个可得都给我紧记在心!”战士们连连答应,然后大家陷入了无边的寂静之中不再言语。
漫漫长夜终于过去,一夜无矛再没有骷髅人出来作祟,我们终于挨了过来。当山顶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山谷,我们才稍微松懈了一下的神经。此地不宜久留,还有任务在身,得马上动身往前走了。
在动身前,我去藏有骷髅人出没的山石后检查,那里藤枝蔓叶堆了一股,藤叶上留下几片血迹,最可疑的是山石后面的斜坡上出现一个狭窄的土洞,洞内已然被许多干枯的藤枝遮挡,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我看了洞口边沿附近,到处有人为的痕迹,我看这山洞多半是盗宝人在索命关挖掘出来的临时藏身之地。看来这一带还经常有不少古传的手艺人在此地营生。不过这些人会是什么人呢,难道会像传说的那样,在这里通关到巴基斯坦的盗墓贼依然重用这条天险密道。
战士们看到这地洞多少有些诧异,纷纷说进洞看看,我不敢冒这个险,要我说,这直径只有五十多公分的土洞十有八九是一个盗洞。盗墓传说历经千年不灭,各种盗墓高人手法不一,但无一例外都是靠一身硬本事在这一行当生存,他们根本就不惧怕任何普通人,我们要真钻到地洞里去,多半没人能打得过他们,死那是盗墓贼是否肯罢手的事了。
我趴在盗洞外往里面仔细看了一遍,盗洞特别深,里面光线暗淡,根本看不到紧要的地方。这盗洞应该逝来就有,后来被当地的盗墓贼熟悉加以利用。
不过我隐约觉得这盗洞内部可能是一处迷宫,进去之后很难找到准确的路径,想去追那盗墓高人恐怕也不是我们几个人所能办到的。
黄学忠看出点端默指着土洞咧嘴只说:“连长,这明显是盗洞啊……想不到盗墓贼会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建基地!”
我本来无心跟他们说这是盗洞的事,这会儿被黄学忠一语点破,大家都鬼使神差想到了宝藏。李阔就说,咱们顺着地道进去,说不好能发现大量的宝贝,发财指日可待。
我无奈地轻笑,这一带的地形别说真是风水宝地,怕也没哪位位高权重的王公贵族能有这般能力在昆仑山中建造墓,何来财宝之有。我对他们说:“别瞎猜了,赶路要紧,这地方不可久留!”
张继元却说:“连长,你说发现古墓是不是得算头功一件,这些盗墓贼太过分了,咱们得将它们绳之于法!”
我指指盗洞对张继元说:“好啊,那你上,连长我亲自给你呐喊助威……”
张继元往深邃的盗洞里探头看了一眼,一身就不禁打起哆嗦,咧嘴对我说:“连长,这盗洞太瘆人,咱们不习惯在幽暗的地底下生活,还是等回到军区,往考古研究所汇报情况,让他们来处理吧……嘿嘿……”
我自恃能寻找到深山老林里的古墓,这一带山石奇特,阳光不遂,绝障丛生,根本就不适合葬人。人说墓葬乃是先人轮回之地,外宇清朗且纳聚万千气象,此地却是山石嶙峋,毫无章法可言,形势具无,谁要是在这样的地方葬人,只能说这人病的不轻。这里绝对不会有墓葬群,这盗洞仅仅是盗墓人为了方便逃生依地形开凿出的过道而已。
大伙总算都放弃进盗洞一探究竟的打算,在我的带领下准备启程去完成那项不知道能否完成的任务。我有些迟疑,在这茫茫昆仑山腹地怎么会遇到盗墓贼,他们在这里干什么,总不会是路过的吧。不过事情不在我所能想到的层面上,加上任务在身,我不敢多加逗留,要不然以我的性格不在这层盗洞里三进三出绝对没有放弃的念头。
依原来的队形,我盟不得困乏袭身,就此移步往前。走上几千米又见到了两三处火堆,烧火的时日也不算长,山谷近两个月内肯定有人通过。我们加快脚步急追……
眼前又是一个葫芦口,穿过去后只见一片奇形怪状的山石挡路,中间又发现了一个火堆。此地我记得清楚,一共只有四条弯道,但弯道也彼此相通,错综复杂,走失了也可能要多费些周章才能顺出正确的路径来。
在这丫子口,我们发现了四处火堆,从时间上辨别可能是同一时间留下的,这就说明,有人在此地迷失路径。我曾经对这一段路径作过全面的勘察,对我来说,这里困不住我一个钟头,但对于第一次进索命关的人来说,困上三五天是极有可能的。
我的判断很准确,在一处山石洞檐下发现了一处用枯枝树叶撘起来的简易草垛棚子,棚子前面分别有三处烧得漆黑的三石火灶台,从时间上看也就在近两个月内。丫子口可能困住他们少说有四五天了。
在灶台附近发现有血迹,我用火烤了一下血迹,伸指粘了一些,凑到鼻子底下嗅了一下,是人血。那就是说有人受伤了。附近还有散落的碾碎的脆石渣子,应该在这里有过搏斗,在湿地上有几处脚印,时间虽然有些长了,但还是能看得出来,脚印杂乱无章,深浅不一,同时也有几处明显的骨指状的脚痕,我想他们同样也遇到了骷髅人,并有一番厮杀。处境就看不出来了,死活也无从辨别,附近根本就没有留下新鲜的人兽骸骨,留下的也仅仅是年代久远,埋在地下,露出地表的枯骨了。
我们边走边分吃点干粮,喝了点水,马不停蹄地往前。我记得再往前走一公里多点的路程应该是沼潭了。当年第一次进索命关还有三位战友死在了沼潭里。
当前面蔓藤铺盖,山石湿淋,两侧有飞马像山石拱出来的地段就该到了沼潭。此时眼前迷雾缭绕,黑雾蔽空,朵朵形状各异的黑气弥漫在山谷上空,犹薯门关。我把此处的危险交代了一番,让战士们稍加忌讳,多加小心。这里两侧山石陡峭,几乎成九十度的岩壁入云,想攀爬上去几乎不可能。我赶紧取下一圈登山绳,一头系在坚固的岩柱上,另一头栓上石块,远远地丢了出去。
我对战士们说:“我先过去,到了对岸,扯住绳子,你们再一一顺着绳子过来。听好了,如果我开你们就把我拉回去。”战士们点头答应,我匍匐下身子,小心地匍匐下身子,前面用军刀戳了几下,确认地面夯实才敢探身爬出去。
沼潭长有三四百米,宽约有四五十米,两侧枝叶蔓藤茂盛,枯叶败藤落到潭子里,月积月累就形成了沼泽,沼泽多生黑雾,凝聚不散,有些可能会形成害人性命的瘴气。
在帕米尔高原当兵,有半条命早已经交给阎罗王了,剩下的半条命就看你够不够坚毅,胆子够不够大。胆子小的,吓得重了,误差就多,剩下那半条命就没有多少可担待的了。所以再危险也千万别慌了神思,勇敢地往前赚兴许会海阔天空。
我艰难的往前爬着,身子下的土地时而坚实,时而松软不堪,一不小心身子就陷下去一截儿。再往前爬了一会,触到了绳子的尽头,我再把绳头往前丢出去,顺着绳子接着再爬,此时整个身子都是泥淖。地上发出难闻的恶臭,险些让我吐了一口。我四肢并用,军刀不停的戳向地面探路,然后再接着爬。
我的身子已经完全处在烂泥潭子里,只感觉身子慢慢陷落,腹下有异物勾住了皮带,我稍微将身子移到一侧,往稍远处一看,只见腐泽地带突突地冒出水汽,接着一双人手白骨好像被机关驱动似的,慢慢从沼潭子底下冒了出来。
我急忙游爬过去避让,回头细看,水泡此起彼伏,此消彼长,沼潭底下似乎有巨型动物挪动翻身催生出这许多的气泡。地表有一连串的振动,露出泽面的水泡也越来越大,纷纷破裂开来,一股股黑气冉冉生空。
我暂且顿住身子,让这一状况稍微平息再另做打算,要不然真有怪物藏身在泥潭底下,惊醒了它们,我在这沼潭中心,根本就没有逃生的余地。
水泡一串一串地从我身下排开出去,就像是黑色的珍珠链子,又像是圆润光泽的黑铁珠子,成发散形状往外延伸,我就在正中心位置。我静静观察着动静,喘息之气都压低了许多,现在唯一庆幸的是身子没有继续往下沉。
紧接着无数白森森的人骨爪子扭曲着从腐泽平面下伸出来,着指向天空。骨指虽带有泥土,但露出来的白骨显得更加的显眼,看上去让人不寒而栗,不知道沼潭里掩埋了多少生命。
再过一会儿,又有无数的骷髅残躯以及毛发从汲满了腐水的湿泥下冒出来。有些未腐烂干净的尸身还希拉地挂在骨架上。这些死人张着嘴,嘴里满是黑色的浮土泥淖,口中滑溜溜的伸出来的是未腐烂干净的舌头;已经坏死的眼珠子和着泥土垂在颧骨上,有的两个眼珠子都没有了,眼窟窿里全是腐泥。
沼潭子的死尸慢慢露出泽面,升得高了扑通一声倒下,然后沉入泥潭深处,接着在原处又有一具尸体被运动的泥土抬升,此起彼伏,像是在欢呼雀跃,迎接我的到来。
起初看似干涸的沼潭子渐渐地汲了一层水,就在我正面前,一个水泡冒越鼓越大,我不由自主地将军刀举到头顶,就待往下扎可能出现的什么东西。
噗!的一声闷响,一只扭曲变形的白骨手掌刺破水泡伸了出来,慢慢升脯最后一个湿淋淋、裹着白皮烂肉的头颅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出现在我的眼前。尸体的头发很长,遮住了面目。我真害怕见到这死人的真容,可偏偏又睁大了眼睛要看看是怎生模样。
整个死尸在腐泽外,头发末梢被腐烂树叶烂泥一坠,整块头皮哗啦就从头顶上掉了下来,露出带皮的头颅。尸体升起来的时候被腐泽汲水浸洗的眼珠子干净得能让我见到全泛白的眼珠薄膜,这会儿,正和我对立而视。我恶心得连吐了几口,赶紧往前爬,此地再多呆一会儿都会要了我的命。
让我惊诧不已的是,从沼潭里露出来的尸骸,有的脖子上挂满了项链,有的手指上带着戒指,不远处的周身可见无数的小珠子项链,成串的玉石珠子,形制小的金杯银盏混着泥淖翻了出来。这沼潭子不仅掩埋着死人,原来也埋着宝贝。
此时逃命要紧,我连顺手牵羊的心思都没有了,只顾挪动着身子往前不遗余力的攀爬。数次往前面丢绳子过去,终于爬出了沼潭。
尽头的山谷处铺满枯枝败叶,不过当中有山石刺出地面,已经是结实的谷地了。我把绳子拉直,栓到身后的山石上,冲着对岸喊:“可以过来了,别看沼潭子里的东西!”然后扯着绳子做好牵引工作。
沼潭都被黑雾笼罩,虽然两岸距离不过三四百米,但肉眼还是看不到对岸的境况,我怀着紧张的心态等待着。过了十几分钟黄学宗首先冲破浓浓的黑雾爬了过来,我才稍微放宽了心。
黄学宗满目惊恐的样子告诉我,他被沼潭子里的死尸吓得不轻。接着李阔和张继远也爬了过来,到潭边时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躺在地上不停的喘着气,话都说不出来。
等了二十几分钟却未见学世博过来,我只能从拉得笔直、不停地晃动的绳子判断学世博应该还拽着绳子。之前黄学忠,张继远和李阔三人爬过沼潭也就用了十七八分钟的时间,何故学世博二十几分钟还过不来。我有些担心,定睛穿过浓黑的雾气只看到一个漆黑的身影在沼潭深处摸索着什么。绳子时而绷得更紧,时而趋缓。
我扯开嗓子大喊:“学世博,你干什么,赶紧给老子滚过来!”
接着听到学世博回话:“等下,连长,沼潭里有珠宝,我取点来,今年我就退伍了,拿回家去,好讨个媳妇!”
我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还是发生了。我一急,嘴上就不积德,对着黑雾笼罩的沼潭深处骂道:“他娘的,我限你小子三分钟内滚到老子面前。讨媳妇用死人的东西,你太他妈对得起你媳妇了!”
终于我手上牵引的绳子摇曳绷紧,在浓雾中一个满面泥淖的人头冲破黑雾,正是学世博。学世博冲我们咧嘴一笑,两排白牙齿露了出来。
我见学世博无恙,总算放下了心,催促他快些上岸。黄学宗,张继远和李阔三人都站到了我的身旁,一同七嘴八舌的催促学世博。学世博将侧背在身旁的行军军包抖给我们看,里面都是金银玉器,虽然沾了些泥淖,但露出的地方还发出点点金光。
此时学世博离我们还有二十几米的距离,我本来已经把悬在心头的紧张感都放下了,可就在这时,山谷内灌进一股强风,把浓黑的雾气吹散,只见学世博身后,有几个举着长矛,乘着马匹,披着黑袍的骷髅人出现在了学世博的身后,那逼这寒光的长矛就要扎趴在地上不断蠕动身子的学世博。
我吃了一惊,急上加急,扯开嗓子就喊:“学世博快爬,你后面……”张继远,李阔和黄学宗三人也七嘴八舌喊开了。我们端就打,把十几发子弹打光为止,那骷髅人总算随着诡异的黑雾退去。学世博爬上岸来,扶扶戴歪了的军帽,伸手往脸上一抹,整个脸上马上敷上一层湿泥,面目都被遮盖了,仅能看到他的两只眼睛巴眨了几下,看似仍惊恐未定。
我一肚子的火气,但没时间再骂,匆匆抽回绳子,打好圈子,斜跨到肩膀上,二话不说,直接动步子开拔,学世博,黄学宗,张继远,李阔紧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