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说完了这段话,就开始疯狂摇头了。∽菠﹥萝﹥小∽说
“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一块养尸地,而且里面还真的有人在生活呢?”
邦妮有些不解地问了出来,抬头看着那边的琴和桥塞特。
“当所有不可能的情况都被排除之后,剩下的那种情况,就算再离谱也是对的。”
安倱的目光也落在了对面。
“不过,更让我奇怪的是,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还有就是,外面的那些人里,有几个还活着的。”
聊到这个话题,邦妮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竖起来了。
琴和桥塞特并没在外面待上多久,天就亮了。
“你先在这里呆一阵子,我回去看看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琴把火堆熄灭了,拍了拍身上的灰,站了起来。
就好像一个晚上的时间,她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把所有的绝望和背悲伤都收拾了起来,只剩下表面上的一往无前,用来掩饰她自己的无措和茫然。
“一起吧,咱俩谁自己走都不安全。”
桥塞特抄起了身边的长刀,扛着就往唐宁城的方向走了过去。
“你的身子……”
琴挡住了她,实在是担心桥塞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之前那个晚上的变故,让琴不得不彻底相信长老们临走之前留下的教诲。
长老们说,要拿下亡者的头颅,将他们焚烧成灰,使其永远不可归返。
他们没有做到,反倒是把所有的尸体带回了唐宁城,于是昔日的亲友一瞬间变成了嗜血的猛兽。
这次,长老们说,有新的孩子出生的时候,唐宁城的明天就到了,所有人就都能活下去。
琴不敢赌了,如果只有她自己也就算了,唐宁城中所有还活着的人的未来,她不敢赌。
两个人僵持了半天,最后还是琴没能拗过桥塞特,只好带着她一起回到了唐宁城。
太阳和往常一样慢慢升起,却被飘来的几朵薄薄的云彩遮住了。
没剩下多少的朝霞被撕扯出一片狰狞的血红,像是一场战争过后血洗的地面。
琴和桥塞特在这样瘆人的气氛中,吊着一颗心朝着唐尼城走了过去。
唐尼城和之前没有太多的变化,只不过是城中血腥气和腐臭味变得有些重了。
“哟,乔伊!这么早出去干什么了?伤着孩子怎么办啊?”
琴的表情一瞬间就凝固了。
“你从哪出来的?”
桥塞特的表情比琴还要严肃,冷冷看着对面冒出来的乔。
“哎呀哎呀,好了嘛,不要生气好不好嘛,我错了还不行吗?”
乔若无其事地走了过来,伸手想要揽过桥塞特的肩膀。
“滚!”
桥塞特横刀在胸前,拦住了乔。
“我错了我错了,我跟隔壁芙拉没什么关系的,真没有,你看我一年的时间,有一大半都在外面,哪有时间干那些有的没的是不是,你相信你老公我好不好!”
桥塞特把刀慢慢横在了乔的脖子上。
“你把衣服都给我脱下去。”
“这样……不好吧?”
开始的时候就在旁边特别尴尬的琴,这会赶紧开了口。
“你还记不记得长老们之前说过什么?”
桥塞特冷眼看着琴,问道。
“我记得,但是……要不咱们换个地方确定?”
经历过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后,琴的警惕性其实比任何人都强。
尤其是亨特在她面前把博伊撕开之后,琴就再也不想相信任何人了。
但是她始终都记得,亨特那个时候整个人都是疯狂的,在他的眼睛里,找不到任何作为一个正常人的情感。
然而现在的乔和之前的状态完全不一样,就好像是狩猎归来,和乔思奥特拌嘴的样子。
更重要的是,现在的琴完全不想在大街上,城门口,看一个昨天她已经认定死掉了的人,脱衣服。
这感觉……
实在是有些微妙了。
“还好这会没人,要不然这是什么事啊……”
琴低头轻声说了一句,然而话还没说完就猛地抬起了头。
“不对,门口岗哨上的人呢?”
她转过头,看着已经没有了人的岗哨,整个人有些发蒙。
在场的所有人当中,最不解的反倒不是琴,是在一旁的邦妮。
“旁观者清”这四个字,在这里是完全不适用的,因为他们的举动和事态的发展,完全超出了邦妮的理解,甚至和她的推测都完全不搭边。
“我怎么觉得,他们好像是对外面的丧尸,完全没有概念呢。”
邦妮转头问安倱,对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有些不解。
“他们应该是一出生,外面就有丧尸,然后只把这些丧尸,当成是一种猛兽,又没有接触过,所以也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吧。”
安倱盯着前面的两个人,说道。
“但是这不科学啊,你看那个时候桥塞特的状态,跟现在其实没差多少,应该就是快要生孩子的时候。那他们那个时候还不知道丧尸会传染,会吃人,人死之后尸变会和外面的东西一样,现在就知道了吗?”
邦妮看着已经慢慢进入了和谐讨论阶段的三个人,整个人都处在一个不明就里的状态当中。
最终的讨论结果,是乔脱下了身上的衣服,被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
“好了好了,真的没有伤口好吗,你为什么这么坚持呢?万一昨天就是我们做了个噩梦呢?”
本来之前的那段记忆都十分得稳定,邦妮和安倱都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还是在外面的世界里了,这会终于又有了属于梦境的部分。
从进入唐尼城开始,琴自己的形象就开始有些扭曲了。
不光扭曲,而且她身上的色彩一点点统一,最后都快变成一个扭曲的色块了。
“他们把唐尼城留给了你,所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现在的任务只有生孩子而已。”
桥塞特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对着琴说道。
“不是,你别这样……”
琴的声音有些委屈,不能理解为什么桥塞特一下子把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我什么样子?长老们确实是把唐尼城留给了你去打理,我连狩猎都没法出去,也就是生个孩子的命。”
桥塞特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从琴的手里,把所有的吃的都拿走了,转头朝着自己的房子走过去了。
“哎呦哎呦,你们这都是在说些什么啊?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还有,我现在能不能把衣服穿上了?”
乔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晃悠着朝着前面跑了过去。
桥塞特直接横刀拦住了他,恶狠狠地盯着乔的眼睛。
“我特么告诉你,你爱去哪去哪,别耽误老娘养胎!”
桥塞特就这么走了,琴在后面想了想,还是决定各县区岗哨看看。
这会岗哨里巡逻的已经恢复了正确的编制,来回巡着逻。
“早啊!琴!”
见她过来了,岗哨上的人抬手和她打招呼。
“早啊!你们这是刚上来,还是准备下去吃饭呢?”
琴,或者说琴的记忆里这个扭曲的色块,开口说道。
“还没到点换岗呢,正准备下去呢。”
似乎一切正常,琴就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昨天晚上,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琴的戒心还没有下去,有些警惕地问道。
“没有啊,怎么了?外面的那些怪物,已经快要被我们屠杀干净了,哪有那么多奇怪的事情啊?”
刚才搭话的那个小兵开口回道。
“那就好,那就好。”
琴慢慢下了岗哨,朝着自己的房子走去。
“哟,我的小公主,今天起得这么早吗?你的花都还没开,你怎么就起来了呢?”
随着这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亲的记忆当中,一下子都充满了露水的潮湿感,还有一股极为清新的花香味。
琴整个人都石化了。
这个声音是博伊的声音,她不会听错的。
就是昨天晚上,告诉她去拿武器,带食物,然后把自己的头颅割下来的博伊。
——换句话说,就是昨天,她亲手割下了那个头颅,亲口把他颈上的血都喝下去的博伊。
“你、你还好吗?”
琴抬手再自己的脸上抹了抹,还是不敢转过头。
“我不好,一点也不好。”
博伊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悲伤。
“怎么了?”
琴抹着眼泪,低声问道。
“因为我的小公主不理我了,天都阴了。”
博伊走到琴的身后,双手环抱着她,把花放在了她的面前。
“闻一闻,我起大早出去摘的花,过会太阳起来,就开了。”
“谢、谢谢啊……”
琴把眼泪擦干了,还是不敢转头。
“怎么了嘛,谁惹我的小公主生气了?”
博伊抱着琴,左右晃了晃,似乎能摇晃出一个答案来。
“我没有、没有生气啊……就是,就是突然好想你。”
琴低头看着点,她实在是不敢想象昨天晚上博伊的状态,所以始终都不敢回头。
她不知道自己如果转过了头,看到的博伊,是一个四分五裂的状态,或者看到他的头颅在一旁放着,自己会是一个什么状态。
“好了好了,乖,亲一个,你看,花开了,小公主的心情,不会绽放吗?”
博伊轻轻吻着她的侧脸,转过了头,来到了琴的面前。
有些睁着地,琴缓缓睁开了眼睛。
就那么刚好,云开雾散,阳光洒落,琴的面前还是一个闪着光的少年郎。
“哇!——”
琴一下子嚎啕大哭了出来,把整个头都埋在博伊的怀里,嘶吼着。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不是吗?乖啊!”
博伊像是哄孩子一样,哄着琴。
有那么好几个瞬间,邦妮都不忍心认清事实了。
“如果他们都是活着的,能白头到老,该有多好啊……”
她喃喃着,抬手想抹一把眼泪,却发现,自己在这里只是一个意识,而没有具体的存在。
“有时候,美人迟暮,将军白头,也是挺美好的事情,不是吗?”
安倱转头,拉着邦妮走出了琴的意识。
“是啊,可惜,他们应该永远都看不到对方老去的样子了、”
邦妮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
“不过我有一个问题。”
她抬手把必收手了回来,送琴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间。
“之前那个尸变的场面,到底是不是真的?”
安倱在邦妮开口之前,先说了话。
“你怎么知道我要问这个?”
邦妮有些惊讶,轻轻敲了敲匕首的刀柄。
“因为这也是我的问题。”安倱的声音有些迟疑,“你还记得之前吗?索得副将和索哲的记忆里,有很多他们自己补全的部分,就是他们自己,其实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
邦妮点点头,眉毛都快打结了。
“我记得啊,你的意思是,其实琴都不是一个活人,是吧?”
“也不一定,桥塞特不是真的生了一个孩子吗?说不定可以从她那入手。索得副将的记忆当中,不也是有真实的部分吗?”
邦妮:“对啊,那之前唐尼城里尸变的部分,还真有可能是真的了。”
“怎么说?”
“索得副将不是有一段时间,是能想起来真实的记忆的,有时候很像一个灵媒,最后我们发现,是他的真实记忆,不断跟他的伪造的记忆打架的结果吗?”
邦妮驮着下巴,回忆着。
“也就是说,这些人尸变的时候,其实是有一段新的记忆的,只不过是这段记忆,是直接跟着上一段记忆的,并没有完全从头开始……”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到了最后就没有声音了。
“那这样的话,他们到底是不是原来的那个人?”
邦妮补上了安倱的那个问题,话一说完,她就炸了。
“之前魏逍到格里斯,是不是就为了这个?!”
她在原地,一跳三米高,咆哮着。
匕首掉在了地上,轻轻弹了两下,权当是回应了。
“我的天!去他的!走,找桥塞特去,反正她的孩子是你生的,我就不信她不说实话了。”
邦妮气势汹汹地拎着匕首朝着桥塞特的屋子走了过去,屋外狂欢的人们已经散了,只剩下一地凌乱,和充满未知的人生。
“桥塞特?你谁了吗?我可以进来吗?”
邦妮捏着嗓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