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诡谲屋第322-3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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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二十二章塔楼三重血屋与杀人分尸的真相十六

  以下是恽夜遥的叙述:

  “从一开始,我们都被那些鲜血蒙蔽了眼睛,最早出现的鲜血在哪里?不是还是塔楼,也不在诡谲屋内部,而是在文阿姨的餐馆里面,也许大家都没有注意到,那些留在厨房里的点点滴滴的鲜血。”

  “我一开始也忽略了,直到后来,曼曼回来之后,这件事才被重新提起,在三重血屋的谜题破解之前,我首先要感谢曼曼,是她带回了不可多得的线索,也带回了某一个幽灵的行踪,这才让我真正意识到主屋和塔楼之间的联系,也从中破解了三重血屋的谜题。”

  “还有一个要感谢的人就是小航,”说到这里,恽夜遥转身看向柳桥蒲:“老师,小航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他救了楼上所有人的性命,如果没有他,我们也许现在都被困在三楼。”

  “你这么说有些过了,破解三楼的秘密,是大家共同的功劳,而且计划是你想出来的,小航不过是做个配合的工作而已。”柳桥蒲摆着手说:“现在不是表扬谁的时候,小遥你先说说谜题的真相吧。”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老刑警脸上露出的神情代表,他非常赞同恽夜遥的话,对孙子的表现感到很欣慰。

  恽夜遥说:“老师,小航非常聪明,他头脑灵活,而且能够随机应变,等我的推理过程说完,你就会明白,我说他救了楼上所有的人,这句话并不是夸张,而且,他脸上所受的伤,也是因为十分特殊的状况,我想,从三楼上下来之后,我开始明白小航为什么会受伤的前因后果了,这件事还得等一下,他自己来跟您说。”

  说完,恽夜遥朝着柳航微笑了一下,柳航有些腼腆的默不作声,继续听他的讲述。

  “曼曼带回了三个消息,第一,厨房里有特殊的脚印,还有很多深褐色的血点,以及厨房的灶台下面好像有藏过尸体的样子。脚印全都不是很完整,应该是有人惦着脚尖走路,所以鞋底花纹也看不太清楚,深褐色的血点有可能是那些鸡的血,至于厨房灶台下面是否真的藏有尸体?这要根据餐馆里所有人的行动来分析。”

  “第二,餐馆里有一个幽灵,曼曼认为并不是真正的幽灵,而是一个藏在餐馆里面的,想要驱赶他们的人。王阿姨,我们之中只有你,明确知道这个驱赶的人是谁?不过,我想你现在应该还不会开口。”

  恽夜遥说着看向文玉雅,对方则低着头,不让演员先生看清楚自己的表情,她的头发落在脸庞上,感觉既落寞又悲伤,文曼曼坐到母亲的身边,伸手想要去安慰,但犹豫片刻,又缩回了手,瞳孔中带着不能理解的情绪。

  为这对母女在心里轻叹一声,恽夜遥继续说:“还有第三点,那就是房屋的结构,很多地方与诡谲屋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在我看来,这无疑是向我解释了,为什么会有人在半夜里放水?让餐馆冰冻起来,又为什么有人要杀那些活鸡?并且把鲜血带到诡谲屋中来。”

  “你是说你肯定那些房间里的鲜血是鸡血吗?”谢云蒙插了一句嘴。

  恽夜遥回答说:“不是,一开始,第一间血屋,是在连帆的房间里,没有尸体,没有人在,只有满地的鲜血,这些血确实是从餐馆那边带过来的,但绝不是鸡血,因为无论用什么方法,也不可能把鲜血从餐馆带到诡谲屋,而不让它凝结。”

  “我要声明一点,做这件事的人,也没有把餐馆里的那些活鸡带到诡谲屋。”

  文曼曼问:“你怎么能肯定凶手没有把杀死的活鸡带到诡谲屋里面来呢?”

  “因为屋子里没有鸡毛,我们在餐馆后面的仓库里看到了很多鸡的尸体,如果杀死之后在餐馆里直接拔毛,那么厨房和仓库地面上多少都会发现一些鸡毛,不可能完全清理干净,可是很明显,那里没有,至于诡谲屋里面,不用我解释,三天两夜的时间,所有的地方都已经搜索得七七八八了,大家有谁看到过类似于鸡毛的东西吗?完全没有。”

  “所以说,这个人既没有把鸡带到餐馆里,也没有带进诡谲屋里面,它们只是被杀死了,扔在仓库里而已,而且是在我们上山之前被杀掉的。之所以要用食物堆掩埋起来,也只不过是做出一种假象而已。”

  谢云蒙给出了质疑:“小遥,我们进入诡谲屋的这段时间里,行动是分散的,这里有好几个人都在餐馆里呆过,而且时间还不短,说不定有人偷偷潜进仓库里去杀掉了那些鸡呢?尤其是那个神秘的永恒之心,到现在他的行踪我们都还没有发现。”

  恽夜遥却摇了摇头说:“小蒙,大雪封山,仓库里没有空调,如果一个人长时间呆在那里,肯定会被冻僵,仓库里有几十只活鸡,又没有自动脱毛放血的机器,一口气杀完,最起码需要好几个小时的时间,谁会去做这个事情呢?不要命了吗?”

  “如果他把鸡带进餐馆里面去杀,势必要留下鸡毛,或者一些别的痕迹,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的,鸡本身没有任何实际的意义,它只是配合着某个人的行动,给我们造成了一些假象而已,鲜血的来源需要理由不是吗?”

  “可你刚刚还说,餐馆厨房地面上有血点,有可能就是那些鸡的血。”谢云蒙说。

  “可那仅仅只是血点而已,是深褐色的,已经和餐馆地面污垢融合在一起的血点,谁也不能证明它们是这几天留下的,唯一能证明的是,某个人有可能杀完鸡之后,直接在餐馆厨房里活动过,也许当时他的手上还沾着鲜血,这也就是为什么餐馆厨房地面上,只留下了血点,而不是大片血迹的原因。”

  这时柳桥蒲插嘴问了一句:“这个人做这些的目的是什么呢?”

  “也许是为了增加文阿姨的嫌疑,让我们的目光盯在她身上,防止她有更多的行动。或者说,防止文阿姨用她的方式,将真相暴露给我们。说明这个人已经知道了,文阿姨餐馆里藏着的秘密,甚至于已经知道了,她修建餐馆的初衷。”

  “塔楼里满是鲜血的房屋,失踪的文阿姨和厨师,厨房里的血点,以及仓库里被掩埋起来的,放干净了血的那些鸡,这一桩桩一件件都与文阿姨有关,令我们不得不调查她,还有怖怖,这同时也把厨师逼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一直以来,文阿姨都给了我们很多的暗示,只可惜我们太迟钝了,完全没有看出来。”

  “所以,”柳桥蒲说:“你的意思是文玉雅与案件没有任何关系喽?”

  “不,有关系,有很大的关系,但不是在现在,而是在15年前,我想这栋房子里根本就不存在安泽的后代,甚至连安泽这个人是否存在?我也抱着怀疑的态度。”

  说到这里,恽夜遥转向厨娘婆婆说:“婆婆,管家当时一定很伤心,对不对?因为那些血,让他回忆起了过去,而你并不能理解他的感受。”

  “我……”厨娘欲言又止,她的眼神闪烁,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恽夜遥提出的问题。

  其他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老婆婆身上,没有一个人开口,但可以看得出来,因为恽夜遥的话,大家都在怀疑管家的死亡是否与厨娘有关?毕竟当时她也在凶杀现场,并且是唯一的目击者。

  终于,厨娘婆婆忍不住开口了,她苍老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显得沙哑而又无助:“恽先生,你一直在分析文玉雅餐馆里的事情,我看不出这些事和我有什么关系?而且管家的事我并没有说谎,我是真的……”

  “你撒谎了!”恽夜遥立刻打断她,这让谢云蒙看厨娘的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

  恽夜遥说:“你撒谎了,管家死亡的时候,你就和他在一起,我说了管家很伤心,这样的话并不是信口开河,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脸上结了一层冰,当时并没有想到这层冰的意义,因为在雪地里,皮肤表面很容易结冰。”

  “但是后来,尸体在空调间里慢慢化冻,我无意之中把碰过他脸部的手指放到嘴唇边,发现那里的水渍居然是咸的,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管家在死亡之前曾经哭过,是什么导致他哭泣的?应该只有15年前的往事。”

  “你在三楼上曾经对我们说过,你和管家15年前是一对情侣,我无法揣度这件事是真是假,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的回忆不可能是你挑起来的,但当时你又的的确确就在现场,这只能说明,现场应该还有第三个人,而且这第三个人,正是管家先生心心念念爱着的人。”

  厨娘立刻反驳说:“现场除了我和管家,就只剩下怖怖了,难道你是想说管家爱着的人是怖怖吗?这怎么可能?她就算虚报了年龄,也与管家差了一大截,他们两个是绝对不可能在一起的。”老婆婆的情绪带上了愤怒,她佝偻的腰背也因为激动挺了起来。

  恽夜遥语气肯定的说:“婆婆,怖怖当然不是管家先生的爱人,而且她当时不可能在钟楼里面,她在寻找文阿姨,不管是独自一人在餐馆,还是回到了诡谲屋里面,怖怖都表现得惊慌失措,我们误以为她隐藏着什么秘密,但其实,她是在担心文阿姨,担心我们在她找到文阿姨之前,发现餐馆里的‘幽灵’,怖怖,你说我说的对吗?”

  “……”

  没有回答,但是怖怖不再低头,而是第一次抬起头来直视着恽夜遥的目光。

  “当时你又不在塔楼里面,你怎么知道怖怖做了什么?”厨娘还在辩解,她认为恽夜遥是故意针对她,想要把杀人的罪名安到她的头上,所以整个人都显得很着急。

  文玉雅则倚靠在墙角,无论恽夜遥提到她多少次?都没有任何激烈的反应,仿佛听天由命一般看着几个人的方向。不过她的手却放在了文曼曼的手背上,似乎是无意之中这样做的。

  恽夜遥环顾了一圈所有人,然后把视线重新定格在厨娘婆婆的身上,说:“你撒了一个弥天大谎,是你自己讲的故事,让我意识到了这件事,还有你在三楼上的行为,一开始我们以为,你是最最熟悉诡谲屋的人,因为你的年龄最大,而且怖怖和王姐都说过,你在诡谲屋建成的时候,就已经在这个家里服务了,我们对此深信不疑。”

  “可是后来你的行为让我越来越怀疑,首先,你根本就不知道诡谲屋二楼和三楼要怎么上去,甚至连房子里一些小的秘密机关你都不知道!还不如王姐这个之后过来的女仆,这对于一个房子刚刚建成,就在里面住的人来说,是很匪夷所思的。”

  “其次,你拼命在给我们造成一种假象,那就是你很熟悉诡谲屋,但是出于某种原因,你不愿意说出来,还记得我在检查娱乐室的时候,你来找我说的那些话吗?那些话现在想来,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婆婆,你在暗示什么呢?但是你希望我们帮助怖怖?还是暗示你因为某个人而无法说出真相?都不是,你只是想让我们觉得,你知道的很多,你就像表面上看上去那样,是这个诡谲屋中唯一直到过去内情的人。”

  “就连你在三楼上讲的身世,都是出于这个目的,不过你编故事的能力稍微差了一点,并不能取得我们的信任。”

  “这一切都与你的行为自相矛盾,无论是上三楼的时候,还是在检查塔楼秘道的时候,你都躲在所有人的后面,不仅没有帮上任何忙,甚至连最基本的意见和提醒都没有。我自己也观察过你,你那种对密道和机关陌生的感觉,应该不是装出来的。”

  “所以我确定,你根本就不熟悉诡谲屋中的机关,但问题来了,直截了当说出自己不熟悉,不就可以摆脱杀人的嫌疑了吗?为什么你要反其道而行之呢?我思来想去,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如果你说出真相,你将失去对你来说非常重要的东西,而且你是绝对不愿意发生这种事情的。”

  “为此我做了很多假设,有可能某些人会将你赶出房子,而你已经上了年纪,在外面又没有居住的房屋,所以才不想离开这里,或者说你贪恋这栋房子里的某些东西。”

  “本来,这件事的答案我是没有办法确定的,但是你非要自掘坟墓,来跟我们讲你和管家之间的爱情故事,你把你们的爱情描绘的浪漫而又凄美,故意做出一副悲伤的样子,可你的眼睛里毫无光彩。”

  “你知道吗?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如果你真的悲伤,真的思念,爱就会从眼神中流露出来,就像雪女的眼泪一样。”

  “雪女的眼泪?”文曼曼喃喃的重复了一遍,随即看向柳航,指着他说:“小遥,我看到过雪女的眼泪,和他一样。”

  文曼曼的这句话让大部分人不解,就连柳航的亲爷爷柳桥蒲都一脸疑惑,看向自己的孙子,但恽夜遥却笑了。

  他说:“曼曼,你真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子,前天小航离开一楼之后,你大概偷偷跟在老师身后了吧?”

  “是的,抱歉,柳爷爷,我当时只是想看看塔楼里的情况,完全是出于好奇心。”文曼曼朝柳桥蒲道歉,后者没有训斥她,只是点了点头。

  文曼曼说:“当时我看到的小航,没有任何动作,脸也被冻僵了,但是他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悲伤让我难过,我想他是真的以为刑警会把罪名安在西西头上,所以不顾一切想要向柳爷爷说明自己对西西的爱,希望柳爷爷可能因此缓和对西西的态度。”

  “还有呢?”恽夜遥问。

  “嗯,是含在眼眶中的泪水,小航睫毛上的泪水始终没有被冻起来,但是他的眼眶下面却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这说明当时他眼中的泪水在不断涌出来,而他自己却想要强行忍住,所以眼泪在眼眶下结了冰,而睫毛却不断被新的泪水沾湿,就像天上落下的雪,慢慢结成冰的样子。”

  “是的,所以我把它称作雪女的眼泪,管家先生的眼眶底下也结了一层冰,我相信让他伤痛的也是爱情,但绝不是和厨娘婆婆你的爱情,因为你在叙述的时候,瞳孔中根本没有一丝悲伤。”

  恽夜遥说话的时候有些微微的咳嗽,因为背部很痛,所以他一直弯着腰,谢云蒙在他耳边轻声说:“小遥,你先把三重血屋的真相说给大家听,厨娘的事,可以等一下告诉我或者老师,由我们来替你说。”

  “不,小蒙,三重血屋的真相与厨娘息息相关,我必须先解释清楚才行,你放心,我撑得住的。这件事从一开始我们就被套入了彀中,三重血屋与诡谲屋中的凶手根本就没有关系。”

  “你说什么?”谢云蒙听到恽夜遥的最后一句话,一脸震惊,他从来没有想过,三重血屋居然不是凶手制造的。

  恽夜遥重复了一遍:“三重血屋与诡谲屋中的凶手根本就没有关系,它只是某个人想要抹杀真相的临时行动而已,原因自然是我们来到了诡谲屋,打乱了他们的生活轨迹。”

  “那么说这件事是厨娘婆婆制造的?”谢云蒙脱口而出,他立刻把矛头指向了厨娘,这让老妇人的愤怒更甚,人也开始颤抖起来。

  恽夜遥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说:“不是婆婆,是文阿姨、管家先生和怖怖三个人,婆婆只是发现了他们的行动,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采取了反利用的措施,同时,他们的行动也被某个人给利用了,借此杀掉了第一个被害者,西西家的保姆。”

  “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柳桥蒲问道,老爷子已经被恽夜遥的推理吸引了,注意力异常集中。

  恽夜遥说:“这要从我们发现女主人失踪开始说起,以目前得到的线索来看,诡谲屋中的女主人应该根本就不在屋子里,但当时我们肯定不会这么想,在管家先生的引导之下,我、小蒙和老师开始到处去寻找女主人和女仆,但收效甚微。”

  “我之所以用到引导这个词语,是因为管家肯定知道女主人不在诡谲屋里面这件事,我这里说的不在,不是指女主人暂时不在,而是指女主人在诡谲屋发生火灾之后的这15年里,根本就没有住在过屋子里面!管家一手导演了失踪事件,只是为了让我们分散注意力,忽略掉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在这里,我想问王姐一件事。”恽夜遥转向王姐问道:“你曾经说过,一般女主人有什么需要,都是由怖怖传达给你们的,偶尔怖怖不在,管家就会直接和女主人沟通,对吗?”

  “是的。”王姐回答说。

  “那么,如果女主人从来没有住在过屋子里,与她接触的人就一定会知道,要不然的话,是不可能瞒过其他家人的,尤其是一个一直住在屋子里,掌管着大家吃喝用度的老妇人。厨娘婆婆,我说的对吗?”恽夜遥故意问道。

  厨娘站起身来,用手指着王姐大声怒吼:“如果你们不相信我的话,那凭什么相信她的话?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不过都是一些凭空猜测而已!”老妇人颤巍巍的声音,让人心生怜悯,可恽夜遥看向她的眼神中,却不带一丝温度。

  柳桥蒲说:“婆婆,请你先坐下,小遥说的是否是事实?我们也不会听他一面之词,一定会找出证据来证明的。你现在激动也没有用,还是安心跟大家一起听他把话说完吧。”

  恽夜遥维持着脸上的表情不变,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抬起来,轻轻放在谢云蒙的手腕上,谢云蒙感觉到他手心里已经渗出了薄薄的一层汗水,眼里透着心疼,大手避开伤口,扶稳演员先生的身体。

  稍微调整了一下身体的坐姿,恽夜遥继续说:“你虽然不了解诡谲屋,但你从房子建成开始就住在这里却是事实,不仅是王姐,其他人都知道,包括外围的那些餐馆老板,不可能每一个人都在说谎,或者都在替你掩护。因此我推断,你可能是一个安泽计划之外的人。”

  第三百二十三章塔楼三重血屋与杀人分尸的真相十七

  “为什么这样说呢?不管安泽的真实身份究竟是谁,他建造诡谲屋,都是为了在此地隐居,享受他得来的财富,更正确来说,是一份必须靠隐居才能安心享受的财富。”

  “所以,安泽只会带两种人进入诡谲屋,第一种就是他的家人,而且是绝对值得信任的家人。这种人了解他的过去,所以他一定会仔细筛选。第二种,就是在此地临时聘请的仆人,这种人不可能知道他的秘密,只要勤劳能干,好奇心不重就行。”

  “婆婆,你如果是安泽的家人,那么关于过去的线索中,就一定会发现你存在的蛛丝马迹,比如安泽和他女儿的日记,或者这个家里人的只言片语,但是没有,连你自己也承认过,你并不是他的亲属。如果是临时聘请的女仆,那么绝对不可能在诡谲屋建造之初就住进这栋房子。”

  “像这样一栋机关密布的房子,即便是建好了,房子的主人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适应,在此期间,我相信一个心怀叵测的人,是不会让陌生人进入房屋的。”

  “所以,你只能是一个他计划之外的人,在进入诡谲屋不久之后,安泽就因为火灾去世了。火灾之前,你真的存在吗?王姐可以肯定是火灾之后来到的,因为这件事已经有人证明过了,你不要问我是谁证明的,总之她是一个值得我们信任的人。”

  “因为王姐住进诡谲屋的时间最晚,所以你在别墅建成之前就住在这里的事情,她的话并没有说服力。然后是怖怖,她真的是诡谲屋的女主人吗?如果是,那么她所说的话就比较有说服力了。根据我们找到的残缺日记,怖怖是女主人的几率很大,我在三楼上也曾经说过她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但是现在,我想把这个问题先放一放。”

  “眼前我们先来单独分析你的问题,婆婆,你说你是安泽的养女,他利用你来隐藏自己真正的女儿,也就是他的梦境之源,那么你就必然看见过女主人,对她多少有一些了解,请问,现在女主人在这里吗?”恽夜遥问,他的视线环顾周围,让每一个人都紧张起来。

  厨娘婆婆阴沉着脸,并不愿意开口,恽夜遥又问了一遍:“女主人在这个房间里吗?”

  “我不知道!”老婆婆终于回答说:“我很久都没有见过她了,小时候的样子是会改变的。”

  恽夜遥转向王姐问:“王姐,我听你说过,你见过一次女主人,对吗?”

  王姐勉强回答:“是的,我刚来的时候,见过一次,是一个很优雅的女人,坐在房间里,行动好像很不方便,不过我们之间的距离很远,在之后的十年里,我也没有再见到她,所以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样子。”

  “那么之前呢?”

  “我只听说火灾之前,女主人会在房子里活动,那时候的家人应该都见过她。”王姐说完,朝着厨娘看了一眼,不过她很快就收回了目光,现在她已经不知道除了刑警之外,还应该相信谁?

  厨娘没有反驳,也许她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也许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反驳,虽然保持着愤怒的样子,但厨娘的情绪明显很颓丧,人也渐渐坐回了地面上。

  恽夜遥说:“从我们找到的安泽日记中,没有你出现过的迹象,他只提到了自己念小学的女儿,还有离家出走的妻子。就算是三楼上女主人的日记中,也没有任何你出现过的线索,只提到了女仆和管家,总之,我们找不到任何火灾之前你确实在诡谲屋中的实质证据。所以,我认为你是在火灾之后才来到诡谲屋的,也许是火灾刚刚发生,大家还没有平复情绪的时候。”

  “你的出现,安泽有可能并不知情,当时女主人已经完成了自己要做的事情,将诡谲屋交给管家打理,而你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出现在这里,胁迫管家让你成为女仆,并实际掌控了这里的一切。”

  听到这里,王姐显得很惊愕,她问:“恽先生,管家先生到底是不是婆婆策划谋害的呢?”

  “王姐,我想你对我的话可能有一些误解,我并没有说婆婆会存心去害管家先生,但有些时候,人的行动会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发生,如果没有婆婆的贪婪和固执,女主人失踪的戏码就有可能会在当天晚上终止,也不会出现连帆房间里的神秘人和鲜血,如果没有她一步一步的咄咄逼人,管家先生也不会跟文阿姨一起设计陷害她,最终导致自己的死亡。”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厨娘被气得脸色煞白,双眼直瞪着恽夜遥,声音也变得很尖锐,“你凭什么说我贪婪?凭什么说我咄咄逼人?你们不过才刚刚到这里三天,又知道些什么?你可以问问小王,这个家到底是谁在发号施令?我有没有多拿过屋子里一样东西?问管家多要过一分钱工资?你仗着有刑警撑腰,就可以血口喷人吗?”

  相比于厨娘的歇斯底里,恽夜遥要淡定的多,他说:“也许你的贪婪不在于金钱,但是这个家里有两样东西,是你在遇到管家先生之后,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舍弃的,那就是爱情和亲情。婆婆你说的很对,我不过是一个到这里仅仅三天的人,无权来评判过去的恩怨。”

  “过去的事情,只有这个家真正的主人才能说得清楚,但是到现在为止,女主人根本就没有出现过,或者说,她从来不住在这个家里,我的话真的无人可以证实了吗?”

  恽夜遥的这句话一出口,怖怖明显颤栗了一下,她抬眼看向演员先生,眼中的疑惑清晰可见,嘴唇也动了几下,但她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开口说话,把头低下去继续聆听。

  柳桥蒲说:“小遥,我认为女主人安茜就算不住在诡谲屋中,也不会离开这栋房子太久。”

  “是的,老师,这一点你说的很对,我相信管家每天都可以见到女主人,而且我认为在这个家的用度中,有一大部分都是女主人支出的,但她没有大家想象中的大额遗产,因为这些遗产已经被她的父亲挥霍殆尽了,所以她只能把诡谲屋完全交给管家先生,自己在外面努力挣钱。”

  “当然,女主人离开诡谲屋,不可能仅仅只是为了挣钱,应该还有其他更重要的原因。本来,一个勤劳的女主人,和两个爱着他的帮助者,也许可以把诡谲屋经营得很好,但世事难料,他们的美好向往,被不断萦绕在身边的罪恶,一步一步给破坏了。”

  “管家并没有完全按照女主人的吩咐去做事,他因为某些不可告人的原因,把诡谲屋的控制权完全交给了另外一个人,我相信这件事女主人一直都被蒙在鼓里,要不然她不会那么放心的留在外围,也不会极力邀请我们去诡谲屋,当我们进入诡谲屋之后,触动了管家先生的底线,他知道秘密已经藏不住了,所以不得不瞒着那个威胁他的人,向女主人和盘托出,希望还有挽回的余地。”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计划用鲜血和诡异的事情,来将我们驱赶出诡谲屋。”说到这里,恽夜遥转向文玉雅,说:“甚至你都已经做好了重新接纳我们的准备,打算让我们在你的餐馆里待到暴风雪过去为止,对吗?文阿姨。”

  他的话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文玉雅身上,恽夜遥直截了当的说:“真正与管家先生相爱的人是你,管家先生就是过去和你一起住在阁楼里的人,也是曼曼和舒雪的父亲。”

  文玉雅平静的等待恽夜遥说完,看着自己的手回答:“恽先生,管家先生爱着的人,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并非是我。”

  “可你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而怖怖才是过去那个因为火灾被赶出家门的女仆,你们为什么要调换身份?为了保护谁?管家一直以来默默守护的人是谁?他和厨娘之间又发生了什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了吗?”

  一口气问了很多问题,恽夜遥死死盯着文玉雅的脸庞,但后者只是紧闭着嘴巴,手指掠过文曼曼纤细的指尖,那双手同少女一样白净细嫩,没有多少老茧。

  等待了一会儿,恽夜遥说:“文阿姨,从很多方面来看,你和诡谲屋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怖怖每天都会到你这里来帮忙,而且她可以随意从你装钱的抽屉里取用任何东西,这就证明了你们两个人的关系绝非一般,但是,怖怖的年龄又和舒雪对不上。”

  “舒雪15年前还是一个幼儿,而怖怖已经是一个少女了,因此她们两个不可能是同一个人,还有,怖怖的双手粗糙,不像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女主人该有的双手,而诡谲屋中的女主人深受她父亲喜爱,在一个富裕的父亲呵护之下,也不可能有一双如此粗糙的手。”

  文玉雅轻轻摇着头说:“诡谲屋的第一代主人并不疼爱他的女儿。”

  “你真的能肯定?还是为了掩盖事实真相,所以迫不得已才这样说?文阿姨,我说这样的话并非是信口开河,这个等一下你就会明白。上面的分析证明了,怖怖只可能是当初火灾中那个被冤枉的女仆,你故意冤枉她,然后将她赶出诡谲屋,以此来调换身份,实现你离开诡谲屋的目的。”

  文玉雅依然不肯就范,她辩驳说:“可我的年龄和女主人并不相符,火灾之前,这里的女主人还是一个念小学的孩子,小学才刚毕业,不可能是我的。”

  “小蒙发现的那些残缺笔记大概是你留下的吧?文阿姨,虽然这也是猜测,但我还是要说,你留给我们的这个线索,是想要让我们根据年龄推测,怖怖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只有这样,你才能继续掩护自己的身份,你不在乎受到多少嫌疑,但非常在意我们拆穿你是这个家真正的女主人这件事,为什么?”

  空间里回荡着恽夜遥一个人的声音,文玉雅好像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一样,兀自发呆,而文曼曼却一脸担忧的看着母亲,原本带着恨意来到山上的她,此刻却害怕母亲真的是一个犯罪者。

  恽夜遥说:“在笔记里面,安泽描述了他成名之前,和女儿之间的点点滴滴,乍一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破绽可循,从他不失关心却又略显冷漠的话语中,我们不难看出,这是一个一心一意想着成名,落魄无助,对照顾女儿力不从心的父亲,但是某个人的行动,以及小航在女主人房间里发现的一些东西,却让我有了不同的想法。”

  “你们在女主人房间里搜索过?什么时候?”怖怖听到这里,嚯的一下站了起来,一反常态开口质问,她那不算光滑平整的脸庞上,带着复杂的情绪。

  文玉雅此刻也显得认真起来,抬头看向恽夜遥的眼睛。

  ——

  杂货店老板独自一人坐在黑暗的空间里,他激动过,也冷静过,现在身边空无一人,空虚渐渐笼罩上了他,有什么东西从他手边滑落,随即又被捡了起来。

  狭窄修长的空间里还堆放了不少家具,让坐着的人腿都伸不直,杂货店老板看着捡起来的东西,静静思考着。

  隐隐约约中,只能听到他轻唤自己老婆名字的声音,一声又一声,仿若在回忆过去一样。

  杂货店老板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他回忆的过去又是什么样的?是关于诡谲屋,还是关于他自己的小日子,亦或是关于他在山下的孩子,暂时没有人知道。

  这个一直在帮助警方的男人,周身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悲伤,他刚刚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亲人,是值得同情的。杀人凶手的行为,让他受到了牵连,这看上去也毋庸置疑。

  房间外面许久都没有声音了,似乎人都已经走光,凶手也跟着一起消失了。

  ——

  “就在你袭击沐东东,并且给他讲故事的时候。”恽夜遥回答怖怖,女人立刻颓然呆立在原地,目瞪口呆。

  文曼曼此刻却说了一句:“怖怖姐,过来吧,坐在我和妈妈的身边,听小遥继续讲下去,我们都不要再否认过去了好吗?”

  “不……”怖怖想说不愿意,却在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停了下来,她看了一眼文玉雅,犹豫片刻,后者向她伸出了一只手,优雅的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女主人一样,怖怖默默的走过去,坐在了文玉雅身边。

  “对不起!我不该总是左右时间老人的脚步,对不起!”文玉雅似乎明白了什么,开口说出了一句奇怪的话语,她把头靠在怖怖肩膀上,甚至比对待自己的女儿还要温柔。

  见她们不再反驳,恽夜遥接下去说:“怖怖,你帮助我们进入了三楼,自己却找机会脱离,回到诡谲屋的客厅里,沐东东跟上了你,当时你大概只以为,是你的失足让我们担心,所以才安排沐东东来保护你,其实不是。”

  “我一直想不通,如果你不是凶手,那么回到客厅里的目的是什么呢?就算你是凶手,那个时候也应该跟我们在一起才最正确吧?所有的人即将上三楼,探知过去的秘密,你大方的打开了通道,然后心无旁骛的和我们在一起,不管你做了什么,只要没有证据,这些行为都足以让我们相信你是清白的。”

  “可是你却反其道而行之,甚至在书房里袭击了沐东东,要知道那个时候,我还没有说明沐东东的身份,光凭他一直在参与我们行动这一点,大部分人应该都会猜测,他也是一个刑警,你袭击他要做什么呢?”

  “以上的问题,再加上之后你一直留在客厅里,对沐东东讲述过去的故事,我可以确定,你一定是在守护某样东西,但环顾客厅,里面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所以,进一步推断的结果是,你在守护的不是一样东西,也不是人,而是女主人的房间,就像你一直以来所做的那样,也不希望任何人进入女主人的房间,这证明里面一定有关于女主人的真实信息。”

  说到这里,恽夜遥又转向柳桥蒲说:“老师,对不起!有一件事我对你隐瞒了,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的这件事,现在,有必要让小航来说说看他的想法,再继续我们的话题。”

  等所有人把视线都转向了柳航,他才慢吞吞的开口说:“昨天凌晨,你们决定让我参与行动,我是很高兴,因为这代表爷爷已经认可我了,而且,我可以为西西的事情出力。”

  “我一直认为自己并不是一个很笨的人,也不像爷爷说的那么胆小,虽然这么说有些惭愧,但我对诡谲屋中发生的事情,还是有一些不同看法的,一开始你们去找女主人的时候,我留在屋子里,观察了每一个人的表情,发现怖怖一直都很担忧害怕,尤其是听到爷爷和管家先生想要去偏屋废墟的时候,我感觉怖怖好像快要哭出来了,她毫不犹豫就跟了出去。”

  “于是我偷偷挪到门边,看她的行动,我发现怖怖在跟出去之前,居然转回女主人房间呆了一会儿,我还听见了打开抽屉的声音,等到怖怖出来之后,我居然看到她脸色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

  “嗯……其实她还是很紧张的,只是感觉上去稍微缓和了一些。”

  这时,边上传来柳桥蒲的声音:“小赤佬,别废话连篇,说重点,这些事情我们都知道。”

  “我知道了啦!爷爷,你别打断我,我会讲不清楚的。”柳航抱怨着,用手捂住脸上的纱布,继续说:“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一直怀疑女主人房间似乎藏着什么秘密,但没有机会进去看一看。直到晚上,你们决定让我第二天假扮单明泽,参与行动,可是爷爷却说只要我冒充个身份就行了,等到确定单明泽隐藏的秘密,还有其他人中是否有与山下凶杀案有关的人之后,就让我们换回来。”

  “说实话,爷爷还是不相信我能做什么大事,所以我决定,趁着落单,要去女主人房间搜索一遍,就算有可能遇到凶手,我也去,当时只想着给自己争口气,其他的什么也没想。”

  “所以行动开始之后,我一直在等待机会,爷爷假装中毒,准备带所有人上三楼,我则利用大家不注意的空档,偷偷溜出了娱乐室。其实在这里,我想要说一句,小遥你应该早就看穿了我的想法,我一个人坐在娱乐室里面的时候,你故意和我互怼,说那些让人听不懂的话,其实是想掩护我的行动,对吗?”

  对于柳航提出的疑问,演员先生只是笑了笑,也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

  片刻之后,柳航的声音再次响起:“娱乐室卫生间里那扇破损的窗户,是我之前偷偷打碎的,我不敢从屋子内部走,生怕破坏了爷爷他们的计划,所以我溜进了卫生间,翻窗户从外围偷偷绕到女主人房间。”

  “一接近房间,我就发现里面有人,只能躲在窗户底下等待,我清清楚楚看到,房间里面的人就是怖怖,可当时怖怖应该跟在爷爷身边的,为什么会在女主人房间里呢?”

  “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直到与爷爷会和之后,才领悟到了一些真相,那个跟在爷爷身边的‘怖怖’,总是战战兢兢躲在王姐怀里,这大概是几个小姑娘中的一个,配合王姐演的一出戏吧?‘多了一个,又少了一个’,戏码是这样的吗?小遥。”

  这一回,恽夜遥没有回避,他说:“没想到小航你连这件事都发现了?老师,您真的低估了小航哦!”

  柳桥蒲只是回应了两个字:“是吗?”不过看他的脸色,倒是有些许得意。

  柳航说:“后来,我们一起进入三楼,爷爷告诉我,是怖怖帮大家打开的机关,我便大致猜到了她的行动轨迹,趁着大家停留在机关外面等待我,怖怖有充足的时间溜回女主人房间,而不被发现。”

  “话题再回到前面,我藏在窗户底下,心里多少有些着急,如果怖怖一直不离开的话,我会被冻僵的。幸好只过了几分钟,怖怖就跑出了房间,在此期间,她一直在房间里翻着什么。我感到很疑惑,所以等她走后,立刻开始翻箱倒柜,连浴室都没有放过,全都检查了。”

  “我没找到什么日记,或者女主人留下的只言片语,但我找到了比这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房本,以及一份前任主人留下的遗嘱。”说到这里,所有人的注意力空前集中,他们都在等待着柳航说出遗嘱的内容。

  柳航说:“遗嘱上面清清楚楚写着的名字,不是安泽,而是于泽,还有一个名字:文玉雅。内容大致是:于泽把诡谲屋的所有权以及所有财产,无条件过户到文玉雅名下,由她自由支配,房本也是文玉雅独立拥有的。看到这些我非常吃惊,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诡谲屋居然是餐馆老板娘的。”

  “这些东西,我并没有拿走,还原封不动放在女主人房间的抽屉里,因为我无法揣测文阿姨和怖怖究竟有没有参与杀人,不想打草惊蛇。上到三楼之后,我也一直都没有机会告诉爷爷,他当时身边的人太多了,直到与小遥再次会合,我才有机会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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