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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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烧完信,我大概酒还没醒,总感觉楼板在晃,总感觉灯泡在晃,然后,脑瓜也跟着晃了起来。

  晃着晃着,我仿佛又听到了花父的声音:赶明儿,我去帮你们把证办了吧!

  办证?办什么证?难不成是办结婚证?

  结婚?结婚?

  这两个字一跳出来,我立马打了个冷颤:天呐,我这才多大?十六岁,十六岁,十六岁就要结婚,而且还是个大学生,这不是要灭了我吗?

  是的,在农村,在乡下,在咱们老家,十六岁生儿育女的,确实是大有人在,可那是在老家啊!如今,我可是省大的大学生。省大是不允许谈恋爱的,更别谈领证结婚了。

  真不知道,这是花父的意思,还是容容的意思?想来,应该是花悦容的意思吧?如果她不想,花父怎么敢提,如果她没这个意思,怎么会让家人看信,看这记不得人的信?

  悦容啊悦容,你怎么那么糊涂?你明明知道,咱是不能恋爱不能结婚的,你干吗还要这么做呢?如果你真想毁了我,毁了我的大学,你干吗还去医院,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去经历生生死死?

  我真的看不懂了,我真的想不通了。于是,我又开始搜肠刮肚,想着我们的前前后后,难道,真的只是一场游戏?

  怪不得,柳青雨会说,不会有人相信我们。

  看来,连她自己也不相信了,所以,她才挖空心思去琢磨这些。

  想到这里,我想明白了,于是我终于沉沉睡去。

  但是,好像还没眯上一会,便有个声音在门外响起:

  “小非,小非……”

  “嗯——”我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等会悦容回来,你让她去收一下网,弄几条鱼整整,顺便把马牵去埋一下,我和你伯母去趟街上。记住了啊,一定要等我们回来再走啊!”

  等到脚步声消失,我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花父的声音。看来,花悦容果真回来了,只是到附近谁家,找姐妹们耳鬓厮磨去了。

  管她呢,她爱回不回,我都还没睡好呢!我得赶紧补个觉先,要不然,回头又要长途跋涉。

  这个回笼觉,真是睡得死沉死沉,直到被一个声音吵醒。

  确切地说,我是被掐醒的,是被一双纤纤玉手,狠狠地掐着我的兵器掐醒的。与此同时,一个幽怨的声音响起:

  “你干吗呀你,怎么弄的满屋子烟味,还有这灰?烧什么不能换个地方烧吗,你不怕把房子点着了啊?”

  我没有理会她的幽怨,更没有像往常一样,突然将她拉进被子,而是冷冷地说了一句:

  “衣服,我的衣服。”

  “在哪儿呢?你放在哪呀?”

  “应该是在火塘边吧,你帮我看看干了没有。”

  一听我这语气,她顿时没了兴致,悻悻地走出门去,不一会便拿来衣服。将衣服往床上一扔,她便叉起个腰,一动不动地,死死地将我盯着。

  “干吗这么看着,从没见过呀?”我一边穿衣一边说道。

  “是没见过,你那么稀奇,哪会见过?”

  “说啥呢?谁惹你了,干吗这么大脾气?”

  “我还想问你呢,你反倒问起我来了!”

  “问我什么?呵呵!”我冷笑一声,说道:

  “这分钟想起问我来了?我要是不来,你上哪儿问去?我都来了几天了,你上哪儿去了?”

  “还好意思说!你都来几天了,你有去找过我吗?鬼知道,你这些天,都在跟谁逍遥快活呢,我是谁啊我?”

  “你都不知道你是谁,那你还知道我是谁不?我还以为,你是天底下最了解我的人,也是天底下最最开明的人,想不到,你居然也会心胸狭隘、小肚鸡肠!”

  “我心胸狭隘,我小肚鸡肠?我的老大,你到底有没有点良心?你想要我怎么做,你去见了一个又一个,我不说你也就罢了,你还要猪八戒倒打一耙!”

  这话说的,火药味越来越重。再不能往下说了,再这么往下,分分钟就会爆炸。

  本来,我还想引引话题,引到正题上训她几句:干吗要给别人看信,干吗要提结婚的事情。

  看来这会,真不是说话的好时机。也罢,那就等等,等火消了以后再说。

  于是,我话锋一转,便说到了花父交待的事。不过,我只说牵马和网鱼的事,省掉了让我等候的嘱咐。

  我并不是忘了,而是故意省掉。因为,我俩已经火花四溅,再没法呆在一起。否则,将会爆发一场地震,一场惊天动地的超级地震。

  走出屋子,她去马圈牵马,我便去推单车。见我如此的不对劲,一会吵的面红耳赤,一会又要一走了之,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你等等!”

  说吧,她迅速跑进屋子,跑进卧室,约摸过了三五分钟,她终于无精打采地走了出来,冲着我说道:

  “你把信烧了?”

  “留着干吗呢?”

  “能不能给个理由?”

  “回头我再写信跟你说。”

  “信烧都烧了,还用得着再写吗?这不是多此一举?”

  “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

  “回头我再跟你说。”

  “干吗回头说,现在不可以说?”

  “现在不好说,等我到了学校,我一定会跟你说清楚。”

  “当面都说不清楚,走都走了,还能说得清楚?”

  “我说说得清楚,就一定能够说得清楚,你就不要逼我了好吗?”

  “我逼你?行,行行,那我就**你,你要是真敢走出去,就别想再见到我的面!”

  “我还真不信这个邪!难道晚一点说话,天就会塌下来吗?”

  “那你走吧,你爱信不信。”

  “我当然要走,要再不走,就赶不上下午的车了。我可不想做半夜的车,那样明天连课都上不成。”

  “我管你上成上不成!今天,你要是敢离开这,我敢保证,你会后悔一辈子。”

  这不是威胁吗?这不是赤裸裸的威胁吗?我农转非,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威胁?

  于是,我真的走了。推起单车,一骨碌翻了上去,叮铃叮铃,随着阵阵铃响,很快便下到河边。

  “农转非,你有种。你再不回来,这辈子就甭想见我!

  我再说一遍,你回来不回?你再不回来,就等着后悔一辈子吧!

  农转非,我再说一遍……”

  但不管她怎么说,我已骑着车过了小河,消失在幽幽山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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