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小非，难不成就这么点人？”
“不会。这才哪到哪，怎么可能？”
“不会就好。我是担心，万一只有这点人，那可就麻烦大了。”
您那点担心，我懂。不就是一个班的人，要用两个班的老师，财务报表很难看吗？
“放心吧，郝校长，这才哪到哪？才招了五天，就招了五十多人，这一个月时间，还怕招不满不是？”
“不是……只是……但是……”
磕磕碜碜的，校长不知如何表述。
为只为，我的理由无懈可击。确实，五天是五十，三十天不就是三百了吗？
可是，他担心的也没错啊！每天少N＋1个，十天之后，还不得变成负N个？
我的底气是：周末时，大家都有空，都会看报纸，看电视。乡下的，到了周日也会赶集，所以，工作日没有人是正常的。
何况，一到周末，广告轰炸的那叫密集，“海陆空”一齐发力，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还怕没有人围观不是？
可是，校长的担心不无道理：一穷二白的学校，毫无经验的老师，谁个做父母的，敢把孩子送往这里？
随着时间的推移，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个递减，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一校之长，不知有多少人垂涎欲滴。
如果像之前一样，按部就班，成不成的无所谓，也不会落人把柄，毕竟还是在建之中。
可是现在，如此大刀阔斧，大动干戈，万一有个闪失，这个长还当得下吗？
所以，不能坐以待毙，得想方设法止住颓势。
看一看时间，我立马决定，到乡镇去。
校长找了一辆双排座，载着我们一同前往，伙同最得力的三员大将。
到了赶集点，众人依旧按葫芦画瓢：紫千红守咨询点，花悦容守广告栏，江雨霖派发传单，我负责促成报名……
还好，校长的辛苦没有白费，今天又有三个进账。
有了第一天的经验，第二天便兵分两路，紫千红与江雨霖前往东线、我和花悦容前往西线，然后又有七个进账。
第三天是星期六，为了“密集”轰炸，引爆城区，大家伙又像上周一样，重回到各自的位置。
周日晚上，总数一百三，加上内部的一十三，已经能开三个班。按照这个态势，只招两个班是不现实了，可能翻两倍不止。
于是，郝校长又把我叫了过去：怎么办呢，这事？
“什么怎么办？”我没好气地答。
你个郝校长，少你也急，多你也急，究竟要怎么你才满意！
“咱们现在的师资，只够开两个班的，一下子要翻几番，怎么弄啊！再说了，都说了要包分配，这么多人，往哪里分啊？”
你是校长还是我是校长？怎么什么事都问我啊？
真是的！
没有接收单位，你不可以去找吗？没有任课老师，你不可以去招吗？
作为一所职业学校，三几百个人算什么？人家一所普通中学，动不动就是上千，还全州唯一的职业学校呢！
可是，这种话我哪敢说，哪敢对恩重如山的校长说？
看着我一脸的不快，郝校长忙解释道：
“万万没想到，招生会这么顺利，所以只报了两个专业，只报了百人计划。一下子增加那么多，不好弄啊！你脑子活络，就帮我考虑考虑吧！”
您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于是，抱着一摞报名表，我匆匆赶回寝室。琢磨了半宿，还是琢磨不出所以然。
因为工作需要，招生团队全搬到了这里。每到晚上，空空的教室就像舞厅。
我本来也是在“舞厅”的，是被郝校长突然叫了去。
《河东狮吼》还在继续，大家伙仍然沉沁在胜利之中。
声音实在太大，我哪里静得下来？
于是，我只好翻身爬起，打算再去疯上一阵，先换换脑筋再说。
大家伙见我进来，便突然停了步子，连劲爆的舞曲也戛然而止，纷纷投来焦灼的目光，以为又要有什么大好消息。
我摆了摆手，示意继续。
谁知，一个二个没看到似的，继续火辣辣地盯着我瞧。
瞧了一会，一校友终于打破沉默：
“非总，校长找你什么事来着？是不是又有什么奖励啊？”
“奖励肯定是有的，不过不是现在，而是月末。
你也够贪心的，那么多奖金还不够吗？还要咋个奖励才满意啊？”
“请问非总，不用花钱就能读书，这样的奖励有吗？”
“是啊是啊，这奖励有吗？可不可以搞一个？”紫千红接了一句。
“可以的呀，现在不是在搞吗？通过搞招生，让大伙赚了奖金，然后再拿去交学费，这和免费读书有啥区别啊？难不成，还想要郝校长免费入学？
真要这样也行，以后提成就不发了，直接留着当学费。大家说行不行？”
“当然不行？我又不读职高，这学费怎么免得了？你总不能办个学校，把咱们统统留在这吧？”
为什么不能？一听这话，我突然脑洞大开：
“请问，你想读什么学校来着？”
“我想补习初三，来年考个重点高中，将来也做个天之骄子。”
“呵呵，想法不错。还有谁有这种想法，有没有，举个手。”
“刷”，七八只手举了起来。
“花悦容，你帮我记记，回头把名单给我。”
冲花悦容说完，我又面对大家说道：
“不就是一个补习班吗？能够费多大事儿？一整所学校都能办，何况区区一个班，大家说是不是？”
“那高三呢？是不是也办它两班，把我们都留在这儿？”
“没有什么不可能！想读的举个手先。”
“刷……”又是十几个人。
这几天，陆续来了不少新人，全都是冲钱来的。都是想赚点学费，然后好圆读书之梦。
都是想先斩后奏，把学费一交，往教室一坐，父母还能拉你回去？
这一招，不知是跟紫千红学的，还是跟我农转非学的。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牛，真牛。
我会意地笑了笑：
“不错，预祝大家心想事成。待我回去合计合计，明天一早公布结果。”
此言一出，顿时一片欢腾：
“OK，木问题！非总万岁，非非总万岁！”
“阿非万岁，‘阿非家’万岁！”
“农校长万岁、万岁！”
“职高补习班万岁，万岁，万万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