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天的生命交响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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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尔,悦容也会到学校里去,甚至留在学校过夜。用她的话说,我的一切的一切,她都想知晓,尤其是关于高考。她希望对我了解多点,也才好为我排忧解难。

  每次留宿,她都是跟薛钟情同床,然后,又要听薛钟情说三道四。

  我原以为,经过江雨霖那事,薛钟情应该有所改变,谁知,她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口无遮拦。

  薛钟情的话,终于传到了我的耳里。

  真想不通,她为什么是这样子!尽管,她说的也是事实,但是事实,也不是这么个说法呀!毕竟,我们还是姐弟不是?哪有一个姐姐,会这么贬低当弟弟的?

  “这个人,你还是要长点心眼。”花悦容说。

  “为什么?”我很是不解。

  “你没发现她有点怪?你们这么好的关系,而且你又这样帮她,按理说,她应该多为你说说好话,干吗一句好话都没有,还这么处心积虑损你?”

  “我想,是不是她从小到大,从来没享受过什么温情,所以,对谁个都满怀敌意,对谁个都冷冷冰冰,好话歹话,根本不知道怎么表达。”

  一听这话,花悦容火了:

  “废话,十八岁了,都是大人了,还分不清啥好啥坏?在我看来,她那是吃醋,她就是想把我吓走,让我离你远远的。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不想让你分心,希望你全力以赴。但如果真是这样,她可以跟我明说啊,我又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听她这么一说,她俩是彻底耗上了。

  于是,我跟她讲了钟情的身世,希望她能够多些大肚。

  但是没用,花悦容始终认为,那跟她的身世无关,而是一个人的品行问题。

  其实,我当然知道怎么回事。这天底下,大凡是一个正常人,谁见过花悦容,谁会没有一点反应?男人要是没有反应,会整排整排地守在路旁,只为一睹她的芳容?

  我要是没有反应,会不惜花费那么多钱,成天跟在她屁股转悠?

  江雨霖要是没有反应,她会整夜整夜无眠,最后乖乖甘拜下风?

  自然而然,已经认定要跟我一生的薛钟情,又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不得不承认,这个花悦容能量真大。

  在毕业季的最后关头,校里校外突然变得风光旖旎,以学习的名义,到处是成双成对的身影。老师们也见怪不怪,任其一个个遍地花开。

  本就身在花丛中的我,自然也不例外,这些姐姐妹妹们,也没忘记递递纸条。可是,自打花悦容出现之后,小纸条便突然没了,姐妹们突然变得温文尔雅,正经八百。

  就连柳青云的情书,也突然没了踪迹。难道数百里外,她也能感受到她的魅力?

  咱们寝室的卧谈会,那没完没了的话题,也曾一度被她统治。民中的四小狼之首,也曾这么对我坦言:

  “你这个家伙,究竟哪里修来的福分?这样的绝世美女,怎么就被你俘获了呢?我要是能睡上一宿,真的是死而无憾了。”

  这话余音未了,他又在留言簿上写到:

  我永远不会忘记,你为咱们二十八号寝室奏响的生命交响曲。

  你那坚韧不拔,锲而不舍的精神,永远都是我们鸟人学习的榜样。

  谢谢你给我们留下一个终身难忘的夜晚,一段永远磨灭不了的记忆。

  同学有你,我们的学习不再枯燥,生命有你,我们的青春不再寂寞!

  愿我们的情圣再接再厉,勇往直前,为祖国添砖加瓦,重铸韦小宝的生命传奇!

  ——

  他的这篇留言,并非空穴来风。而是确有其事。

  花悦容说了那话,当她再来的时候,我哪敢再让她跟薛钟情睡?

  既然俩人已水火不容,干吗还要同床异梦。于是,我只好让她睡我的床,自己随便找张床对付。反正,教室已是“日不落帝国”,宿舍里有的是床。

  黑色的七月,可不是一句玩笑话,那种黑色,并不仅仅是棺材的黑。

  尽管老师们不断地强调,条条大道通罗马,成功并非就一条路。但是,还是年年悲怆,还是年年凄凉。

  尤其是在这样的学校,寒门子弟,哪一个不是奔大学而来。但是,不管你怎么努力,总得有人被垫底,不可能个个都如愿以偿!

  据说,自从建校以来,好几个地方都死过人,有吊死在楼梯下的,有吊死在桦树上的,有吊死在宿舍楼的;还有从教学楼跳下去的,还有纵身跳进桃花潭的,还有大口大口吹农药瓶的……

  所以,谁都知道,高考不是闹着玩的,宁可现在脱几层皮,也不要在七七之后丢了小命。于是,高三班成了“日不落帝国”。大家不是“五班倒”,就是“六班倒”。

  我用的就是“六班倒”:学睡学睡学睡。从零点开始,学到三点,睡两小时,学到十二点,再睡两小时,再学到二十二点,再睡两小时。

  这个晚上,偷偷安排花悦容上床之后,我依旧按时作息。零点之后,又开始了一天的奋斗。

  凌晨三点,我准时返回,但是我已经忘记了她的存在。爬上床后,这才突然想起。

  但是,既然上了床,那就将就睡吧,谁叫她的引力那么大呢?就算啥都不做,抱着睡睡,那也是一种享受啊!

  我的床是唯一一张横着放的,帆布蚊帐这么一挡,里边有没有人,有几个人,根本无人知道。

  我就这么心猿意马地睡着,因为心里有鬼,翻来覆去,居然没一点睡意,手也开始不规矩起来。

  她当然知道我想干吗,但这个怎么可能?婚前失身,无异于要了她的命。

  于是,在鸦雀无声的“28号牢房”,一场说不清道不明的战争开始了,时而激烈,时而平静。

  在一阵紧似一阵的“吱吱呀呀”中,为数不多的两名室友,还是被“战争”惊了睡梦。于是,几声干咳之后,两人下了床,去了教室。

  听到这般咳嗽声,我当然知道是谁和谁,也明白了咳嗽声的含义,那不是抗议,而是鼓励。要不怎会退避三舍?

  于是,两人走后,我的动作就更大了,简直就是肆无忌惮。

  她不知道有没有人,所以不敢奋力反击,更不敢大声呵斥,只是将两腿夹得紧紧。眼看就要夹不住了,她变口手并用,又咬又掐。一阵剧痛,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我也想干脆将她点晕,然后……

  但我不敢,那种性质,无异于监狱里的罪犯。

  我又想干脆一鼓作气,但又怕动静太大,万一把隔壁寝室惊了,引来左邻右舍的围观,那可就麻烦大了。所以,我也只敢猛攻一下,停它一下,待她稍微麻痹,又来一次偷袭,就这样,断断续续的,始终未能越雷池半步。

  终于,又有人回了寝室。我知道,我也该起床读书了,为了黎明,为了前程,我必须继续拼搏,不能再躺在温柔乡里。更何况,这个温柔乡,根本一点也不温柔。

  两小时后,当我回到寝室,想叫她一起早餐时,床上已是如也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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