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纳了闷了,这些女生,干吗一个个都那么大胆?就连弱势当中的弱势,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子,也敢这么大言不惭!
难道她就不怕,我会把她啪啪啪?
看来,年纪小真是麻烦。
可是,我小吗?我还是三四年前的小不点吗?不是了啊!论个头,论力气,论某种能力,她们又算什么东西?
可是,她们怎就那么猖狂?就连那对双胞胎姐妹,居然也这么大不敬:
“别以为你水平很高。你水平再高,还能高过那些老师?实话告诉你吧,论年龄,你还得叫咱一声姐呢!所以,我才会逼着你继续教我。”
这就是东葛瑶说的原话。敢情是,我年纪小,就好欺负啊!
看来,这和四年前没啥两样,你一天年级小,天天年级小,永远都是个小弟弟,所以,人家不欺负你欺负谁呢?就像母亲眼中的孩子,你再怎么大,也永远是个孩子。
这么看来,不到谈恋爱的年纪,啥话都不能当真了。
也罢,那就权当一场游戏吧!
说到游戏,我又不由自主地想起这歌:
不要谈什么分离,
我不会因为这样而哭泣,
那只是昨夜的一场梦而已。
不要说愿不愿意,
我不会因为这样而在意,
那只是昨夜的一场游戏。
那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
虽然你影子还出现我眼里,
在我的歌声中早已没有你
……
这是江雨霖的来信,开篇就是这首歌词。
看到这词,我不由得打开音乐,将这歌听了一遍又一遍,听着听着,我眼眶湿了,我分明看到了她的泪眼。
对于江雨霖的愤然离去,当时的我,真的不是很在意,我权当她是小孩子脾气。
耍就耍吧,我想,这或许不失为一件好事。毕竟,在我心里,她只是个妹妹而已,就像别人总当我弟弟一样。她若真能死心,对于她的人生,说不定,还真是个不幸中的万幸。
可我哪里知道,我的这种想法,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回去之后,江雨霖完全变了个人,茶不思饭不想。
她是个心头做事的人,表面上平静如水,心里头骇浪惊涛。
每每周日,她总是谎称补课,不再去洗衣店里。
也许在她看来,幸福都没有了,未来都没有了,还要赚那钱干吗?
于是,她便悄悄地跟着我,一跟就是一整天。偏偏这个时候,我和花悦容,正在以长征一号的速度,向着情感的巅峰猛冲。
她特喜欢我讲故事,讲家乡,讲童年,讲心中苦闷,讲人生苦旅。
仿佛我讲的越多,我们的感情就会越深。
一开始,我还有所顾忌,怕她笑话,毕竟她比我大上两岁,毕竟她也是姐姐一枚。我怕说着说着,哪一天真没得说了,咱们的故事也就完了。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的话题却越来越多,怎么说也说不完,就像那个《一千零一夜》,每次都有说不完的故事。
说到伤心处,两人竟紧紧地抱在一起,相拥而泣。而这一切的一切,却被江雨霖看在眼里,听在心里。
有一次,悦容要上厕所,但河边没有厕所。无奈何,我们不得不折回车站。
一进候车大厅,悦容将包朝我一抛,潇洒地朝厕所走去。
不曾想,这一切的一切,已被一双可怜的眼睛尽收眼底。
我扫视一下大厅,想找个空位坐坐,不想,却碰到了这双眼睛。
我不得不硬着头皮,迎着那目光走去,一边走一边想着对策。
“雨霖,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就许你来,我就不能来啊?”
“能,当然能了!只是,我今天还有事,可陪不了你啊?”
“没事,你该干吗干吗去,我等一个人,等她来了我就走。
你……要坐会不?”
说罢,她挪了挪屁股,给我腾了个位。
我勉强坐了下去,但眼睛却死盯着厕所。
“她真漂亮,就是和你不搭。”
“说什么呢?那是咱家亲戚,表姐而已,咱三舅家的。”
话刚说完,悦容出来了,我赶紧迎了上去,一边走一边说道:
“你先回吧,我还有点事,改天我再去找你。”
“去你的吧,不用管我!”
我故作潇洒地挥了挥手,头也不回。
“她是谁?”
出来之后,悦容问道。
“寨上的,我表妹。”我说。
悦容不信,又回头看了几眼。但雨霖始终低着头,看了几次也没看清。
来到百福桥下,我俩又继续卿卿我我,你侬我侬。这个小小的插曲,似乎已经从人间抹去。但谁曾想,没过两天,我便收到了这封信——
非:不知道该不该给你写信,但要是不写,我怕我会后悔。
我知道,对你来说,这封信写与不写,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你的心,已经不会因为我的存在,而生发出丝丝涟漪。
我承认,她很漂亮,我的确是被她的美艳给打败了。
但是我想,写总比不写好,有点希望,总比一点希望都没有好。
今天,我又跟了你一个下午,从桥上到桥下,从河边到公园。
你别以为,几句话就可以蒙我,告诉你,女人是敏感的。
假如今天,与你相依的人是我,而不是你所谓的表姐,她一定也会这么做。
看着你们卿卿我我,甜甜蜜蜜,我的心在痛,我的泪在滴……
我知道,你心里苦,孤身一人,面对迷茫,面对残酷。
但是,难道我就不苦吗?
我一遍又一遍听着,《一场游戏一场梦》,我听了一夜,也哭了一夜。
——
那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
不要把残缺的爱留在这里,
在两个人的世界里,
不该有你。
哦,为什么道别离?
又说什么在一起?
如今虽然没有你,
我还是我自己。
说什么此情永不渝?
说什么我爱你?
如今依然没有你,
我还是我自己……
——
难道,这歌真是为我写的?
哭够之后,我突然想起,想起你当众说的,不到十年八年,你是不会谈恋爱的。
然后,我又再次想起,想起十几年来的点点滴滴,结果,事实告诉我,这份情感,不可能那么脆弱,那么的不堪一击。
所以,我有理由相信,那不过是一场游戏。
这歌词绝不是为我而作,而是为她,或者为她。
放心吧,小非,我不会干涉你的,也不会跟谁去说。
我想通了,真的。
你爱疯疯吧,只要不要忘了,咱们要做的事就行。
还有,疯够了,玩累了,一定要记得回家,你的霖永远在那等你,永远永远!
——你未来的妻,疾笔于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