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这两个鬼子有可能并不有被掐死,萧凌虎做得十分绝决,命令着黄毛和孟繁伟将两个鬼子抬起来,直接从兴和号的右侧船舷,丢进了黄浦江。
不等萧凌虎再做吩咐,林惊寒与燕飞、阿鹏自觉地将驾驶室中的两具尸体也丢进了黄浦江中,然后跑到船尾,把最后一个鬼子的尸体的衣服扒下来,由阿鹏穿上,同时也把那尸体甩入江中。
这一切仿佛是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人知道这条兴和号货轮上曾发生过的事情。
到这个时候,萧凌虎才拿出自己的怀表,打开精美的表壳,里面的夜光清晰可见,表针指到了十点半钟。
他们这么一折腾,竟然用去了一个半小时。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萧凌虎一拿出自己的这块表,脑海中便不知道不觉地映出了立花俊的身影来,只是一想到他是日本人,而且还是日本军人,萧凌虎便不由得有些愤恨。他知道,以如今中日之间的关系,他想要与立花俊保持原来的那份友谊,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收起了表,立花俊的影子也从自己的脑海中消失,他又是一个毫不犹豫的杀手。
“走!”萧凌虎简单地说了一个字,当先地迈向了那个通往码头的舷梯。
“等一下!”林惊寒叫住了他。
萧凌虎转过了头,看着他,等着他的理由。
林惊寒道:“码头上有灯光,只怕敌人还有暗哨躲在什么地方,如今我们这里四个人换上了鬼子的军服,应该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但是你和小孟呢?”
萧凌虎道:“倒是有一个办法,要么我们充当你们的俘虏,你们押着我们两个穿过去!”
林惊寒点了点头。
如今他们有四个人身着鬼子的军服,但是只有燕飞穿的是一个挂着少佐军衔的军服,所以他充当着军官的角色。
在萧凌虎的安排之下,黄毛和阿鹏,各自拿着两把花机枪,顶在萧凌虎和孟繁伟之后,像是押解俘虏的日本兵,在他们的身边,林惊寒也握着一把花机枪走在前面开路,倒是燕飞,大模大样地端着架子,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的确,这些人中,要说表演天赋,燕飞是其他人无人能及的。他走路的样子,也像是刚才的那个鬼子军官,举手投足间,远远看去,任谁也不会怀疑,是刚才那个走过去巡视,此时又走回来的少佐。
他们走上了招商局北栈码头,沿着江岸继续向东行前,码头上昏暗的灯光随着江风来回得摇来摇去,尽管四下里无人,但是他们却都感到好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盯视着自己。
只是,他们也不知道鬼子的暗桩到底有没有?又会藏在什么地方?就像是刚刚登上北栈码头一样,若是贸然上岸,一定会被鬼子捕获。
北栈码头的东面是怡和华顺码头,这个码头比较平直,东面紧邻着日本人控制的汇山码头,而汇山码头的外面,就停泊着两条鬼子的军舰,此时就有一条军舰的探照灯打到了这边来,时不时的晃动着,把这条长长的码头,照得更加明亮。
正走之时,忽然从左面的一个小楼里传来了一声鬼子的问讯,萧凌虎还不懂的时候,便听到了林惊寒的回答,十分简单的应了一声。
鬼子没有再问下去,但是也没有人现身。
一行人十分警戒地穿过这片明亮的区域,终于走进了怡和码头与汇山码头交接区的烟暗里。
“刚才那个鬼子在问你什么?”萧凌虎好奇地问着走在自己前面的林惊寒。
林惊寒道:“他在问,是不是我们抓到的俘虏?我回答说,是!”
“原来这些鬼子这么好糊弄!”孟繁伟笑着道。
萧凌虎却是摇着头:“他们不需要多问什么,这是作为军人必须要克制的事情。如果你问东问西,那才不是一个职业军人应有的操守!”
孟繁伟闭上了嘴巴,却并不以为然。
“前面可要当心了,马上要进汇山码头!”林惊寒低低地告诉着他们。
“明白!”萧凌虎也向他回答。
果然,还没有走过来的时候,便又传来了一声鬼子的问讯,林惊寒的回答与刚才是一样的,这说明这边的鬼子也在询问他们抓到国军俘虏的事情。
萧凌虎抬起头仔细地着汇山码头的内外,正如当初林惊寒所说的一样,他们在东面修了一个高大的碉堡,正封锁了从东面与邻近的海面上进入到码头来的通道,而在北面靠近仓库的位置,也有他们建起来的一个高出地面大约半米左右高的园形建筑,外面还有几个烟洞洞的洞口。不用想,萧凌虎也知道,这一定是鬼子建的暗堡,可以有效地锁住进出仓库和码头的通道。
既然鬼子在汇山码头的东边这么布置,那么依此类推也知道,他们肯定也会在西边这么布置的,这也就是林惊寒在白天里查实出来的情报。
问话的声音便是从碉堡里传过来的,这说明那个碉堡里一直就有人。
萧凌虎不由得为自己和林惊寒的机智感到满意,若是以正常的手段,他们就算是从北栈码头上来,进入到了日本人控制的区域里,也很难靠近汇山码头。除非是从北栈码头向北,走出码头,沿着杨树浦大街向东,经过提篮桥,绕到汇山码头的北面。
但是,如果真得这么做的话,先不说路程远了多少,便是这一路上会不会有鬼子的暗哨?又或者还有鬼子所设的其他障碍呢?只怕所过的关卡,也远比如今这么直来要多了许多。
从鬼子的碉堡下走过,眼前五个容积很大的仓库便出现在萧凌虎的眼前,便是在这种深夜里,依然有不少的鬼子从那些仓库里进进出出,而这种景象,比刚才他们路过的北栈码头和怡和码头,要强了许多,因为前面的两个码头,已然冷清地好像是一片的废墟。
碉堡里的敌人只问了一句,便没有再问下去。
林惊寒还有些忐忑,生怕那些鬼子多问两句,问得越多,他露馅的时候也就越多。
几个人紧张地走过了碉堡,向着汇山码头正中间北面的一坐小楼走过去,这个小楼位于码头仓库的北头,林惊寒知道,那里就是鬼子在汇山码头的指挥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