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都屏住了呼吸,耳听着码头上的脚步声越来越重,定然是走的近了。
烟夜里,在没有枪炮声的情况下,声音传的远而且清晰,便是有人轻咳一声,也会传出老远。
终于,脚步声停在了兴和号的左侧船舷处,紧接着,一个鬼子的声音传过来,呜哩哇啦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萧凌虎目光投向林惊寒,仿佛是在询问他这个鬼子在说些什么。
林惊寒轻声道:“他在喊那个人的名字。”
那个人,也不知道是哪一个,反正是这三个被弄死的鬼子中的一个。
“你应一声!”萧凌虎轻声的道。
林惊寒想了一下,那个问话的鬼子有些不耐烦,放大了声音,又问了一句。
林惊寒挪动身子,顺嘴用日语应着道:“在!”
也许这声音答的太晚,也许他的声音与众不同,还是令巡查的鬼子长官感到了诧异,用日语问道:“你怎么了?”
林惊寒的目光闪烁,他看着萧凌虎,眨了下眼睛,露出有些紧张的样子来。
“他在问什么?”萧凌虎忙悄声地问道。
林惊寒道:“他怀疑了!”
萧凌虎当机立断:“把他们骗上来!”
林惊寒马上明白,默默地点点头。
“你怎么了?”见无人应声,鬼子头目又忍不住问了一声。
林惊寒用日语答着:“我难受!你能上来吗?”
鬼子头目道:“你怎么难受了?”
林惊寒也不答话,嘴里却唔唔地发出声音,好像是呻吟一般。
趁着林惊寒与鬼子应答之机,萧凌虎示意燕飞、阿鹏和黄毛移向左舷登船口的左边,他和孟繁伟守在登舷口的右边,同时伸出一个食指指指他们,然后又伸出食指和中指,比划出二的样子,指向自己。
他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告诉那三个人,前面第一个鬼子上来,由他们解决;后面第二个鬼子上来,由他和孟繁伟解决。
阿鹏还没有明白过来,但是燕飞和黄毛却一起点着头。
两个鬼子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发出越发清晰的皮鞋磨擦地面的声音。先是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来的“嗒嗒”声音,接着,一束光线从船外射进船内,那是鬼子打着手电筒照过来。然后,便又传来“嗵嗵”的声响,那是皮鞋踩在了这条船搭到地上的铁板焊成的梯子上,传出来的声音。
手电筒的光线从舷梯的缺口处照进来,光圈也由上向下缓缓移动,最终停在了甲板之上。
事先,林惊寒已然作势躺在了甲板上,却是背向舷梯口,用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好像是疼痛难忍的样子。
那两个鬼子站在舷梯口处,并没有马上走上来,稍作停顿,前面的鬼子当先看到了林惊寒,吓了一跳,连忙走过去,边走边问道:“你病了?”
林惊寒含含糊糊地哼着:“我肚子痛!”
“一定是吃坏了东西。”前面的鬼子关切地说着,已然快步赶到了林惊寒的身侧,并且放下了手中的手电筒,蹲下身去。
第二个鬼子迟疑了一下,还是从后面跟着,走上了舷梯。
便也就在这时,两个鬼子都沒有注意到躲在舷梯口两侧的埋伏者,萧凌虎举起手中的花机关枪,用尽力气把枪托狠命地砸向这个鬼子的后颈。
人的后颈部两边各有一条大的血管,左边为主动脉,右边为主静脉,连接着人的大脑和脊柱。尤其是那条主动脉,在遭受到猛烈的外力打击之后,会发生血管堵塞,片刻间令大脑出现失血,人一定会因为缺氧而晕厥,从而迅速失去抵抗力。
萧凌虎十分准确地击打到了鬼子的脖颈后的主动脉,这个鬼子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便悠悠地瘫倒在地。
前面的鬼子听到了后面的响动,猛的回过头来,却见林惊寒倏然坐起,还没等这个鬼子看清楚身后发生的事情,便被他一双钳子般的大手,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脖子,令他无法呼叫。
但是,这个鬼子之所以是一个头目,自然还是有些本事的。
他立即想到发生了什么,求生的本能令他在瞬间暴发出强大的力量,使劲一翻,竟然将林惊寒掀翻在甲板上,他的人也骑在了林惊寒的身上。
便是如此,林惊寒也没有撒手,依然双手掐着这个鬼子的喉咙。但是,他自己的脖子也被鬼子掐住了,令他越发气短,手上的劲力也越发虚弱。
这个鬼子长官还是十分强大的,如果只有他和林惊寒两个人做生死相搏的话,那么毫无疑问,林惊寒很可能会被这个鬼子干掉。
两个人搏杀的时间很短,也便是几秒钟的样子。
燕飞与黄毛已然扑了上来,阿鹏却是落在了后面。
燕飞还在想着要怎么样,才能够将骑在林惊寒身上的鬼子一击而死,却见黄毛倒提着他的那把中正式步枪,踏步而上,猛地抡起枪托,仿佛是在打高尔夫球一样,照着鬼子长官的脖后,狠狠地砸了下去。
只听得鬼子长官闷哼了一声,一头栽倒在了林惊寒的身上。
燕飞连忙冲上去,将那个鬼子从林惊寒的身上移开来,林惊寒使劲地咳嗽着,半天才缓过劲来坐起身,却是埋怨着:“你们怎么这么慢呀?差点儿把老子掐死了!”
燕飞道:“我们这还是快的,也不敢太早过来,不然后面的鬼子就看到了。”
知道燕飞所说不错,林惊寒还是道:“这个鬼子的劲好大,我到现在都喘不过气来。”
“别耽误时间了!”萧凌虎走过来提醒着:“看看他死了没有?没死先弄死,然后把他的衣服扒下来,燕飞哥,你换上。”
“是!”燕飞答应着,不知不觉中,已然将萧凌虎当成了自己的长官。
在舷梯的入口处,孟繁伟正使劲地掐着那个被萧凌虎打昏过去的鬼子咽喉,这是萧凌虎要求他做的,目的就是要他学会杀人。
“好了!好了!”黄毛叫着:“你再掐,他的脖子就要断了,没看到他都翻了白眼,早就死了吗?”
听到黄毛如此一说,孟繁伟才松开了手,浑身无力地坐到了甲板上,只觉的手脚酸麻。
这还是他第一次徒手杀人,他忽然觉的自己跟在萧凌虎的身边,越来越变得邪恶起来,便向今天晚上这般的杀人,也没有感到良心的不安,反而心安理得一样。
转过头,黄毛已经脱下了这个鬼子的衣服,更换着自己的服装。
而另一边,燕飞也像他一样,已然掐死了鬼子的长官,正和阿鹏扒去他身上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