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自李迪、李开针锋相对之后,众官皆各怀心思,相互熟稔或结有姻亲之人莫不聚集一处,私下商议。
吏部大堂,众官分左右而立,姜叙先开言道:“日间政务省争端,诸位皆亲眼目睹,未知是何主意?”
众官见问,皆垂而立,良久后,仍无一人出言。
姜叙面色一沉,即吩咐左右抬一瓮上堂,令众官取纸笔,将各自见解写下,不必署名,皆投于翁内。
众官闻言,互视一眼,乃背身写就,依次投入翁内。
姜叙见此,即令散去,亲取观之,但见或有言唐公当立者,或有言尊崇汉室者,甚或模棱两可,唯姜叙马是瞻者。。。
晚间,姜叙回府后,不知如何是好,烦郁之下,辗转难眠。
因禅位诏书之事早已天下皆知,故其妻亦有耳闻,见此,遂问之道:“夫君何事在心?可是陛下诏书之事?”
姜叙不答,翻身假寐,斥之道:“妇道人家,何多言也?!”
其妻闻言郁郁,良久后,轻声言道:“军国政事,妾身自难置喙,然夫君自随唐公,便得展骥足,如今身居侍郎高位,妾常闻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况知遇之恩乎?且小妹乃唐公之妻,夫君与之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之局也,自当戮力从之!夫君以为如何?”
姜叙见说,顿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乃佯作恼怒,呵斥其妻道:“为夫郁郁,并非忧烦此事!若此浅显之理,为夫岂不知焉?”言毕,翻身入睡,一夜无话。
礼部,太学之中,又是一番景象,虽司马徽、管宁等默而无言,但众学子却分为两派,士族子弟大论忠君,寒门学子偏道爱民!各自引经据典,争论不休。礼部众官亦各执一词,羊衜不胜其烦,乃拍案而起!
众人见此一静,但见羊衜拱手问司马徽到:“未知先生有何见解?”
司马徽起身还礼,下堂四顾,自问自答道:“唐公治下有民几何?四千余万!唐公麾下大军几许?几近百万!唐公已然接诏否?未也!”言毕,拂袖而去。
庞德公、管宁等互视一眼,亦起身离去。
一时间,堂下众人寂然无声。
羊衜闻言皱眉,沉思片刻后,即令众人散去。。。
十余日后,李迪再度召集众官,于政务省议事,开门见山道:“时隔十数日,诸公可有定论?”
杨阜当先出列,朗声道:“唐公自起兵以来,内修德政,外击夷狄,使百姓安居乐业,再不复饥馑流离之苦,单论此功,便堪比尧、舜!故阜以为,我等当联名上书,请唐公接诏,就继汉统,以安天下!”
话音一落,张既、姜叙、辛毗、王达等六部主官,以及杜畿、高柔等各州刺史纷纷出列附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