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肜听着这个就诧异上了,凤姐儿的那个姑娘的名儿不该是由刘姥姥起的吗?说是要借借她的长寿与贫苦压着些,所以自己听着别人二姐儿二姐儿的叫,也不放在心上,心说日后自有那刘姥姥来给这孩子取名呢。现在这凤姐儿怎么对自己说这个话?不由顺嘴多问一句道:“那二姐儿的大名你打算让谁取啊?”
凤姐儿听了这话,以为姑妈不满意自己没让她取大名,倒是有些为难,说道:“本来,我想让姑妈给二姐儿直接就取个大名的,只是,再怎么说,上面还有老太太,还有我们家大老爷。我这一开口,不是难为姑妈嘛?所以想着,还请姑妈给我家二姐儿先取个小名儿叫着,等日后都妥当了,不拘是老太太还是大老爷,给二姐儿赐个名也就罢了。”
子肜听着凤姐儿全没提刘姥姥的话儿,就更奇怪了,难道就因为自己扑扇下了翅膀,就没让这刘姥姥感念凤姐儿?虽说自己盼望着蝴蝶,最好把这不好的事情都给扑扇光了,可现在看着,眼下里难道是好的给扇没了坏的给留着啊?如果真的是这样,自己真要是吐血了,感情这邋遢和尚和跛足道士是如此历练人的?不行,得问问清楚,“以前,我记得有个刘姥姥的来找过咱们,不知道这后来怎么啦?”
凤姐儿也诧异上了,好好的说给二姐儿取名儿的事情,怎么一下子就扯到这个上头去了?不过既然长辈问话,凤姐儿还是好好的回了:“要说这个刘姥姥,也是个实诚的老人。那年得了那点子东西,很是感恩戴德的,去年秋天就给咱们府里送了一车子的瓜果蔬菜什么的,说是他们家地里头茬得的,捡了好的进了来的。姑妈可是忘了,那些东西我还让人给收拾了做了出来,各房送了些尝尝,老太太还说吃着新鲜呢。既然人家来送东西,我也没有白得了人家东西的理儿,就理了些衣裳料子什么的给了她,又听她说打算让他们家孙子识个字儿,就又寻了些笔墨纸砚什么的给她。她还说收不得,自己是正经的来送东西的,怎么能又得了那么多好东西,况他家小孙子还小,哪里用得上那些好纸好笔的,没得糟蹋东西。还是平儿嘴巧,劝着让她收了呢。那时我正养着呢,这个姥姥知道了我的事情,还回去求了好些个养身的偏方儿特地的让人给送了进来呢。”
子肜依稀记着好像是有小丫头回了琏二奶奶给各房送野菜的事情,也有嬷嬷说依稀提了提,只是那会子事情多,自己也不耐烦管这些,就没注意,原来,这刘姥姥二进荣国府就这么过去了?那这携蝗大嚼图就没了?虽然,自己觉得如此作弄一个老人家有些不该,但是这也算是原著中比较好看的一段啊。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这刘姥姥还有记着凤姐儿就好,指不定日后哪里还要指望着她呢。自己这样想着倒是有些个功利了,看来,还真是没有白白的善,也没有白白的恶,自己也就是个自私的俗人。
这边还在想着,那边就听凤姐儿问道:“姑妈这回子提起她来做什么?”
子肜听了这话,也就笑着说:“我原本以为你会让她给二姐儿取个小名儿呢,借着她的长寿和贫苦给你看姐儿呢。”
凤姐儿一听这话,倒是也笑了:“姑妈这话说得也正是呢,不过,那时候我精神头不济,倒是没想到这个茬。现在,有着姑妈这样大福分的在跟前,哪里还要巴巴的绕着远路,上外头求去?我这个姐儿出生的日子太过巧了,正赶上乞巧节,不过,说句不怕您恼的话儿,这乞巧节还比不得这大年初一呢。可是咱们家的娘娘现在可是富贵已极,母仪天下。我啊,也就借着姑妈您的福分呢,我可不求着二姐儿大福大贵的,只求她平平安安,一世顺心就好。”
子肜听这这话,也就故意逗她:“哟,要说到这个话,你可得去求着老太太,当初,可是老太太给取的名儿呢。”
凤姐儿听到这时,也知道子肜是拿她打趣,就故意撒着娇装着厚脸皮道:“听着姑妈的话倒是给我提了个醒,今儿个先请姑妈给取个小名儿,日后,再到老太太处求个大名儿,这两边的福分我都不拉下。真真是个好主意,多谢姑妈给我想了个这么好的法子。”
子肜见这凤姐儿只是缠着她,也就收了依着原著让凤姐儿找刘姥姥的想头,反正,这原著他们夫妻也不知给改了多少了,也不差这一点儿半点儿的了,最好就是全给改了,省得留下那些个让人操心的。
子肜假意想了想,说到:“既如此,那二姐儿就先叫着巧姐儿吧。也算是跟着娘娘一样,名儿里嵌着生辰。”
凤姐儿一听,连连叫好,说是这巧字实在是好的很,又是诚心实意的谢了谢子肜。然后又聊了一会儿才告辞回去。
子肜等见着贾政,就把这个事情给他说了说,贾政听了倒也没觉得是个多大的事情,说是刘姥姥的事情过了就过了,反正现在也没有大观园,再说了现在省亲的事情还没个影子呢。就算是有省亲,他也不会弄那么个园子,女儿回来是要看看亲人,看看她往日里住过的地方的,又不是游园的。
至于这名字更是好办了,这大姐儿过了年已经是叫名儿六岁了,眼看着也该是请夫子了,总不能一直没个正经名儿,再说了,要说那些个鬼神的话还不容易,宝玉他们不都是有寄名符在三清面前压着,有香火供奉着吗?照办就是了。这事情,也不用子肜特地在老太太面前说了。由贾赦在老太太跟前说最好,那两个小妞妞都是他的孙女儿呢。
这些个事情,贾政都没放在心上,只是被子肜挑起了个想头。现在,自己算是退下来了,要说是归田园居,自己是不能够的,还有好些个事情未了呢。但是要弄个园子自己玩玩,还是可以的,当初自己看红楼的时候,就对这么个园子很好奇,虽然后面有几处造了大观园,但自己总觉得味儿不够正。现在,自己是不是要造一个呢?要说钱财,自己还是有的,这么些年积累下来,很是巨大,造那么个园子自然不在话下。而且,他也不认为造个园子就是太过奢糜,原书上有这个话,那是因为荣国府打肿脸充胖子,就只剩下一张皮了,靠着女人放贷、偷着抵押长辈的东西过活,偏还不知道收敛,极尽奢华。这和他现在能比吗?
再说到这显不显人眼的话,现在除了皇家,还有别人家比他们家更引人注目吗?至于帝心嘛,自己这样,不正是合了他的心思,让他早日放心吗?
贾政有这样的想头,也就对子肜说了,在这些个大事上头,上一辈子就是贾存周同志做主的,这辈子就更不用说了,子肜早就习惯了,也是依赖惯了。既然贾政想弄,又想清楚了那些个好处坏处的,她也就不管了,只是以后修园子时候也不要她操心才好呢。
贾政听了子肜这话就乐了,连道一定不会让夫人操劳的,他这不是闲了嘛,自己来就好了,也正好打发时间。子肜听了这话,就更彻底的放心了,连带着她的兴头也被挑了起来,催着贾政赶紧的拿出个章程来,早早的弄了,也好早早的完事,自己也好取个乐,好好逛逛。
看着子肜也来了兴致,贾政就更来劲了,当下就取了纸笔开始规划起来,不过,才这头一项,就有点子犯难。原书上那个大观园,是拆了东府里的会芳园,接着荣国府的东大院,荣国府东边所有下人一带群房尽已拆去,然后向北,才得了那个三里半的地儿造了个大观园。现在他们夫妻自己想要造园子玩,总不能去拆亲戚家的花园,也不能去大哥那边的地盘放肆,看来就算是造了大观园,也不是原来的大观园了。
子肜嘴上说不肯操心,只是这会子兴致来了,也就跟着犯起了难,左思右想着不得法子,又怕贾政懊恼,就劝着贾政说算了,没有为了这个自寻烦恼的事情。这贾政却是犯了犟劲,他还不信,自己要造个园子也那么犯难不成。既然原址上不能得,那就改个地方,反正他们改动的地方多了去了,现在就再添上个园子又能怎么样?子肜看贾政一门心思就是要弄个园子,也就不劝了,反正这人犟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贾政现在就想起以前圈着的那块地儿,当初太上皇许他敕造侯府,他那时嫌烦,只圈了块地,拦了圈围墙,里面都荒着,现在看这倒是好用了,只是不足之处也是有的,就是这块地并没有与荣国府紧邻着。这要是以后和他大哥分家另过,倒也是使得的,但现在做为他的私园,以后这内眷往来的,就有些不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