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满头是汗的跟在后面,气喘道:“玉歌小姐,楚小侯爷愣是不让属下通报,奴才拦不住。”
“阿玉,你府里这管家忒的没眼力劲!本小侯进荣王府,需要通传吗?”
谢南楚挑眉,大摇大摆的跨进屋,在见到面色黑沉僵顿在原地的席云峰时,转身觑了眼席巧燕,一副了然的神色说道:“哦~我说怎么巧燕小姐大清早的就鬼鬼祟祟躲在王府门口,敢情是担心兄长被误会成采花贼,重蹈覆辙么?”
白玉歌冲白术点点头示意他退下,视线落在径自进屋浑然自若的谢南楚身上,亦不去计较他刻意数落席家兄妹的话,轻问道:“听说前几日你离京了?”
“消息倒是灵敏,怎么?几日没见着本小侯,想我了?”
谢南楚刻意凑近,举止亲昵,但刚受了对方一个白眼、还不待再开口,却又赶忙远离了她。浑身上下仔细打量起白玉歌,还嗅了嗅鼻子,高声惊乍道:“阿玉,虽说女为悦己者容,但本小侯不过就几天没来看你,你竟随意成这幅模样了?”
目光在这厅堂内巡视了番,谢南楚继续道:“一股子狐狸气息,难闻死了!”
“什么?狐狸?”
白玉歌不解的凝了凝眉,回想起昨夜红袍男子带来的黛黛尤物,想着它是有在自己房里磨蹭许久,难道就是当时留下的气息?但自己怎么察觉不到,更何况那人深夜前来,连青玉和红书都不惊动,俨然是行事谨慎、不愿透露行踪,又怎可能犯这种小错?
潜意识里,她是不敢小看谢南楚的,虽说对方总表现得嬉皮笑脸,但正如昨夜男子所说,眼前人必定别有目的。
狐狸味?
这气息若不是他真真闻出,便是有意在试探自己?
难道,那个红袍男子亦是个身份特殊的人?
白玉歌虽同样不了解那名红袍男子,但给自己的感觉并不反感,看得出他是没有恶意的。再者,无论谢南楚在查什么,或者想证实什么,大可凭他的本事去调查,不该从自己这下手。
故而,白玉歌不动声色,一副将他当做可有可无的模样,直接无视他,转身望向席云峰,“我的意思,你也都明白了。现如今世道不好,天子脚下有盗贼出没不说,光天化日还有人败坏行德,将大街当做自家花园般游逛,如若见着什么不该见的,表哥你是没关系,但表姐好歹是个姑娘家,我这就不多留两位了。”
“白玉歌,你这是什么意思?”
席巧燕可没听到早先的那番话,她本打算侯在王府外观察动静,相信席云峰亲自过来接她,白玉歌必会应承。
而自己就等着白玉歌收拾好行囊随哥哥出来前,安排人对外宣传是白玉歌在故意拿尚书府出气,让别人都看看荣王府千金的狂妄任性程度。左右她在外也没啥好名声,以前又总和哥哥暧昧不清,让大家见到他俩并排上车回席家的场景,先前哥哥在外的不好名声也会相继淡去。
这是他们母亲说的,故而席云峰出门前特地得了叮嘱,无论如何都要好言好语哄着白玉歌应了回席家的事。
然而,自己不巧被楚小侯爷逮到给拎了进府,现儿眼前却又是什么状况?
席巧燕询问的目光望向自家哥哥,后者受了一肚子憋屈气,亦恼火的很,但心知办砸了母亲交代的事,底气不足便避开了她的视线。
“我什么意思?便是奉劝你们早来早走咯?”
白玉歌神色悠哉的绕倒席巧燕身前,啧啧言道:“听说姑母还在病中,你们身为子女,不在家中侍疾,竟溜达到我这荣王府来,这份孝顺之道,我可真得学着点。”
“白、玉歌表妹,”
席巧燕暗吸了口气,强忍住那份怒意温柔道:“咱们姐妹一场,你何必将话说得这么难听?母亲是在病中不假,但终日总思虑着你,还请你抽空回……”
“不必捡好听的说。”
听腻了那些虚伪好话,白玉歌出声打断,走到席云峰面前,干脆冷漠:“我说过的话,还得表哥传达给表姐和姑母了。”望了眼手边侍女,吩咐道:“青玉,送客!”声音清朗果断。
席巧燕容有怒急,张口还欲再说,被席云峰一把拉住。后者冲她摇头使了个眼色,冷冷的回了声“告辞”就踏出厅堂。
直等两人离开荣王府,上了回席家的马车,席巧燕终是忍不住质问道:“哥,你是怎么回事?先前不说得好好的吗,难道是你得罪了她?这下子等回家后,如何与母亲交代?”
“妹妹,你急什么?!”
席云峰面色阴冷,竟是出奇的平静,语调阴阳怪异的哼道:“我算是看出来了,白玉歌她压根就没将我放在过心上。以前的那些,都是假装的,她不在意我、不在意咱们席家,甚至连母亲都能直接翻脸,我们再低声下气都无济于事。”
闻者吃了一惊,“怎、怎么可能?”
她显然不会轻易相信,反问道:“白玉歌先前不就是因为喜欢你,才要拒绝太子殿下的吗?”
刚问出口,席巧燕便不想接受这个答案,嗓音激动道:“不成,哥哥,她不喜欢你的话,就真要成太子妃了呀!那日在中秋宫宴上,太子殿下已经向皇上请旨完婚了,听说最近还经常出入皇后宫中,不就是想早日将白玉歌娶进东宫吗?哥,她要是真嫁给了太子,我还有什么指望?她不能嫁给太子,她必须喜欢你!”
“妹妹,你冷静点。”
席云峰忙安抚情绪不稳的妹子,磨牙寒声道:“你还不明白?白玉歌就是因为想要拒绝太子,才故意表现得喜欢我!我过去那么花心思逗她开心,这么几年连个手指头都没碰到,她这藏得可真是深!哼,她白玉歌性子辣,我们席家也不是好欺的。”
“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席巧燕目光晶亮,忙凑了过去。
“她害得我如今声名狼藉,不出这口恶气,实难消心头之恨。妹妹,哥哥要也她尝尝这种滋味,白玉歌既然看不起咱们兄妹,我不但要她做不成太子妃,今后见着我们还得卑微讨好,到哪里都抬不起头。”
“真的吗?”
她早就看不惯白玉歌的嚣张模样,且每回进宫,自己都得借着她方能惹来别人关注,好似永远就只是她的陪衬。这种闲气简直是受够了,凭什么太子每回看到她时就是温柔款款,视线从来就不会挪到自己身上?
难道她席巧燕就天生该受人冷落?
她不甘心!
席云峰颔首,抬手掀起车帘望着外面熙攘的街道,顷刻松开,阴沉的脸上露出抹诡异的笑容,“妹妹,我上回去她房里就发现个不对劲,今儿特地关注,我肯定白玉歌受了伤,而且还是重伤,她如今连武功都使不出。”
“她没武功了?”席巧燕笑得幸灾乐祸。
“这个难说,不过刚在王府接近她的时候,确实感觉不到内力的气息。虽不知是谁伤了她,不过这么多日都没恢复过来,想来非比寻常。”
若说席云峰先前不曾如何将白玉歌放在心上,只将她当做囊中之物,不曾有男女之爱,那现在情绪可复杂得多了。没有哪个男人会甘心被人利用,且忍受得了那种奇耻大辱,白玉歌既然轻看自己,他就要她后悔莫及!
“哥哥是想趁这个时期对她下手?”
兄妹多年,席巧燕对兄长极为了解,自看出了他的想法,积极怂恿道:“哥,我早说夜长梦多,你就该得了她身子的。只要她成了你的人,那往后还不是你说一是一,让她往东就不敢往西?对!哥哥,就是要挫挫她的锐气。”
“你说得对。”
席云峰摸了摸下巴,想起白玉歌的容颜,深笑道:“我最近觉得,她长得还真不错。”
闻者别了别嘴,显然不愿承认白玉歌貌美的事实,但只要想起白玉歌闺中失身,而往后就只能嫁给自己哥哥的命运,心里便花开怒放。白玉歌,你马上就要和太子妃的位子无缘了!
等到他日,定要她跪伏在自己脚下。
就在这对兄妹筹谋的同时,白玉歌正在无聊的陪某位小侯爷打太极。她有些无语的望着蹭在身旁的他,听完对方阵阵唠叨后,不耐烦的妥协问道:“谢南楚,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席云峰兄妹没安好心,你不要和他们来往。”
“你都亲眼见了方才的场面,不觉得这话显得很多余吗?”
谢南楚状似想了想,嘀咕了声“也是”,继续笑着再次开口:“对了,我母亲说想见见你,让我带你去趟公主府。”
“做什么?”
回想起那日宴席上长乐公主吃人的目光,白玉歌就浑身发寒冷,见自己?想来是要算账,惩治自己“带坏”了她宝贝儿子。不过瞧谢南楚这德行,素来也是狂妄惯了,那日在老皇帝身前大放厥词都毫无胆怯,表现出来的从容淡定可不是朝夕间就能有的,会是受自己的影响?
“就是吃个饭说说话而已。”
白玉歌白眼,直言道:“本小姐没空,不去!”
“阿玉~”
谢南楚拖长了音调,手亦朝对方伸去,扣住她的手腕两指便要搭上。
白玉歌反手抽开,侧移了几步目光戒备:“你到底想做什么?!”
第二十章 兄妹为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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