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轻微的脚步声近床,白玉歌双手握拳,尝试着从体内寻找传说中的那股内力,什么丹田气穴之流。但不知是她没找到窍门还是怎的,竟丝毫没有感应到,不由就怀疑起谢南楚话的真假。
她伸手从发上拔下玉钗,用指腹感受了下,总觉得不够尖利。
而这时,帐外即响起个低低的唤声:“表妹?玉歌表妹?”
将玉钗收回袖中,白玉歌掀开帐子便见到抹高大的黑影,借着幽幽的烛光,看清是个宽额高鼻的年轻男子。
对方在见到她时,两眼放光,忙走上床板,语气小心翼翼的说道:“表妹,你今日没事吧?我也是出了宫才知道你掉进莲花池,唉,都是我不好,不该让你去试探皇后娘娘的口风。我没想到这事会那么严重,晚上的时候我在家里等了你许久,后来还是宫中来人道你搬回了荣王府。表妹,你是不是在恼我,所以不肯回尚书府?”
哦~原来是惹得原主开口退亲的罪魁祸首表哥席云峰啊。
垂首的白玉歌淡淡扬起唇角,面露笑意,早前逃之夭夭,这会子过来道歉?是你自己大半夜放着好好的觉不睡来找揍的!
席云峰见床上的人不说话,再接再厉道:“表妹,你别不理我。这事我已经自责万分,瞧我为了你躺在床上夜难安眠,现在连荣王府都闯了。表妹、玉儿,我知你心有怨言,但不是没出事吗?”
他说着脚步慢慢前移,夏夜本就燥热,在见到白玉歌身上只穿了薄薄的寝衣,不由滑动了下喉结。两眼变得炙热,大手朝她伸去,口中还温柔的哄道:“好表妹,快别跟哥哥置气了。”
白玉歌见他这幅嘴脸在不断凑近,心里推翻了之前觉得与原主兴趣口味相似的所有感慨,没好气的骂道:“哥哥你妹啊,敢来调戏本小姐!”
话落,抄起手边的枕头就朝他头上砸去,右脚往前重重一踹。听到男子“嗷”的痛苦声,这方意识到自己刚刚踹到了什么玩意,暗骂了句晦气,从床上站起对外嚷了句“有刺客”,玉足便在被子上蹭个不停。
无奈席云峰身怀武功,也没料到她会在那个时候出招,被人击中要害脚步一虚差点跌倒。捂着伤处还没缓过气来,就听见外面传来的脚步声,沙哑着嗓音急急喊了声“表妹,是我啊!”就想找地方躲。
“小姐,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
房门被打开,屋内光线虽不足,但到底是还能分辨出两个人影,望着那闪闪躲躲、慌乱不停的身形像是男人,冲在最前的红书和青玉对视一眼,动作敏捷的上前就擒住了席云峰。
白玉歌见这几下,心道原还是两个会功夫的,皇后姨母想的可真周到。
再看被擒住按在地上的席云峰,想起这身子过去还真指不定被他占过什么便宜,再加上有心修理,开口就命令道:“这人擅闯我闺房,想要欺负本小姐,好在我机敏没让他得逞,你们给我狠狠的揍他!”
被人这样当众抓住,虽然席云峰很想保全颜面,但当那重重的拳头和脚踢上身的时候,痛得实在忍不住,不得不连喊“表妹”。
“好妹妹,我不是采花贼!嗷……好妹妹,你快让人住手、住手!”
下手的红书和青玉动作微滞。
白玉歌却坐在桌边喝茶,脑袋都没抬一下,不耐道:“别妹妹、妹妹的喊,谁是你妹!男人猥琐都只知道叫妹妹,真是没创意,继续啊!”
这话一出,两人下手再不迟疑,觉得这男人不止胆大好色还嘴贱,动作更狠。
席云峰借着本身的几招功夫,想往外跑却又很快被逮回去,痛苦不已。
白玉歌见状,笑意连连,这可真是解气!
门口挤了不少人,都是闻声而来的。坠儿进屋,望了眼地上蒙头垢面的狼狈男人,根本认不出他就是席家的表少爷,还真以为王府里遭了贼,紧张的询问她家小姐有没有事。
“我没事,你看红书和青玉打的手都疼了,快去拿几件家伙来。”
白玉歌瞥了眼屏风外面的人影,思考了下又说道:“将他用绳子绑了抬到外面去打,本小姐还担心他弄脏了我的地呢!”
荣王府唯一的主子,自然是一呼百应,很快这揍人场地就转移到了外面。
席云峰的喊话,成了众人耳中的胡言乱语。
白玉歌半夜被人打搅睡眠生出不快,又想着席府那全家人都没个顺眼的,对席云峰这位祸难当头却只会明哲保身的表哥情郎更加不满。待等后来,她招来青玉交代了几句才转身回屋睡觉。
次日,白玉歌几近睡到了正午才悠悠醒来。
睁眼望着古色古香的屋子,她有片刻迷茫,待等意识到自己现在也是古人后,回想起昨日的事,有些慵懒的翻了个身。
小姐的生活就是滋润,尤其荣王府里没有其他主子,她连古代的晨昏定省都不必遵从,随心随意的睡到自然醒,也不会有人来催促。虽说是想再赖会床,但肚子受不住,昨晚宫宴上吃的已经消化没了,该起身觅食了。
喊了外面的婢子,白玉歌任由她们进屋服侍。
坠儿边将湿毛巾递给主子边说道:“小姐,席夫人和表小姐一早来了,正在前厅等候呢。”
“嗯?她们来了?”
席家的人会来,是在意料之中。
“回小姐话,是的,来了有些时辰了。只是小姐您昨晚说今早不准人打搅,故而奴婢就没来通传。”
白玉歌拍了拍她头,微微一笑赞赏道:“做得好。”
坠儿惶恐,心中却甚是欣喜。
待等着装就绪,白玉歌问道:“膳食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小姐是现在用还是等见了客再用?”
白玉歌回了个多余的眼神,理所当然的答道:“自然是现在!”
待她用完膳,磨磨蹭蹭到前厅已经是未初了。
进屋后径自做到主位,白玉歌语气淡淡,不解问道:“姑母和巧燕表姐一早登门,不知所为何事?”
席巧燕起身就要上前接话,她倒是也知道自己和娘是一早登门?!到现在才出来,是有意晾着她们吗?
席夫人却拽住了女儿衣袖,含笑冲白玉歌回道:“玉儿,都是自家人,这样生疏做什么?”
白玉歌抬起手边的茶盏,不以为意的说道:“姑母这话差了,我姓白,而你已出嫁多年,如今是席氏中人。我到不知,两家何时成了一家?”
席夫人面色一沉,她虽出自荣王府,但当初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庶女,根本就不得宠,而荣老王爷不曾疼爱过自己,从来没有受过白玉歌这般待遇。如此对比,心中难免别扭,脸上维持的温和笑意就有些僵硬。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我娘再怎么说都是你的长辈,你作为侄女让我娘如此等候本来就不对,现在还敢出言不逊?玉歌表妹,不是说你自恃有人撑腰,就当真能目中无人的!”
席巧燕昨晚的气还在,怨白玉歌让在她众人身前丢脸,现在好不容易有借口教训,怎么会轻易放过?
白玉歌不气反笑,慢悠悠的追问道:“巧燕表姐话中所谓的我有人撑腰,是指皇后姨母?”
闻者脸色一白,却没有应话。
“能自恃有人撑腰是种本事,巧燕表姐若是也有,亦可以目中无人。”
白玉歌丝毫不遮掩她的嚣张,抿了口茶再转向席夫人,容上少了几分笑意,语气却依旧漫不经心:“姑母是我长辈,玉歌并非是有意怠慢,只是昨晚上被人搅了好梦,今早便睡的晚了些。若有不当之处,还请姑母见谅。”
席夫人的脸色微缓,摇头宽容道:“姑母没有怪你的意思,你表姐她说话有口无心,其实没有恶心的。”堆笑着在心中琢磨,怎么才能问关于自己儿子下落的话呢?
“没有就好。”
白玉歌视线落在她们两人手边的茶盏上,含笑冲外唤了人进来,佯装绷脸训道:“有客在,怎么都不知道添茶?”
小丫鬟忙战战兢兢过去添茶。
“不、不必了。”席巧燕率先摇头。
天知道她们一早上已经吃了多少杯茶,且怎么都在别人家里,总是如厕落在下人眼中也有伤颜面。她若是当真有心,现就该给摆桌酒菜,自己已经饿了许久!
“怎么?巧燕表姐是觉得我荣王府的茶水不好?”
白玉歌说着费解转首,对旁边的侍女喃喃低道:“府里的东西都是昨儿皇后姨母特地命人送来的,怎会有差?为何本小姐的姑母与表姐不喜欢,难道是姨母的东西不好?”
借席巧燕八个胆子,也不敢指责皇后赏的东西不好,白着脸匆匆又摇头,“我不是那意思。”
“哦,不是嫌弃啊?”
“不嫌弃不嫌弃。”
白玉歌点点头,继续给侍女使了个眼色,后者就上前添茶。席家母女颤抖着手举起,为表现真没嫌弃还特地都饮进了腹。
见状,白玉歌面色轻缓,又让侍女上前给两人各添了一盅。
席巧燕委屈的看向自己亲娘,用眼神求救。席夫人本也想出恭,此刻受着生理折磨,且想着方才已经表示过了,便婉拒道:“玉儿啊,姑母不渴,我今儿和你表姐过来,是有事要与你商量,这茶待会再喝吧。”
白玉歌已经举起了茶盏,闻言脸色失落,一副受伤的模样看着她们,“我今日姗姗来迟,让姑母与表姐好等,实在不该。原想着以茶代酒敬你们一杯,却不知姑母不肯领侄女这份情。也罢,我过去在尚书府麻烦了你们那么些时日,心知姑母和表姐为我操心许久,不肯原谅我也是情理之中。”
席夫人忙起身摆手,“玉儿别误会,姑母怎么会是那个意思?”说罢,主动招来侍女,拉着女儿一同起身,对白玉歌敬茶。
第十三章 狠狠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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