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必良双眼盯着戚长青,缓缓说道:“十五年前的夏天,不知道戚先生还记不记得?”
戚长青微微一愣,旋即摇头道:“十五年前的事情太久远了,我也不知道还记不得记得,沙先生能不能多给一些信息?”
沙必良道:“十五年前的夏天,夏令营,小偷……”
戚长青嗯了一声,将沙必良说的每一个词都记在心里,低头回忆,而这个时候他身边的mèimèi戚芷青突然说道:“我……我记得……”
戚芷青看了一眼戚长青,在戚长青的鼓励中将那年夏天夏令营的事情讲了出来。
戚芷青的描述与谢雨韵的之前所说的没有太大的区别,唯一的不同在于她并不知道当初挖的那个坑害死了一个人。
不过沙必良注意的重点并不在这里,他只需要确定戚芷青几人的确是当初跟谢雨韵一起出去挖坑的那群人。
核实了这一点,那么凶手就在彪哥和瘦猴之间产生,在经理已经遇害的情况下。
就在这时,突然哐当一声脆响,是玻璃碎裂的声音。
“不好……”
沙必良和戚长青两人顿时一惊,立刻站起身往二楼跑去。
在半路上,沙必良对戚长青道:“你去杨诗文那里!”
戚长青应了一声,飞快朝杨诗文的房间里跑去,而沙必良则向声响处赶去。
沙必良来到瘦猴的房间,推开门,只看见满地的珠宝和黄金,房间里却空无一人。
房间的窗户大开,雨水灌了进来,地面上形成了许多水坑,一个一个的,像长满了麻子一样。
沙必良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珠宝,发现当初珠宝店里面最为贵重的九颗蓝色钻石却并不在这里。
谁带走了那九颗蓝色钻石?
沙必良的脑海中瞬间就冒出了谢雨韵的身影,因为谢雨韵之所以会去那个小店里,原因就是为了那九颗钻石。
是她拿走了?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沙必良摇头否定了,谢雨韵一直跟他在一起,根本没有时间去偷钻石。
除了谢雨韵以外,知道九颗蓝色钻石价值的就只有策划整个抢劫案的经理了,至于彪哥和瘦猴,这两个家伙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一个在外面望风,蓝色钻石连见都没有见过,更别说认出他的价值了。
难道经理并没有死,他只是借这个机会抢走钻石,顺便为小女孩报仇?
可是……他跟小女孩又是关系,为什么要帮小女孩fùchóu,还有,彪哥和瘦猴又去了哪里?
正在房间里寻找着踪迹,突然一阵脚步声响起,紧跟着戚长青的声音传来,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只不过这一次很显然是有些刻意平静的:“杨诗文死了。”
杨诗文死了,死在自己的浴室里面。
浴室的门虽然合上了,但是并没有反锁,轻轻一拧就能把门打开。
但是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里面发生了什么事,要不是沙必良让戚长青来找杨诗文,也许现在他还以为杨诗文在里面泡澡呢。
浴室中充满了热气,从水龙头出一个劲儿流淌着热水,热水不断的流入浴缸之中,里面一片鲜红。
杨诗文整个人就好像一只煮熟的青蛙一样,两条腿顶在外面,上半身浸泡在热水里,皮肤皱巴巴的,如树皮一样。
“发生了什么事?”就在沙必良准备去检查浴室里杨诗文的死因时候,身后突然想起了戚芷青的声音,以及戚长青慌张的劝阻声:“你别进去……”
可是他的话音未落,戚芷青就已经看到了里面的情景,她忍不住惊呼一声,一阵恶心的感觉涌上来,弯腰开始呕吐。
谢雨韵承受能力比戚芷青强得多,更何况在刚才她已经见了好几次尸体了,此时见到杨诗文倒也没有什么异常,只是神色有些哀恸,毕竟刚才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转眼间就不明不白的死了。
从这件事上,谢雨韵也坚定了一个想法,那就是必须寸步不离的跟着沙必良,否则就可能有生命危险。
勉强的笑了笑,谢雨韵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沙必良弯腰从鲜红的热水里拿出杨诗文的手,指着手腕上拿到深深的割痕,说道:“他是割腕而死,浴缸中热水加速他体内血液的循环速度,使得伤口不会那么快愈合……”
“是为了确保杀死他吗?”谢雨韵低声问道。
沙必良诧异的看了一眼谢雨韵,笑道:“我还以为你会问他是不是自杀的呢?”
谢雨韵横了一眼沙必良,嗔怒道:“我有这么笨么?”
“你当然不笨,在女人中你算什么聪明的了,不过我听说女人要是太聪明了并不是一件好事。”谢雨韵突然展现的小女人风情让沙必良有一阵短暂的失神,过了一会才回过神,托着下巴沉吟道:”你说的没错,的确是为了确保杀死杨诗文,看来凶手这是不打算放弃了,非得把你们全都杀死了在解恨。”
看着沙必良陷入了沉思,谢雨韵不由好奇的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沙必良叹息道:“凶手到底是经理、彪哥和瘦猴中的谁?当年那个小女孩到底是怎么遇害的?还有……现在为小女孩报仇的究竟会是谁?”
沙必良的问题谢雨韵一个也回答不出来,她也知道沙必良的这些问题并不是在问她。
“从现场留下的线索来看,凶手是经理的可能性最大;从动机上来分析,最有理由为小女孩fùchóu的应该是孙先生,他当年是负责巡视整片树林和夏令营的保卫工作,小女孩的死他要负很大责任,尽管后来他四处寻找当年那个小偷,但是这些年一直毫无所获,并在自己的房间后面为小女孩修建了一个卧室,显然是当年的事耿耿于怀……”
听到这里,谢雨韵也是一脸惋惜:“可惜,他死了。”
沙必良用力的点了点头,“不错,既然他死了,所以凶手不是他。”
谢雨韵又道:“凶手的动机一定比孙先生更加强烈,甚至为了fùchóu,连孙先生这个最不应该杀的人也杀了。”
“是的。”沙必良叹了口气,道:“他已经完全被仇恨蒙蔽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