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本打算冒雨离开的戚长青兄妹因为杨诗文的昏迷而不得不继续留在这里,而彪哥却打算走了。
彪哥问了问瘦猴的意见,瘦猴以身体虚弱不能再淋雨为理由拒绝了跟彪哥一起离开,看他说话时目光中闪烁,沙必良却猜到他更害怕在半路上被彪哥谋财害命,毕竟他身上还有从珠宝店抢来赃物的三分之一,提防彪哥也在情理之中。
说起赃物,沙必良突然想到经理的那批赃物和枪似乎从来没有人提起,难道是凶手顺手牵羊拿走了?
彪哥见瘦猴不愿意跟他一起离开,不由恼怒的喝问道:“你不信我?”
瘦猴嘴角牵了牵,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彪哥,我们只不过是临时凑在一起做事的,现在事情做完了,自然是各回各家,难不成你还想结伙?”
听到瘦猴话语中的嘲讽之意,彪哥冷冷一笑,沉声道:“瘦猴,你别他妈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你不想跟老子一起走也行,把经理的那份交出来,我放你一条活路。”
瘦猴惊讶的说道:“难道经理的钱不是你拿走了吗?”
彪哥不客气一巴掌排在桌上,冷大声道:“别跟老子耍花腔,老子要是拿了,还跟你在这里墨迹?”
两人争执不下,都觉得经理的那一份财物是对方拿了,冷言冷语互相嘲讽不断,本打算离开的彪哥没有拿到那笔财物,自然也不肯善罢甘休,一拳打倒瘦猴之后,便冲向瘦猴的房间去搜索了。
在这两人争吵之际,沙必良和谢雨韵开始爬哨塔,想将悬挂着的两个人解下来,一来看看这两人还有没有,二来则是确认一下这两人究竟是哪两个。
因为下大雨的缘故,导致哨塔上的台阶很滑,踩在上面就好像踩在冰面上一般,稍有不慎就可能会滑倒,万一摔了下去,不死也残。
沙必良身上披着一件雨衣,可依旧挡不住往衣服里浇灌的雨水,一手扶着谢雨韵,大声说道:“你不应该跟来的。”
谢雨韵掀起雨衣的帽子,回答道:“只有在你身边我才有安全感,待在下面我怕会莫名其妙的死去。”
沙必良闻言淡淡一笑,摇了摇头,道:“想不到堂堂毒蝎子也怕死?”
谢雨韵白了一眼沙必良,没好气的说道:“毒蝎子也是人,为什么不怕死?”
两人继续往上,到后面几乎是沙必良抱着谢雨韵在往前走了,好不容易爬到一半,已经能够隐隐约约看见上面悬挂两人的相貌。
其中一人白白净净,脸上带着惊恐和无助,一双眼睛睁的老大,呆呆的望着前方的雨水。
这个人正是潘风安。
他已经没有呼吸了。
他的肚子穿了,又被吊挂了这么久,身上的鲜血早已流尽,现在从他伤口处流出来的是雨水。
他的血已经流尽,绝无活着的可能。
另一个人更加凄惨,绳索悬挂在他的腰间,整个人呈九十度反向对折在一起,整条脊柱恐怕都已经折断了。
雨水顺着他的脸上深深的沟壑往下流淌,汇聚在他额头苍老的皱纹里,哗哗的朝地面涌去。
他是古堡主人,孙大富。
看着这两人的尸体,沙必良悠悠叹了口气,对谢雨韵说道:“走吧。”
见沙必良转身,谢雨韵一愣,好奇的问道:“怎么了?要下去吗?”
“是的。”沙必良再次抬头看了两具尸体一眼:“虽然我很想把他们救下来,但是这样的天气中单凭我一个人是无法做到的,就算我割断了绳子,他们的尸体掉下去,恐怕也不会留下全尸,既然如此,还不如不管他们。”
谢雨韵明白的点了点头,默默地转身朝下面走去,过了一会,才低声问道:“你说经理是不是也死了?”
沙必良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是刑警吗?怎会不知道?”谢雨韵诧异的问道。
“难道刑警就应该什么都知道吗?”沙必良苦笑了一声,道:“如果经理没死,那么经理很有可能是凶手,如果经理死了,那么凶手就另有其人。”
听到沙必良如此敷衍的回答,谢雨韵嘟囔道:“这不是废话吗?”
见谢雨韵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沙必良不由笑了笑。
他这句话还有一个意思,那就是如果经理死了,那么就可以确定经理这个人是凶手特意选来当做替罪羔羊的。
而凶手之所以选经理,显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做了充分的准备。
换句话说,也就是凶手对经理很了解。
现在存活的这么多人里面,可能会了解经理的只有两个人——彪哥和瘦猴。
也就是说,凶手可能就是他们两人中的一人。
尽管潘风安已死,但是沙必良还没有完全肯定他们就是谢雨韵当年在夏令营遇到的那些小伙伴。
就算是十有**的可能性,沙必良还是决定亲自询问一下,以免出现纰漏。
回到古堡,沙必良先去洗了个澡,再和谢雨韵一起来到了一楼大厅,尽管此时已经早上九点,但因为下雨的关系,天色依旧有些灰暗。
一楼大厅里面戚长青紧紧的抱着mèimèi戚芷青,不断的安慰着她,看到沙必良和谢雨韵下来,对两人微微点头。
“令妹的情况还好吗?”沙必良坐下来之后,主动问道。
戚长青点了点头,回答道:“受了点惊吓,休息一会就好了。”
沙必良看着戚芷青此时苍白的面色,不由想起刚来的时候戚芷青对鬼怪的强烈好奇心,还以为她是个胆大的女子,没想到居然如此会吓成这样。
沙必良突然想起一则寓言故事,叫做叶公好龙,跟戚芷青的行为倒是颇有几分相似。
想到这里,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戚长青见沙必良无故摇头,好奇的问道:“沙先生为何摇头?”
“哦,没什么。”沙必良回过神,连忙说道:“只是想起了谢xiǎojiě刚才跟我说的一件往事,里面正好也有一对孪生兄妹。”
戚长青挑了挑眉,好奇的哦了一声,道:“还有这样的巧合,不知道谢xiǎojiě在什么时候遇到的?”
沙必良双眼盯着戚长青,缓缓说道:“十五年前,不知道戚先生还有没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