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 38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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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啸而去的警笛声,也带走了街上的喧闹和拥挤,渐渐散去的人群,让世界重归宁静。

  只有街头一角,事件的主角们还处于再次相识的氛围。

  “咳咳咳……大家好,我是Leessang的姜熙建,你们可以喊我Gary。”被李智渂认出了身份的小眼睛男生,尴尬地挠着头发,脸上挂满了腼腆。

  “姜熙建前辈,您好!”女孩等人异口同声的鞠躬问好,相对于未出道的女孩、林允儿、徐珠贤以及那位矮个子女生Sunny之外,哪怕已经是出道艺人的Ayumi,在这位腼腆大男孩姜熙建面前,也只有喊前辈的份。

  不过,身为大前辈的姜熙建似乎对于如何与女生打交道极不在行,面对着身前五名风采各异的女生,紧张地掌心发汗,只得不停地在裤子上搓着手心,嘴里也只有打着哈哈,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看着又渐渐陷入尴尬境地的姜Gary,几位女生相视一笑,直起身来一一介绍了自己的身份,也算是众人之间真正的互相认识了,在听到那位名叫Sunny的可爱女生和Suger组合的Ayumi前辈同样来自“Star_World”公司的时候,女孩不由得联想起了“Star_Museum”,两者之间似乎有那么一点点奇异的相同。

  关注于两者之间联系的女孩,却没有注意到身边的Sunny,眼神已经转到了她的身上,流动的眼波中露出一丝狡黠的神采。

  或许是今天共同的经历,让众人之间天然地有着亲近感,逐渐熟悉起来的几人,互相的交流也慢慢变得顺利,包括腼腆的姜熙建,也似乎习惯了与面前几位女生的相处,言语之间也没有了一开始的不自然。

  在姜Gary的强烈要求下,女孩们笑着将对他的称呼从前辈改成了OPPA,因为他觉得在这样一群花样少女当中,前辈的身份只会增添他对年龄的负担,而善良的女孩等人也自然接受了“长辈”的合理要求。

  大多数时间,谈话都是以姜Gary和Ayumi为主,一位是长时间在日本发展的Suger成员和一位是以国内发展为主的Leessang成员,机缘巧合之下才能有这样的契机聚在一起进行交流。

  两位现役IDOL交流甚欢,几位旁观者也听的津津有味,毕竟有很多演艺圈内的消息,哪怕再小,都是身为练习生的她们所无法了解到的,其中又以林允儿听的最为热切,两眼不停地闪着惊喜的光芒。

  愉快的气氛直到女孩的手机铃声再度顽强响起的时候,才被打破。

  在众人目光注视下,女孩尴尬的赶紧从包里掏出了手机,翻开机盖,冰山女王的姓名此刻正张牙舞爪地显示在屏幕上,女孩似乎都能感受到那跨越空间的寒意。

  微微吐了吐舌头,女孩向众人道歉之后,快步走到一旁,小心翼翼地接通了电话。

  “呀!!李智渂!!为什么不接电话!!你死定了!!”信号刚接通的霎那,没等女孩用酝酿好的情绪发言,听筒内震耳欲聋地回荡着女王大人的怒气。

  “秀妍啊……我们这遇到了一点小事故……”女孩苦笑着承受那夹杂了暴风雪的怒火冲击。

  “呀!!不要解释了!!赶快过来!我要回家!”冰山女王的怒火以融化一切的气势熊熊燃烧,几乎没给女孩任何解释的机会便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只给女孩留下了一串的嘟嘟声。

  苦笑着,女孩摇了摇头,无奈地收起了手机。

  回到了众人的女孩,悄悄向林允儿、徐珠贤两人打了个眼色,指了指手中的电话,看两人领会了自己的意思,女孩这才正式向姜Gary和Ayumi、Sunny三人提出了告辞。

  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后,六人互道珍重后各奔东西。当然了,离别之前女孩没忘记向姜Gary和Ayumi求了几份签名,今天这样的机会如果不再给那几位不在场的同伴争取点福利的话,估计会被埋怨死的。

  在寻找购物小分队的路上,林允儿和徐珠贤兴奋地比较着自己手机里刚才和两位前辈的合影,尤其是对能获得在日本乐坛有着一定知名度的Suger组合成员的签名,似乎更让这两位忙内开心。女孩则是对分手前,矮个女生Sunny笑着对自己说的那句“期待我们很快能再次相见哦”,有些琢磨不定。

  当两队人终于集合在一起之后,女孩三人毫无意外地经受了冰山大人的怒火洗礼,最后,女孩主动扛下了郑秀妍那份“重担”,再加上忙内徐珠贤拉着郑秀妍的手,小小的一番撒娇,这才让冰山女王大人怒气稍消。

  这边是鼓着脸颊余怒未消的郑秀妍,另一边却是林允儿得意洋洋地向崔秀英和黄美英炫耀着今天的收获,让两人幽怨不已。

  对这一切,无言以对的女孩和同样头疼不已的金泰妍,只能放弃了继续整合众人的想法,无奈苦笑的两人交流整理了双方各自的收获后,终于为一天的行程划上了还算圆满句号。

  踏上归途的众人,听着林允儿继续用夸张的语气讲诉着今天的奇遇记,而其中波折起伏如电影剧本般的情节,让作为主要当事人的女孩简直不忍直视。

  但让女孩庆幸的是,林允儿的夸张表演终于引起了郑秀妍的“注目”,冷冰冰地挑起林允儿话语中的语病,让林小鹿郁闷不已,倒是让被郑秀妍牵着手站在一旁的徐珠贤。

  正暗自庆幸自己终于逃过一劫的女孩,却被手机上突如其来的一条信息再度打回了深渊。

  “明日下午13:00,303录音室,俞勇镇。”

  有些事情,尽管已经刻意地选择性遗忘……但,该来的总会来,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

  303号录音室的门,像一道隔绝了人间与地狱的大门,黑沉沉地耸立在李智渂的面前。

  女孩只觉得双腿如灌满了铅水般沉重,双手更是抗拒着大脑中传来的指令,手指始终死死地攥住了裤子的中缝,整个人如被施了魔法般纹丝不动。

  一只手从身后轻轻地拍了拍女孩的肩膀,惊醒了禁锢在噩梦中的她,转了转僵硬的脖子,金泰妍那张带着微笑的脸出现在了视线中,那淡淡的微笑,就像是一道圣光,让女孩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了下来,手脚终于找回了感觉。

  看到女孩恢复了活动的能力,金泰妍松开了按在女孩肩膀上的手,留下一个鼓励的微笑后,越过女孩,上前敲响了录音室的大门。

  “请进。”从室内传来的声音,虽然并不那么真切,但却依然像惊雷般敲响在女孩的耳边,在这一瞬间,女孩似乎都能听到自己的血液快速地从脸上褪去的声音,惨白应该是脸上仅能剩下的色彩。

  目视着金泰妍缓缓推开紧闭的大门,女孩发现时间似乎变慢了,就像是整个世界的运转速度下降了100倍,一格一格静止画面在女孩的眼中划过。

  “哼,发什么呆,里面又不是有老虎……”熟悉的冰山气息从女孩另一侧传来,再次触动了女孩感官的回归,看着郑秀妍迈着悠闲的八字步,随在金泰妍身后走进了室内,女孩终于鼓足了勇气,挪动脚步,走进了这座带来难堪回忆的房间。

  同样的房间,同样的布置,唯一不同的,是踏进房间人的心情。

  “老师,您好!”女孩机械地跟在金泰妍和郑秀妍的身后,向坐在工作台后的俞勇镇行礼问好,无形的压力让女孩甚至不敢抬头看一眼俞勇镇。

  “唔……都来了……”放下了手头的工作,俞勇镇抬起了头,看了眼面前的三位女生,虽然面上未露出任何表情,但其实在俞勇镇心中还是很满意自己的这三位“弟子”,尽管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三人都未正式被他收入门下。

  长着一副精致童颜的金泰妍,让人想象不到的是在她那显得瘦小的身体里,却有着让同龄人无法企及的爆发力,难得是她的音域很广,基本能涵盖高中低三个音区,尤其是在中高音区的表现更是让人惊艳,但让俞勇镇最为欣赏的则是金泰妍的稳定,无论是低音区的浑厚,还是高音区的亮丽,她都能给人一种安定的感觉,尤其是金泰妍的感情投入程度,很难让人想象这是一个才十五六岁的女生所能展现出来的。

  与金泰妍相比,郑秀妍的特色就主要集中在她那独特的声线,虽然在爆发力上与金泰妍无法相比,但对高低音域的把握能力同样出色,加上郑秀妍在演唱时不自觉地带上的那一点点鼻音,让她的声音在高音区会显得更有磁性,从而拥有很强的辨识度。郑秀妍唯一的缺点就在于爆发力和持久力有些不足,或许与她的体质有着一定的关系。

  至于最后一位女生李智渂,俞勇镇其实从内心深处还是有着十分高的期待,同样能自由地控制三个音域,而与金、郑二人不同的事,李智渂在低音区的表现力似乎更为抢眼,这在女声普遍集中在高音区的情况截然不同,如果加以针对性的引导,俞勇镇有很大的把握给音乐界带去一个惊喜。然而,在优秀的基础条件下,李智渂的弱点比起郑秀妍而言则也更为突出,那就是对于歌曲的情感把握。

  俞勇镇相信郑淳元不会毫无缘由的就将一个没有一点天赋的普通练习生那么郑重的托付给自己,其重视程度甚至比得上金泰妍这位正宗的“郑氏弟子”,但从女孩第一次的表现来看,给俞勇镇留下的只有深深的疑问。

  这段时间以来,女孩尽管因此而痛苦煎熬,但俞勇镇其实也有着沉重的压力,也一直在思考发生在女孩身上的问题原因,这种困扰直到几天前与几位圈内的朋友交流时,无意中提及的一些情况,才让他有了一丝释然,并在朋友的介绍下找到了一位在这方面有着切身体会的圈内人了解了具体情况后,有了一定把握的俞勇镇才在昨天重新对女孩发起了召唤。

  看着沉吟中的俞勇镇把视线长时间地投在了依旧低着头的女孩身上,金泰妍和郑秀妍虽然奇怪,却也不敢轻易打断老师的思路,只能心中暗自焦急,女孩一路上的表现早已让两人担心不已。

  房间内突然变得有些异样的安静,让本身就如惊弓之鸟的女孩度日如年,无形的气场几乎让女孩无法自由地呼吸,一丝丝的凉意在背上蔓延。

  好在俞勇镇也很快被房间内的这种气氛给惊醒,发觉自己的沉默反而给女孩带去了更多压力的时候,在S.M公司中被传为“冷酷毒蛇”的俞勇镇也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脸,让一直关注着老师脸部表情的金泰妍、郑秀妍二人惊诧不已。

  轻轻地清了下自己的嗓子,重新整理了自己脸部表情的俞勇镇,狠狠瞪了两位放肆的“弟子”一眼后,再度开口。

  “嗯……我知道你们三个私下里已经很熟悉了,又都在接受我的特别辅导,为了不浪费时间,我决定从今天起,你们三个一起参加辅导。对此,你们有问题么?”

  “没有,老师。”三人赶紧回答,对于俞勇镇的安排,三人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好,那就这样安排。”俞勇镇点了点头,起身招呼三人走向房间一角的乐器区,准备开始正式的课程。

  看着金泰妍在俞勇镇的示意下,首先开始了发声练习,压在女孩心中石块有了一些松动,就像封闭的房间被打开了一丝缝隙,清新的空气让压抑已久的心灵如同飞上蓝天的小鸟。

  注意到女孩的放松,郑秀妍无声地挪到了女孩身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女孩的手背,再度展露出一个和煦的微笑,让女孩感受到了来自冰山深处的那份暖意,僵硬的肢体也由此有了更多的软化。

  在郑秀妍接替了金泰妍开始了发声练习后,女孩再度从来到自己身边的小个女生的眼中读到了浓浓的关心和鼓励,那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温暖,终于使女孩彻底的放松了下来。

  事已至此,逃避无用,只能鼓起勇气,坦然面对。

  有了心理准备的女孩,却没有想到,随后的时间里,事情的发展完全脱出了预料,此前所担心的种种,竟然没有一件发生。

  平淡的发声练习,平淡的选曲演唱,平淡的点评讲解,一切都是那么的平淡,平淡的让女孩怀疑自己是在一场不真实的梦里,而不是身处给自己留下了深刻记忆的俞勇镇专用录音室。

  这一点,就连金泰妍和郑秀妍两人都奇怪不已,俞理事今天的种种表现,也完全已经超出了二人所能理解的常识以外,两人的视线不时地从俞勇镇转到女孩,再从女孩转回俞勇镇,如此往复循环,试图找到事情的源头,但始终是徒劳无功。

  郑秀妍甚至还在给女孩做示范时出现了罕见的破音,引来了俞勇镇短暂而严厉的目光洗礼。

  此后,金泰妍也出现了类似气息不稳之类的基础性失误,差点就让俞勇镇打破了今天“平淡”的主题。

  而作为主角之一的李智渂,除去那种不真实的感觉之外,练习的表现反倒更为中规中矩,尽管演唱时仍被俞勇镇点评为感情投入不足,但起码没有出现低级失误的表现,竟然获得了俞勇镇的尚可评价。

  直到俞勇镇宣布课程结束,女孩的大脑似乎都处于一种奇特的当机状态,眼前发生的一切似乎隔着一层模模糊糊的雾,真实而又飘渺。

  “李智渂,你留一下。”俞勇镇在女孩等三人告别后准备离开的时刻,轻声唤住了女孩的脚步。

  “好……好的,老师……”再度转折的情绪,瞬间让女孩的心重新悬到了半空中,口中发出的声音,就连女孩自己都听得见的干涩。

  金泰妍和郑秀妍略停顿了下脚步,未见俞勇镇有进一步的示意,只能走向大门离开房间,此时二人能做的,也只有给女孩留下一个加油的手势和鼓励的微笑,却也让女孩的心中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底气。

  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重新面对俞勇镇的女孩,再度做好了迎接风暴洗礼的准备。

  没有理会女孩脸上那如同等待最终宣判的表情,俞勇镇只是用笔在一张便签上写下了一串数字,似乎是个电话号码,还有就是一个名字,写完了之后就直接递到了女孩的眼前。

  突然的变化,让女孩有些措手不及,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接还是不该接过这张便签。

  看着女孩脸上不停变幻的表情,俞勇镇将纸条塞进了女孩的手中,接着说出了自己的用意:“李智渂,关于你的问题相信你自己也已经有了十分清晰的认知,你有着不同与常人的音乐天赋和基础条件,我相信只要将你的潜力发挥出来,你的能力不会在任何练习生之下,而这一切的关键就在于你如何去克服目前所遇到的障碍。”

  “是的,老师。我一定会更加努力地去克服它。”反应过来的女孩,双手捧着纸条,鞠躬示意自己明白自身问题所在。

  “不,你的问题仅靠努力是无法克服的,你需要的是一种更为直接的引导,而这点就连我也无法帮到你。”俞勇镇轻轻挥了挥手,让女孩愈加的迷惘。

  “给你手中的那个号码打电话,告诉他是我的介绍,他会帮你安排的。其余的……就看你自己的了。”说到这里,俞勇镇的语气中也有了一丝动摇,但在女孩察觉之前便被很好地掩盖了起来。

  女孩试图继续提问,但在俞勇镇确定的今天到此为止的示意后,女孩只好带着满满的疑问行礼告别。

  一切,似乎都要靠这个电话来解答了。

  ********************************

  明洞2街54-7号二楼,POEM咖啡馆。

  静静地坐在绿色沙发椅上的女孩,带着满满的疑问,心不在焉地搅动着面前的特色Berryberry刨冰。

  昨天从俞勇镇那里出来后,女孩第一时间就按照纸条上的号码打了电话,接电话的是一位女士,在女孩告知了对方是俞勇镇理事进行的介绍之后,对方表示需要进行确认,随后便再次来电告知女孩今天下午2点来这个咖啡馆见面,却没有告知其他任何具体一点的信息,这让原本就疑问重重的女孩更是一头的雾水。

  在出于对俞勇镇老师信任的基础上,女孩还是在向公司请假之后,提前来到了约定的咖啡馆,一边等着对方的出现,一边又在琢磨对方神秘的身份。

  沉思中的女孩并未注意从楼梯上走上来的人影,来人一上楼便直接朝着女孩的座位走来,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

  “想不到这么快就再次见面了啊,李智渂x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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